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活的時候去哪兒找答案
這是紀念日博物館的第15篇推送
目前館中參觀人數:282人
*日本攝影師荒木經惟與亡妻遺像
各位晚上好,好久不見。清明節不知你是在家休息,還是和朋友出遊,又或是回到家鄉掃墓。
按照慣例,先彙報最近幾個月館裡信件轉寄的情況,還堅持通信的人不多了,大約還有十幾個朋友吧。
有時隔了幾個月沒聯繫的小夥伴突然又發來了郵件,也令我感到蠻驚喜的,更令人滿足的是,對面通信的小夥伴接到久未聯繫的郵件,也能熱情地回復一封。蠻好的,謝謝這些人還記得這裡。
恐怕是清明假期的緣故,這幾天往來信件多了一些,昨日館裡收到的一封信讓我考慮動筆,通過公眾號回應給這位朋友,希望能分享一些我的看法。
這位朋友在信里寫到:
我奶奶去世了,我最近感覺有種手足無措,總是不相信是真的,出殯那天感覺哭完了所有的淚水,之後,我不知道我的感覺是麻木還是習慣,一段時間沒有眼淚但是莫名傷悲。
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很陽光的人,但是奶奶走了,我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情面對新的生活,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會讓我覺得自己不孝,但只要去想就跳不出來,很長時間會在回憶中度過,然後眼淚大滴大滴掉出來。
有的時候,我會覺得自己是孤獨的,感覺家人她們並沒有那麼想奶奶,我就會覺得憤憤不平。
我開始覺得,自己沒有一個正確的心態面對這件事,生老病死,本來就不可控,道理懂,但是躲不過。
首先為這位朋友親人的去世感到抱歉,希望奶奶一路走好。
也趕上清明節,不如今天就簡單聊聊衰老與死亡這樣龐大的命題。
題目起的有些標題黨了,但確實也是我想表達的意思,就是當我們對活著或者死去、對生命和死亡產生困惑的時候,我們該怎麼緩解,以及去哪兒找答案。
誠實來講,我也總會有這位朋友信里描述的感覺,面對家人的衰老甚至離去感到無力,不知如何消化這樣的結果。
我很親愛的家人因為身體原因,如今大部分時間都只能孤單地坐在床上,一坐就是一天,生活自理能力在退化,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都備受折磨。
有時我會趁她不注意偷偷給她拍照片、拍視頻,場景無一例外地都是她一個人安靜地坐在床上,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也很少人願意花費大塊的時間去了解她在想什麼。
我常在想,面對衰老、逐漸死亡這樣每個人都無法改變的不可逆的人生進程,人能做什麼。
二十郎當歲的青年們,三四十歲被生活操得喘不過氣的中年人們很少也沒有時間去思考老了以後的事情吧。伴侶和子女相繼離開身邊,只剩下越來越不能用的身體和無盡的孤獨,以及在終點等著的死亡。
可我卻認為,如果哪怕大家肯花一點點時間去「幻想」一下這樣的場景,說不定就會稍微能體會到眼下在你生活中存在的那些漸漸頹敗的老人們的生活狀態與心理壓力吧。
諺語常說「子欲養而親不待」,如果家人的離去是我們無法避免的,那麼用心去學習「如何告別」這件事應該被大家重視起來了。如何在親人還在的時候準備告別,以及如何在親人離去後面對告別。
既然每個人在「學習告別」這堂課里都是學生,我也沒太多立場繼續說下去。就只能分享一些我接觸到的「教材」,希望通過它們能獲得一些智慧與力量。
1 愛 Amour
這是一部法國電影,豆瓣8.5分,關於一對老年夫婦如何體面的迎接伴侶死亡這件事。人面對生死的智慧,愛情所能產生的最大能量,對尊嚴的追求,在這部電影里都能看到。
相信我,你不會後悔看這部電影的。
2 百日告別 Zinnia Flower
這部電影講的是當最愛的人死去後,留下的人如何活下去這件事。
我們總會遇到這樣一天吧,在這個絕望的時刻到來之前,不妨看看別人是怎麼捱過去的。
3 老人這寶貝
這是渡邊淳一寫的關於人老以後的種種糟糕的情況,印象最深的是他寫老了以後性能力逐漸下降的懊惱。當初就是看到這條,感到好奇所以買來看。
這也是我們每個人總有一天都會遇到的問題吧,那就提前做做功課唄。
渡邊淳一最有名的就是《失樂園》了,小黃書既視感嘛。老了以後變成了可愛的老頭,寫了這本雜文集,無聊的時候可以看看。最有收穫的還是能讓我們感受到變老以後的種種悲慘現實吧。
4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關於死亡還是愛情
這是一本極度悲傷的書,裡面裝滿了死亡與絕望。
講的是切爾諾貝利核災之後死去的或倖存下來的人的生活,據說最初的版本不叫這個名字,後來出版社把它改成了現在這個很「文藝」的名字後,銷量大增。
這本書得了2015年諾貝爾文學獎來著,它的作者阿列克謝耶維奇也是一位很牛逼的紀實文學作者。
每當絕望的時候,看看這裡面的故事和自述,或許你就會選擇好好活下去了。
5 最後十四堂星期二的課
這是一部台灣的話劇,主演是金士傑和卜學亮,都是實力派的話劇演員。
我看過兩次,每次都哭成傻逼。話劇是根據《相約星期二》這本美國小說改變的,也有同名電影。我看過書,但還是覺得話劇更震撼我。
講的是一位德高望重、充滿智慧的老教授,在彌留之際,和他的學生討論生死、教會他如何生活的事兒。
這部話劇幾乎每年都會來國內的幾個大城市展演,如果你看到相關演出訊息,不要猶豫買票來看看吧。或者去讀讀它的小說,或者在網上找找它的話劇版來看看,你不會後悔的。
6 安德魯與多莉尼
這一部還是本科時候教編劇的老師推薦給我們的,看過後變成了我心中最難以忘懷的話劇,後來我也買給了我的父母去看。
這是一部默劇,但通俗易懂,講的也是一對恩愛的夫妻在年老後,共同面對老年痴呆以及各種病痛,以及和家人們孩子們告別,以及死亡的故事。
這部劇是西班牙劇團演的,這幾年每年都會來北京、上海這樣的城市做展演,如果你對話劇感興趣的話,這部作品值得關注。網上也有視頻翻錄,你可以搜得到。
其實關於衰老、死亡的文學、影視和戲劇作品有很多經典,上面這六部只是我看過的,並對我的生死觀產生了重要影響的作品。
每一部作品都可以在網上找到資源,如果各位感興趣,可以看看。是抱著一萬分的誠意推薦給大家的好作品。
當然,還有一些我想到的能送給家裡老人的力所能及的「禮物」。
不能常回家但又總是挂念家裡老人的小夥伴們,可以買來當禮物。
每日堅果,這個很便宜,給老人吃也很方便。
智能收音機,有空也讓老人們跟上潮流。
老年握力器,網上有很多賣那種簡易的老人健身器材,比如小小的握力器,可以買給年紀比較大、外出鍛煉不方便的長輩。
泡腳盆,這個就不用說了,泡腳很重要誒。
一套舒服高檔的床品,睡眠好的老人不多哦,一套高檔舒適的床品可以助眠。
當地醫院或私立醫院的全面身體檢查,這個禮物比較貴,如果有能力,可以送給老人或父母。相比於公司組織的體檢,私立醫院的高端體檢會更準確、更全面哦!
以上是館長給來信的小夥伴,以及大家分享的一些感受,希望大家不嫌棄。
最希望的是這位小夥伴如果有空,可以看看館長推薦的東西,說不定能暫時解答一些你信里提到的困惑,並緩解一點你家人逝去的痛苦。
學會和愛的人告別、學會面對自己的衰老是我們一輩子要上的課,希望在這門課上,我們最後都能拿到一個不錯的成績。
最後,春天來了,天氣也漸漸暖和起來。祝大家一切順意,有空多出去轉轉是最好不過了,莫負春光。
其實館裡有很多很棒的來信,近期閑下來,想匿名和大家慢慢分享,希望我的拖延症可以不要這麼嚴重了。
下次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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