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夜和北京
無病
呻吟
&
早安小姐
每天的早安都是晚安
黃昏就是黎明
分娩也是死亡
路燈和月亮無異
行人總是匆匆
你真美麗
皮膚多細膩
髮絲多稠密
睫毛多捲曲
還有那呼吸多均勻
你呼吸，在凌晨兩點半的夜裡
我希望你別夢囈
夢囈也別太清晰
口齒不清時你更有魔力
我抽顆煙等等你
等等時間
等等外賣快遞
你說幾點了
我該不該誠實點告訴你
但我不歡喜
讓陽光折磨你
看你脫下被子
穿上裙子
多麼有禮
早安先生
你這樣講道，my lady
醉
深夜想和你入睡
霓虹燈不聽勸慰
想有二兩白酒兌水
別笑我狼狽
就當我年少
不嘗冷暖滋味
春秋過了幾回
不數流星幾顆
終滑墜
往事還有殘缺
別有韻味
放過是是非非
就像原諒犯過的罪
和你雙唇滋味
萬物終有歸宿
在徒駭河的波浪里
找到我
請儘管思念我
像一個戰士
對鋼槍
像一把琵琶
對月亮
巴基斯坦沒有夜
我睡不著
你也睡不著
你不告訴我前生
我要告訴你來世
沙漠只有沙
黃沙
金沙
黃金沙
沒有花
你為什麼不說話
你說因為
輪到我講話
我沒有銀子和故事
只有哥哥和弟弟
你沒有哥哥
只有小弟弟
你喜歡小說里的女子
和繡閣里的戲子
我也喜歡
你的辮子
我問你去過哪裡
你說去過雲里
那你想去哪裡
你說去我的身體里
我說我的身體不如雲里
你說那就去我夢裡
我同意了
我的夢裡很安逸
在尼泊爾
在巴基斯坦
在我沒去過的地方
在你眼睛裡
肺里
天亮你要出發
去哪裡
這裡和那裡
該帶什麼好
柴火還有葯
涼水和安全套
你說不必忙
你有淚水也有尿
我該送你什麼好
再見平安還有我
我說
我也想去流浪
我正在床上
行人與燈
我和你平鋪在床上
如同兩張肥美的烤肉片
你說好想與我談一談
談談你的摩托
還有煙
談談你殘缺的尾指
和你的女子
此刻你總要翻一個身
留給我一個赤裸的屁股
我問你覺得這世界如何
你閉著眼思索
我點起煙為你
你開口講起這性感的奇遇
她胸前溝壑萬千
她脊背狹長似谷
她雙腿緊實有力
……
她打破所有幻想，包括你
玻璃上的雨水太過擁擠
燈也太多
太刺激
你說不喜歡燈
不喜歡在燈里
嘆息
於是我擰滅所有的燈
掐死所有的光
只余月亮給行人瞻仰
直到感到你的喘息
和奮力鞭撻的醜陋軀體
忘了這裡是哪年哪日
該舉國歡慶
我
願做陣風
掀開你的裙擺
解開你的扣鎖
從你的指尖繞到唇邊
再從腿間
穿過
圈套
最後一個吃掉黃桃罐頭的人
死於往生途中
黃桃們歡呼雀躍
跳入鐵罐
在甜漬的糖水裡
往生
敏感且脆弱
自私且無情
胸中空無物
卻戀畫中仙
生不如夏花
亡不似草芥
雕蟲小技倆
願搏君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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