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懷散文 花開窗欞

花 開 窗 欞

北方的春，似乎總是來得猝不及防，時令雖尚未至清明，但一夜之間就感到氣溫急升，彷彿到了盛夏。

周末的午後，捧一本閑書坐在飄窗上隨意地翻看著，暖暖的春日陽光照在身上，愜意非常。看書累了，就抬起頭欣賞欣賞窗外的風景：藍天、白雲、不時飛過的鴿群……偶爾低頭，看到窗檯旁的花盆裡的老朋友——牽牛花，不知何時冒出了新芽，悄悄地探出腦袋，也和我一樣好奇地窺視著窗外的春景。

那是幾年前的一個春天，也是清明前後，喬遷新居的我望見鄰家陽台上擺滿一盆一盆的綠意，這才發覺自家偌大的飄窗上竟然沒有一盆植物，雖然有心養幾盆花，可自己對養花之道一竅不通，眼看似乎就要錯過花期，心裡不禁泛起一絲悔意，恰好孩子從姨奶家回來時，帶回來一些牽牛花種子，於是連哄帶騙要來幾顆，隨便找了個空花盆種了下去。

「無心插柳柳成蔭」。一周後，幾株牽牛花竟然都頑強地在花盆裡生長起來，一天比一天生機勃勃。於是，趕緊指揮孩子找來幾根細竹竿插在花盆裡，靠在窗檯旁，任由這些細小的生命沿著竹竿向上生長，在窗欞上蔓延吐綠……

由於每天忙於工作、學習，漸漸地我們都忽視了這些牽牛花的生長，花盆久未澆水，土質干硬，但那柔弱的經脈依然順著那斜置的竹竿蜿蜒上伸，為著那絲綻放在枝頭的美麗，直到有一天清晨起來，拉開窗帘，我驚訝的發現在那半開的窗欞上嫣然綻放著的一朵朵紫色牽牛花。

那些原本生長在荒郊田埂旁的野花，雖不如一些溫室中的名貴花卉那樣嬌艷芬芳，卻也開得那樣的美麗動人，那樣婀娜多姿，那紫色的花瓣在的晨風裡弱不禁風地顫抖，那手掌般的綠葉倔強地在窗欞上伸展開所有的脈絡，闡釋她獨特的執著。

我驚嘆於她們的頑強和美麗，常想，人就應該像這些室內的紫牽牛花一樣，不為環境的改變而改變，即使不被關注，即使沒有舒適的「沃土」，也要盡自己的所能綻放美麗，用那點點滴滴的細節，架成生活的精彩，莫要在等待中錯失花季。雖然每天我們都被紛繁複雜的事情困擾著，可能是工作使我們不堪重負，可能是怎麼理也理不順的親情、愛情和友情，也可能是自己對人生問題苦苦思索，卻找不到答案……其實靜心想想，人不應讓整日的忙碌佔據自己原本的心境，適當駐足，環視人生旅途的道旁，會發現生命的美麗和感動就在身旁。

幾年來，不論天氣如何變化，不論是否有主人特意關照，那幾株窗台上的牽牛花總是伴著春天的腳步，發芽、開花、結籽，用新的生命輪迴，用鋪滿窗欞的綠葉、紫花為我和家人帶來春的訊息和新的憧憬。

就這樣，冬去春又來。在時光輪迴中，我如約期待——期待綠意滿屋，期待花開窗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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