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選諾貝爾文學獎的「瑞典學院」深陷性騷擾危機，三名成員出走

瑞典學院（Swedish Academy）有三名重要院士於周五（ 6 日）宣告請辭。

這些人包含克拉斯·奧斯特格倫（Klas Ostergren）、謝爾·埃斯普馬克（Kjell Espmark），以及皮特·恩格倫（Peter Englund）。除此之外，第四名成員薩拉·斯特里斯貝里（Sara Stridsberg）說自己也考慮請辭。克拉斯·奧斯特格倫是前諾貝爾文學獎評委主席，任職長達 17 年。

這是前所未有的震撼彈，過去從來沒有過類似的出走潮。瑞典媒體《每日新聞》（Dagens Nyheter）的編輯比約恩·威曼（Bjorn Wiman）說這次對於瑞典學院來說，簡直就是 「災難」 。目前學院共有 18 名終生制的院士，此前已經有2 名院士宣告不再參與院內事務，如今又走了3 位，只剩 13 名。

瑞典學院成立於 1786 年，起先目的是為了保存瑞典語言，而 18 名院士主要工作就是編寫瑞典語辭典。此外，每年瑞典學院也會從這些院士中，選出評選「諾貝爾文學獎」的小組與評委，由他們選出當年最好的書與作家。

由於瑞典學院的運作，包含政治與經濟上都保持全然獨立，無論是國王還是首相都沒有人能將手伸進去這個機構，因此權威性很快地就被建立起來，獲取最大範圍的信任。

然而這個莊嚴且具備權威的機構，卻沒能在蔓延至全球的 #MeToo 運動中置身事外。

去年 11 月，就在 #MeToo 運動爆發不到一個月之後，《每日新聞》率先爆出一則新聞表示，有 18 名女子出面指控現任院士卡塔琳娜·佛洛斯登松（Katarina Frostenson）的丈夫讓·克勞德阿爾諾（Jean-Claude Arnault）在 1996 年到 2017 年間，多次對女性進行性侵與性騷擾。

面對排山倒海的質疑，克勞德阿爾諾只請律師發表聲明強調他否認所有指控。

克勞德阿爾諾是瑞典文化圈的重要人士，目前經營一個名為「論壇」（Forum）的社交俱樂部，而這個俱樂部背後的資金，有一部分就是來自於瑞典學院，並且由佛洛斯登松以及克勞德阿爾諾兩夫妻共同經營。

自從指控爆發之後，瑞典警方去年 12 月份開始調查，但部分調查於今年 3 月就已經結案。那是因為瑞典法律規定，某些指控一旦過了法律追訴期，就宣告無效。不過就在醜聞爆發之後，瑞典學院很快地就切斷了「論壇」俱樂部的資金贊助。

此後，瑞典學院常任秘書兼發言人薩拉·丹紐爾（SaraDanius）曾經跟媒體公開表示，儘管瑞典學院對於性侵案並不需直接負責，但在一連串的指控當中，瑞典學院的名字顯然被提出來檢視。「我們有責任對此做出反應」，薩拉·丹紐爾說。

這一次率先發難的院士是克拉斯·奧斯特格倫，他在公開信上寫道：「瑞典學院長期以來存在著嚴重問題，但現在依然用一種模糊的方式來解決問題，這背叛了創始人的想法」。

第二個請辭的謝爾·埃斯普馬克則抨擊瑞典學院內部並未公正處理此事，過度在意那些「不相干的關係」。第三個請辭的皮特·恩格倫則說這次的醜聞，顯然已經撕裂了瑞典文學界。

瑞典學院發言人薩拉·丹紐爾對於三名院士的集體出走表示非常遺憾，同時也補充近期要思考院士選出制度是否要進行更改。畢竟目前院士的空缺會為機構運作帶來困擾，更不用說對還留在瑞典學院里的院士帶來額外的壓力。

由於瑞典法律採取無罪推定原則，在還沒有充分證據證明此人有罪時，嫌犯就該被以無罪看待，許多瑞典本地媒體也不會公開嫌疑人的姓名，但由於當事人的名聲過高，因此很快地就廣為大眾所知。

事實上，瑞典學院也針對此事進行調查，而引發三位院士最大不滿的恰恰就在於調查的過程與結果。4 月 6 日瑞典學院舉辦內部會議並公布決議，表示不會對捲入風暴的卡塔琳娜·佛洛斯登松有任何行動，加上諸多部分調查上的問題，使得三院院士集體出走。

瑞典，向來是以性別平等作為主要門面。日前顧問公司 BAV Consulting 、 新聞社 U.S. News & World Report 與華頓商學院 UPenn"s Wharton School of Business 共同發表過一份研究報告，顯示全世界對女性最友善的國家就是瑞典。

去年 11 月，也就是瑞典學院風暴發生的同時，世界經濟論壇也公布了「2017 年全球性別差距指數排名」，其中瑞典在全球 144 個經濟體當中排名第六。

顯然這次來自瑞典的崇高殿堂里的醜聞，重傷的不只是瑞典學院以及文學界，還包含瑞典社會長期經營的社會氛圍。

題圖來自Martin Burns＠Flic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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