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去看了算命師傅
我和她的對話基本上在我的禮貌和她頗為自信這種模式下推進。對話中，表妹表現得非常貼心，超出了我……希望的程度。
她說對的地方，我只拿眼靜靜看著她。她說不對的地方，我也只是靜看著她。當然，那是我叫自己做出來的。因為我絕對不想這番對話，是在誰被誰牽著鼻子走出來的結果。在我偶爾的肯定（也可能是真的或假裝的默認）時，她表現出明顯的自信和得意，而且語氣堅定，在我稍露出否定表示時，有一種在場人中只有我和她本人知道的那種不確信。
天機不可泄露太多。所以我只說一小點。
她第一句話就很直接：你看起來人緣很好，但實際有用的人緣很差。
接著，
尤其是你身邊最親近的xx，常常是需要你的時候出現，不需要你的時候一腳踢開。
你身邊很多小人，你做得好，往往結果是招來妒忌。
你屬於一味付出的那種。但往往人家並不念你的好。哪怕是xx。
所以，你會活得很累。
她說，我的兄弟姐妹，上面應該是一個哥哥，下面應該是一個弟弟。
我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我後面並沒有問及我的兄或弟。她略有狐疑，不過掩飾得很好。她哪裡會想到許多事。
從自身出發，談及周遭。剝洋蔥般，從自己到身邊的一個個人，一一說道。
同樣是普通俗人，一個人的整個人生動向偏會被另一個看透，這聽著好像很扯。總之20歲之前是不信的，覺得愛可以破解一切。30歲以前，發生很多人力不能為的事，信過。廟裡求籤，上中下籤都有過。當時心裡奇奇然，過後也能平常待之。我媽比較信這種東西，偏偏總是自相矛盾。我從小到大看起來都比較聽話，努力，只內心的叛逆，行為上的叛逆又來得相當晚。做了一些事情之後，我終於掙脫了我媽想制定的模式，並且想從此都脫離那箇舊圈子。
命理這門課，錯綜複雜。絕非迷信，但也非常人可以揣摩透明。至於運，也並非憑空而來。總之世事有說得清的緣由，有說不清的玄妙。我自問向來運氣不怎麼好的人，對於投機的事，向來乏趣。師傅那句話是對的——我只相信靠自己的能力去得到。
我既在某種程度上只相信靠自己的力量，又對參不透的世事玄妙有些芥蒂，也是敬畏。我在表妹的鼓動下驅車前往，去探一探，按她言，所謂的很準的算命師傅。至於她的情況暫且不表，總之她很虔誠，超乎我能支持的……限度。對錯這裡不論。
師傅說是一切都是菩薩看到並傳達過來的。雖然那菩薩著實是簡陋了些。同時在現場的那些人，在我看來都長著各自的怪相，和我們每一個普通人一樣走路言語，又著煞有其事的袈裟職業裝，戴著介於陌生和熟悉之間的第三種表情，我相信那些表情並非特意的偽裝，我猜測他們並未專業策划過在我們這些慕名有求而來的訪客面前戴上什麼表情最為恰當。在那幢格調又土又洋，還未及裝修的鄉村別墅房子里，我的感覺更是莫可名狀。總之，既不像在老家鄉下見到的人的長相，也不像大城市裡常見的臉孔。我不抗拒，也不想攀附。
我帶著4，5分質疑，我看她說準的地方其實也並不見得是因為她有多高明，至於說差的地方，我也並不想去糾正她。對師傅說的話，存有6，7分相信，在我這已是對她的一種尊敬。當時我是覺得應該能取8分，至今日，已減去1，2分。這就是情境之中和情境之外的區別了。
此行之後，我陷入了一種深沉中。有些事情不叫被人點明，應該叫被人點破。至少，有些不便於公之於眾的事情有人也分擔了一點點去。我想逃離的，和我想負擔的，擠壓著我，也許這也是生而為人的一種宿命。在我想了幾天之後，也在我將過去一些後悔沒有做好的往事都回憶了一遍之後，我決定，還是負重前行。我早知的那些，以及我一直在努力要避免的那些，使我成了今天這樣，剋制著自己的喜怒哀樂的樣子。
我小時候，我媽不是小學生作文裡面那種會常常製造小溫暖舉動的母親，她做的許多事不過是很多母親會做的。然而直到我親身經歷最失敗的事情時，她力挺我，儘管私下的爭執讓我明白她永遠不可能懂得我的感受。她站出來，和受到一萬點傷害的我一起，也成了被殃及的那池魚。我知道，有媽媽在的那種很好很好的感覺。
那一年迫於現實情況我工作調動，雨水泛濫的季節，幾年修了又修，大修特修的路斷了，必須從反方向繞過去，我們在雨中等車，扛東西，整個過程麻木又有無知無覺的堅忍……嗨，總之真是背運。不過在當時我看來已是小幸運，靠走關係逃離一個虎口反跌入另一番艱難，諸多艱難，無心一一說道，不懂得討厭別人的，單純的我，或是富有教訓意義的財富，也或只是一段經歷。
從前周末回到家，我愛弄亂七八糟的吃的。我媽基本屬於「糟糕透了」那個代言，我爸則慷慨給予「精彩極了」的肯定。以至我現在一做飯都會想到我爸那時的神情。我對我爸，當然也有過所有孩子對父親的那股崇拜。現在街市上圖書館看到爸爸帶孩子在一塊的場景，都會覺得很溫心,很sexy.
從前有很長的時間裡，他們以為我不再需要他們，他們抱以潑出去的水。也許事實上在他們心裡不是這樣，但給我的感覺委實如是。這感覺很深刻，讓我想逃離，或者證實，嗯，我不需要了，我可以一個人走得遠遠的了。
……人生起起落落太多，我不知道那些一順百順的人是怎麼看待命理師傅的言論。一般人以為，一個人什麼年紀該做什麼事，到了某種階段意味著跟什麼機緣告別。可是，誰讓這世上有與眾不同的人呢。「我信命，但我不認命」我喜歡這句。
有沒發現，那些師傅，無論什麼年紀，都沒有顯得年輕的。知道那麼多，真的好么。
可惜世間不見妙玉……
茫茫錯世，不求理解，但求解脫。
靠自己參悟。
同時，堅持下去，無論難不難，愛自己想愛。
看看往期
TAG:將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