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我當時逐漸擴大了的私人交遊中,在這方面也沒有感到過這種觸動!

我當時逐漸擴大了的私人交遊中,在這方面也沒有感到過這種觸動!

張充和喜歡戴一頂小紅帽,用以裝飾那一頭瀑布般的秀髮,北大的那些男生都稱呼她為「小紅帽」。卞之琳也覺得她戴著小紅帽的樣子非常漂亮,於是也稱呼她「小紅帽」。卞之琳內斂沉靜,卻喜歡張充和的促狹而淘氣,笑語盈盈地在陽光底下來來去去。張充和喜好崑曲,最愛北昆大腕韓世昌和白雲生的崑曲班子,在北平時,經常往戲院里跑。有一次,卞之琳陪著張充和去崑劇院看演出,散場後已經是深夜,他和靳以走在前頭,張充和坐在洋車上,慢慢地在後面跟著。他們繞過護城河,將她送回沈從文家裡,她在月色中清唱了一支崑曲。

許多年過去了,他依然記得那一幕。卞之琳不敢表露心思,他自以為掩飾得很好,但他去達子營越來越勤。二姐張允和看出了苗頭,她私下打探妹妹的心意,誰知道襄王有心,神女無夢,張充和對卞之琳似乎並不青睞。雖然他當時已經是小露頭角的詩人,但張充和4歲背詩、6歲識字,功底深厚,她的審美更傾向於古典,卞之琳的詩在她看來沒有嚼頭。她覺得卞之琳,「缺乏深度,不夠深沉」,看起來「有點愛賣弄」,她直言不諱地說:「他的外表——包括眼睛在內——都有些裝腔作勢。」

這段感情註定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1936年,卞之琳的母親病逝,他帶著悲痛回到浙江奔喪。此時的張充和由於患上肺結核,回到了蘇州老家養病,卞之琳對她很是挂念,於是從家鄉海門去了蘇州,探望養病的心上人。他在九如巷的張家住了好幾日,張充和病中無聊,對卞之琳的到訪表示了極大的歡迎,興緻勃勃地陪他遊覽蘇州,他們度過了一段親密的時光。

卞之琳在詩里寫道:「彼此無心或有意共同栽培的一粒種子,突然萌芽甚至含苞了」,他開始做起好夢,一封接一封地給張充和寫信。但他自己也承認,「多疑使我缺乏自信,隱隱中我又在希望中預感到無望,預感到這只是開花,不會結果」。即便在信里,他也不敢大膽地表露心跡,只是寫下一些朦朧而曲折的,猶如啞謎。這一寫,就是10多年。儘管張充和在晚年宣稱,卞之琳是單戀,但認真計較起來,她是給過他機會的。感情里任何微妙的回應,旁觀者可能不清楚,但作為當事人的卞之琳卻不可能不察覺,尤其他是個敏感的男人,這或許也是他的苦戀持續這麼久的原因。

那是在1937年,卞之琳受老師朱光潛的聘請,前往四川大學任教。當時時局不太好,戰火從北方一路蔓延,他擔心滯留在合肥老家的張充和,於是寫信讓她來四川成都。張充和答應了,她和兩個弟弟奔波到了成都,這一路他們走得十分艱辛,見多了戰爭帶來的離亂,她很感激卞之琳惦記她安危的情意。張充和住在二姐家裡,為了避免她心情苦悶,卞之琳抽了大量時間來陪她。兩人那時通信很頻繁,天南海北,無所不聊,那大概是他們最親近的時候,但這種似是而非的溫情轉瞬即逝。

卞之琳和四川大學的一些教授交好,他們看出了這兩人之間的苗頭,於是積極熱心地撮合,每每在飯局上打趣兩人,不顧張充和在場,大聲地給卞之琳出謀劃策。張充和是嬌養出門的清貴小姐,看不慣這種行為,認為「言容鄙陋,無可觀聽」,她勸卞之琳不要再參加這種無聊的酒宴,但卞之琳抹不開面子。或許,他也懷了點小心思,想要借著大家的起鬨將名分坐實。

張充和應該是明白的,她一氣之下,獨自從成都溜走了。卞之琳和二姐張允和四處尋找,一周後,才收到消息,她跑去了青城山。張允和讓弟弟去青城山尋人,卞之琳也想一起上山賠罪,可是,臨出發前,他又猶猶豫豫拿不定主意。等到張充和姐弟回來,已經是10多天之後的事。卞之琳為了挽回美人心,特意寫了一首情詩送給她,張充和看了看,輕聲道:「寫得真好。」她的態度已經冷淡下來。

次年,卞之琳去了延安,他希望自己得到歷練,而張充和跟著三姐張兆和一家流寓西南,開始了新的生活。感情的進與退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悄無聲息,卻是一次質變,無可挽回。1943年的寒假,卞之琳到重慶探望張充和,這一次,她正式而委婉地拒絕了他。愛曾經的風景,也愛現在的滄海桑田。

民國時期,很多年輕文人把公開寫情詩當作一種時髦的舉動,其實略顯輕浮。聞一多曾當面稱讚卞之琳是當時為數不多的不公開寫情詩的年輕人,卞之琳自己也很自得地說過:「我一向怕寫私生活,在我私生活中越是觸及內心的痛癢處,越是不想寫詩來抒發。事實上,我當時逐漸擴大了的私人交遊中,在這方面也沒有感到過這種觸動。」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再不好也限量 的精彩文章:

更重要的是,她的父親就是他最大的助力!

TAG:再不好也限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