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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哥這文章,你不能不讀

作者:匕哥(楊忠誠),黑龍江人,現居北京。因匕哥博學,故有深刻之思想,獨到之見解,超群之智慧,老辣之文筆。由此而涵養出的書法藝術更是具有鮮明的生命個性。

書法就是寫字嗎

作者:匕哥

寫的有功夫了就是書法,寫成了經典就是法書,但最重要的是寫出獨到的心靈感受和獨特的精神氣質。上升不到這一層面,所謂書法也就失去了魂魄。

書法的本質就是線條的藝術,不過有一個一定要寫漢字的前提;不寫漢字一樣可以是精湛的筆墨或線形藝術,但就不能歸類於書法了。其實,從文字一開始被書寫,美的要求就自然的產生了,這正是萬物之靈長的獨具高明之處。只是今天對書法美的要求更加開放,更加多元,更加豐富罷了。

于右任曾對標準草書提出易識、易寫、準確、美麗的要求,但對於書法美的追求來說,草書不好認也要寫,篆書很繁瑣很緩慢也還是要寫,所以強調易識易寫從書法審美的角度來說就沒有意義了。我們倒是可以把準確和美麗借過來用在所有的書體上。強化書法的張力,衝擊力,審美信息的豐富性,增強藝術的感染力。這應該是當代書法的責任和使命。抱定食古不化的殭屍態度者,勢必被現實所淘汰,就像以變態為美的三寸金蓮一樣!美的姿態是葳蕤而生動的,程式化的東西必然是僵化的。強調黑大光亮的規整的或是放任的草率狂怪和以病態為美感的,都將是沒有前途的歧路和死路。真正的傳統是書法美的內在規律,以及發現這些規律的最有效的實踐和不斷的探索精神,而不是僵化的封閉的自以為是的自我陶醉。

準確,是客觀的,必須遵守的,無論是小篆以上的古文,還是草書符號,都要有所依據有所共識,決不可憑空杜撰,想當然地創造天書。美,則是書法的魂兒,也是一切藝術的生命所在,也是本文要講的的核心所在。無論是金戈鐵馬大漠雄風,還是蕉風椰雨江南水月,書法就是要寫得美,寫出富有個性的美,而尤其需要強調的就是個性。因為只有個性的才是最有價值的心靈光芒!

空間是無限廣闊的,時間是無盡長遠的,美的樣式也是無窮的。

書法亦是如此,宋人尚意,張旭不知;唐人尚法,右軍不曉;晉人尚韻,漢人未見;小篆婉轉,甲骨未得。沒有誰能壟斷美,沒有什麼是不可逾越的,沒有什麼是不可變的。思想在前進,美的域限也在拓展或深入。書法的美既在傳承,更在出新,現在已經有很多美的典範,但一定有更多更多的美等待我們去發現去創造。書法是「抄襲」的藝術,但心裡一定要明了知道你自己到底要什麼,你要建設怎樣的一個自己,千萬不要被所謂習氣深重的法書,所謂僵化或玄虛的權威理論所蒙蔽。有的人活一輩子,糊塗了一輩子,甚至越活越糊塗。

練書法的人大多數也是這樣的,手被僵化的大腦控制,大腦被別人的愚蠢觀念控制,呆板相因,平庸相襲,還自以為得意之甚,而可悲的就在這裡。說起當今的書法環境也差不多一樣的景象,主宰市場的不是藝術規律,而是混亂邪惡的市儈規則,管理者不是外行管內行,就是心不在焉,或者別有用心;購買者有錢無眼,有眼無珠;經營者指鹿為馬,唯利是圖,亂中取勝,唯恐天下不亂;成名者固步自封,推其波而逐其流;後來者仰市場流弊之鼻息,左道旁門,不務正業。魑魅魍魎,牛鬼蛇神,好一派虛假而邪惡的繁榮。

人生在世,凡成絕響者必是思想傲然獨立者。一如馬克思所說:就我所知,我不是一個馬克思主義者。

要想寫出美,就要有寫的功夫,即線條的控制能力。要怎樣的能力才行呢?中鋒側鋒從心所欲,提按使轉應手得心,可矣!這裡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風格確定的問題,再天才再勤奮的書法家,也只能在自己所選擇的自己所最喜愛的自己所適應的體式上有所作為,或登峰造極,而難及其他。而這種控制能力的得來只能靠勤奮的實踐,沒有捷徑,只有功夫用到並達到了相應的層次才可。用王羲之池水盡墨,懷素退筆成冢的故事一下子就把道理都說清了。當然,僅有勤奮是不中的,更重要的是思考,抓住規律,在無數次的深思熟慮夢裡幻里抓住靈感,找到契機,鞏固自成,改造精進。

臨帖,學他人是為了找到自己,找到最美的最適合自己風格的表達形式。

解決這個問題要在兩方面下功夫。一是取法乎上,就像王羲之舍衛夫人而投鍾繇。所謂「上」就是指源而不是流,是千錘百鍊的典範。如漢隸如蘭亭如唐楷,以及蘊含在這些經典形式之後的美學原理。而不是障目之一葉,井底之一天。二是得俯仰之奧,遠近之妙的靈感。如牛頓見蘋果落地,黃山谷見擊水之楫之所謂也。縱向繼承是必須的,橫向借鑒也是必要的。我倒常覺得看一場唱念做打的戲曲,聽一曲深沉溫暖的大提琴,有時候可能遠比勞苦臨帖,艱啃理論要收效明顯,甚至事半功倍。藝術是相通的,共鳴洶湧,天地開朗,由感官入心靈,盡化萬事萬物於須已矣。

書法的美是獨特而深邃的。獨特不單是指只在中國,只寫漢字,而在於它用看似最簡單的工具最簡單的線條,在一次性的揮寫中卻能無限抽象而又精確地表達出無限豐富的精神內涵。看傅山草書一眼即知其胸中之鬱結,觀徐渭筆墨一目便解其心裡之激烈;至於顏魯公之正大光明,王右軍之清玄瀟洒,更是盡人皆知了。從大處看是這樣,從深處看甚至連書寫者的細微動作,神色游移都可感知的如在眼前。岳武穆的「還我山河」里透著八千路雲和月的豪邁,透著直搗黃龍的志向,透著朝天闕的精忠,也透著武狀元的超邁的腕力;弘一法師的「悲欣交集」里蘊含著一個覺悟者的安凈與徹悟,蘊含著一個智者對生與死的明了與鎮定,蘊含著一個天才藝術家的穎達與靈敏,也蘊含著一個熱愛深沉者的無限虔敬,華枝春滿,天心月圓。

儒家的中庸調和,道家的玄淡清遠,釋家的覺悟頓悟,無不在書法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反映,並成為書法審美的內核與支撐。所謂神,所謂韻,皆在其里矣。人人盡知,無人盡解,深邃所在也。深邃是書法的靈魂,它既不是紙,也不是墨;它不是思想,也不是情感,他是藏在我們情緒之後的飄忽而悠遠的直覺。書法的概念太多了,書法的理論太多了,但有用有效的不多,大多是人云亦云或謬種流傳。而要真正能至深致遠又至微至細地全面有系統地完成它,確實是艱難浩大的工程,何人可為?何者可依?

我鼓呼,我期盼,那無盡開放豐富絢爛的一天!

在這裡特別想強調的,就是書法在處理各種對立的矛盾時所體現出來的高度智慧和技巧性——大小黑白快慢粗細長短乾濕濃淡輕重滑澀生熟巧拙丑媚雅俗正斜疏密強弱薄厚寬窄曲直燥潤內外先後顯隱明暗......無不盡在其中,一次揮寫,瞬息完成,其絕妙之處令人嘆為觀止!

而我今天要說的重點是,在當下如何完成書法形式美的開拓和書法個性的構造。

我們經常說的那個派,這個風,還有什麼什麼潮,看似眼花繚亂,而在我看來實在還是太少,要多,再多,更多才好,而更關鍵是要有真正質實有力量而又獨特的東西。具體地說每成一派,就要有一派的思想支撐,實踐根據,最要緊的是質的形式差異。要成宗立派,首先要做功課。你沒有看到了解了所有的重要的古代遺存和近現當代的所有顯要的或隱蔽著的標誌性的作品,就慎重立論;見著了,見多了,見得全了,也不等於你就有了深刻體系的認知和理性的邏輯歸納,所以你還要慎重以待;有了深刻認識和體系的準備,不等於你就能準確傳神的表達,而沒有良好的闡釋能力,你還是無法開宗立言。

我也看了不少的書,聽了不少的課,名家的,大家的,更多的都是廢物垃圾。一知半解的,不懂裝懂的,自以為是的,自欺欺人的,故弄玄虛的,裝腔作勢的,大言不慚的,恬不知恥的,奇形怪狀,啥鳥都有。當然良師益友,高屋建瓴的,明了透徹的,文思絢爛的也大有人在,要不我們書法事業還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說起個性,就要說說一個在藝術領域長期的廣泛的討論的話題,那就是對傳統的繼承與反叛。

人類從刀耕火種茹毛飲血的時代發展到如今電子信息生物時代,沒有繼承是不可能的,書法藝術的發展也一樣。知識,智慧要繼承,更要發揚。很多的時候,所謂反傳統,可能與傳統根本就沒關係,那本來就是前人所未到的或不能到的。每一個人都有不可能超越的局限,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局限,這就是生活,這就是歷史。最傑出的人可以達到後人永遠無法企及的高度,但他一定有更多的局限被後人打破。

科學和藝術是生活的兩翼,而藝術的本質也是科學。美要有美的生髮原理,美要有美構造的邏輯,重要的是要如何把現在人的認知和感受熔鑄到藝術作品之中。音樂比書法更抽象,但它的現代性甚至會引導社會潮流,這一點是值得書法界深思和學習的。問題可能出在書法的獨立藝術地位的認知方面,但更多的原因在於書法從業者,甚至是愛好者的自身。思想僵化,自我封閉,既找不到支撐書法創新的汩汩思想之泉,也找不到傳達新概念的形式構成的手段;要麼墨守陳規,要麼閉門造車,僵化、焦躁而尷尬。

要對書法從業者做一下全面系統的調查,尤其是個人的知識構成和思維模式的因素一定會凸現出來。

古老的藝術要煥發出新的光彩,才會有新價值,要吸引人,感動人,美育人,才會有生命力。

創新不是破壞是建設,要用新精神新氣質與時俱進、青春活潑;創新更不是徒有其表的自欺欺人的花樣和噱頭,雜耍似的招搖,裸奔似的無恥,那都是江湖騙子的把戲而已,騙兩個大子混口飯罷了,終會像一片鮮艷而骯髒的垃圾一樣被清理掉。

蘇軾說「腹有詩書氣自華」,陸遊講「功夫在詩外」。要真正解決創新問題,只能是學習學習再學習,吸收吸收再吸收,打開眼界,開動機器,面向生活,向其它藝術種類汲取養分,該學的學紮實,該吸收的好好吸收。傳統是博大精深的,取之不竭、用之不盡。只要你沉潛下去。未挖掘的形式美是無限豐富的,只要你跳離出來!去找到最好的,選出最合適的,用最獨特的方式表達最獨特的你——那才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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