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都是普通人（十）

文/韓雪麗

【作者簡介】韓雪麗，石家莊人，熱愛詩歌，有作品發表在《現代詩歌》《詩歌網》《長江詩歌》等刊物。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都是普通人—讚歎

林經理點頭，對，昨天關總的態度，出乎我的意料，的確有大將風度，還讓助理送我回家，是不錯。

謝寧鬆了口氣，是呀，領導就是領導，不管小事上如何，大事大非是自然清醒明白。

林經理也同意，是呀，這點我佩服，我這個人有些情緒化。

二人聊得還算投機，謝寧試探的說，能不能說動關總把石頭請回來。石頭這樣的員工，多麼難得，又老實又能幹，現在看來，不是哪個員工，都有這素質，人家交接工作的時候，還專門寫了個項目交接表。

都是普通人—試探

林經理說，我們下周出差的時候，我找個機會，試探一下，看他對石頭的態度如何，在我們眼裡，石頭很好，領導可能感覺員工都一樣。其實不一樣。

謝寧說，可能領導抓大事，這些事，顧不上。

謝寧在網站上發布了招聘啟事，然而不太順利，過了招聘的旺季，有些一問薪酬就放了電話，謝寧搖頭，還沒面談，什麼都沒講，就問策劃崗位的待遇，真直接。

關總也沒提招聘的事，謝寧也沒彙報。她現在正盯緊趙艷，擔心趙艷有想法。這幾天看起來，趙艷的工作態度還好，但有時候會請一兩個小時的假。這令謝寧擔憂。按請假制度來講，一天之內的許可權在林經理那。小姑娘有事，晚來一會兒，他自然不能不批，人家都按時交了工作。

都是普通人—出差

關總出差了，一周。

這一周趙艷頻繁請假，有時候是事假，有時候打個電話，說身體不舒服，謝寧不能不準。心裡有些明白，這小姑娘挺聰明，這樣不引起關總的注意，公司的設計工作，目前都是曹文在應付。謝寧也不可能在電話里彙報這個問題。

一周後，關總回來了，趙艷請假的頻率減少了，她總的請假天數不多，所以當月匯總考勤並不顯眼，但連佳佳都感覺了問題，佳佳說，謝姐，我感覺趙艷，有情況。謝寧說，是呀，可是人家沒明說，咱們怎麼辦。佳佳說，可是等到她來談辭職，就被動了。不如和她聊聊，看看有沒有機會挽回。

都是普通人—分析

謝寧這幾天一直往外跑，工商要換執照，這是她們的工作，叮嚀佳佳，注意考勤的情況，有事通知她。

這一天，謝寧從工商局出來，接到佳佳的電話，趙艷又請了兩小時假，說是下午四點回公司。謝寧想了想，還是和林經理提了一句，林經理說，我感覺出來了，這樣吧，你回來，下班後，咱們和她溝通一下，不能永遠被動。

都是普通人—直言

林經理回來後，一直寫方案，他在路上和關總提了人手的事，唐笛的水平不穩定，有的方案寫的可以，有的方案沒頭緒，他一個人應付不過來，關總說，抓緊招聘吧。林經理說，招著呢，才面試了兩個，謝寧說水平太差，有一個不錯的，薪酬要的比我還高。

關總不說話，後來才說，你們不要太被動，也要發動你們的同學朋友，看能不能讓人介紹。林經理說，我們早都發動了。不過，現在的人，都現實，人家要看各方面的條件。

然後他提了提，石頭。

關總說石頭水平不錯，他回來我歡迎。

都是普通人—問題

可是提到薪酬，他還是不點頭。

他不點頭，林經理只好說，其實石頭的水平，要求的工資真不高，人家現在的公司，就給了他想要的待遇，這證明靠譜，我們要從市場上招，花那麼多的錢，還不一定找到合適的人，來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過試用期，真不如他好，來了直接能使用。互相還默契。

關總有一項特長，他懂得適時沉默，他不和林經理辯論，就是沉默，他的沉默，等於就是反對。林經理只好不提了。

都是普通人—趙艷

趙艷四點沒回來了，五點來電話，說要不然，不回來了，林經理說，你來吧，我有事找你。

林經理態度很堅決，趙艷十五鍾到了公司。

謝寧也回來了，三人在謝寧的辦公室坐下來，林經理先表態，我成天忙，也沒顧上關心你這，我道歉。這是我的失職，你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和我講。我盡量爭取。

趙艷有些感動，沒什麼，大家都挺好，就是薪酬。

謝寧進一步說，趙艷，我知道我們的薪酬不是最高的，但也在合理的區域里，工作佔用一天八小時，心情和環境，同事和直接領導，都很關鍵，這決定了你的幸福指數。

都是普通人—表態

小姑娘嘆了口氣，我知道，咱們公司的氛圍是不錯，同事也好，要不然，我早走了。可是我想了想，薪酬這個事，我是不滿意，當時是面試的時候談好了，轉正給增加五百，可轉正的時候，又說我的水平和曹文差不多，那是不是如果曹文當時的工資高，我就能漲了。我想了想，是因為原來曹文的工資，和我的試用期工資一樣，公司如果給我漲，就要給曹文漲，所以才用這個理由，沒給我漲。

謝寧突然間明白，誰都不傻，大家都看的明白，趙艷工作時間不是很長，可這裡面的頭緒，人家都明白了。她的失落是明白了，公司對她的敷衍，也明白了公司在薪酬體系上的固執。謝寧都不感覺是關總要省支出了，而是固執了。現在的員工，非常的聰明，一看就懂。

都是普通人—主管

林經理有些尷尬，但還是表態，從他這個主管的角度，希望趙艷能留下來，薪酬的事，他會找時間和關總溝通，趙艷搖頭，可能性不大，我問過曹文，她說公司的薪酬是最近調整過，關總不可能，一年之內調整兩次。這個希望不大，您也不必碰釘子了。

謝寧想了想，趙艷，我們真心想留你，有沒有別的變通方式。

職場上除了工資，還在職業規劃。

趙艷低頭，終於說，提我做主管。

都是普通人—精明

二人都愣了一下，林經理看了看謝寧，謝寧看了看林經理。這小姑娘真敢說。

她自己也提到了在公司的角度上，她和曹文的水平差不多，曹文資歷比她老，如何會放著曹文提她做主管，而且設計部一直不設主管，是因為設計部的工作完全是圍繞著策劃部，是跟著項目走，這個主管的意義不是太大，當然設置也有道理。

林經理和謝寧都明白，這個要求，不是他們能做主，如果從他們的角度，都認為，真要設立主管，也是曹文。於是謝寧先表態，趙艷，這個我們做不了主，公司一直沒有這個崗位。

都是普通人—而散

趙艷說這樣吧，二位考慮考慮，我干到這個月底，如果還是現在狀態，我下個月就離職了。

她起身，到是禮貌的謝了二人，然後施施然走了。林經理馬上說，這小姑娘心不小，提了主管，肯定要漲工資，厲害。可是憑什麼呀，曹文哪裡都比她強。

謝寧到是客觀的說，不要這麼說，這種對比沒有意義，主要是這個部門設立主管的意義不大。現在是一個設計負責一個項目，直接和策劃對接，如果設立了主管，還要先和主管商議，然後再工作，多一個流程，對工作沒什麼好處。

都是普通人—靜觀

二人商議了半天，最後感覺，就這樣吧，他們招的是設計，不是設計主管，如果趙艷真要走，那再招個設計吧，不能打破原來的工作流程，而且那樣對曹文不公平，也許曹文會離職。

留一個走一個，就沒意義了。

趙艷這幾天，到是不出去了，安心在工作。她也發現了，謝寧和林經理對她的態度，到是依然。可不見他們和關總溝通，這一陣子關總在外面忙，很少來公司。

都是普通人—申請

趙艷在下一個月的二號，交了辭職申請。

趙艷是按著正規的工作流程，做了交接，最後一關是由關總簽名，關總挺驚訝，通常來說，員工離職前，林經理或者謝寧會告訴他一聲，比如石頭，這一次，很是奇怪，他不相信那兩位事先不知情。他知道員工辭職，除了陶越那種衝動型辭職，都有個反覆的過程，他們可能會和公司的主管或者人力溝通一下。

這等於給了公司一個時間段，如果挽留，那是最好的時間段。

都是普通人—責怪

關總態度很好，先是肯定了趙艷的工作，表示了欣賞，然後說，公司最近要簽訂一個項目，是最大的項目，這個項目是全程操作，公司的員工會有提成，大家的收入會有提高，他希望趙艷再考慮一下。

關總叫謝寧進來，他寧可和謝寧溝通吧，林經理讓他有些怵頭。

關總說，趙艷辭職，你們為什麼事先不和我講，因為什麼。謝寧心想，你還不知道呀。只好耐心的說，轉正時，趙艷對沒有調整薪酬就有意見，不過當時，可能她沒想好，勉強交了轉正表，這段時間，一直在找工作。

都是普通人—問責

關問臉沉了下來，這都過了兩個月了，你們居然什麼工作，也沒做，就讓她辭職成了事實，人才難得，招聘一個人多不容易，你不是不知道呀，怎麼這麼粗心，她有沒有提別的替代要求。

謝寧氣結，還是說，她想做主管。我和林經理感覺，她的工作能力不如曹文，肯定不行。

關總說，怎麼那麼死心眼，她做主管就做，曹文能給個別的稱號，比如設計顧問什麼的。

謝寧反問，升職不也要加薪嗎，那不如直接加薪。我們還保留了一個主管的位子，如果以後設計部人員擴招，還能在市場上找一個水平更高的主管。

都是普通人—批評

關總語重心長，不要有意見，要動腦子，這樣吧，你們和趙艷溝通，我們郊區的那個項目已經簽訂了，那個項目，公司的人員都要參與，我不想招那麼多的銷售，搞活動的時候，大家都去，會有提成，收入會增加不少，這樣吧，你和她講，我們給一個藝術總監的頭銜，算是一種肯定。

謝寧只好找趙艷溝通，然後讓她看了郊區那個項目的資料，兩月後進入銷售階段，大家會有參與，一則提升了工作能力，二則會有提成，這個項目能做幾年，還是比較穩定的。還說了藝術總監的頭銜。

都是普通人—猶豫

趙艷真有些猶豫。

她的新公司條件不錯，薪酬比這高八百，她當然心動，但問題是離家遠，去公司坐車一個小時，現在她猶豫了，謝寧馬上說，我知道你新的公司，薪酬肯定比這高，可要是高不出二千就不值得，你要重新過試用期，適應新的工作環境，和新的主管打交道，都是成本呀。在這一切都熟悉了，你看關總還是非常重視你，大領導的重視非常重要，你不能保證，那個地方，領導會器重你。

謝寧又嘆了口氣，你看我們相處的不錯，你要走，大家都捨不得呀，為了大家的愉快合作，還是留下來吧，畢竟我們在公司，不只是同事，還是朋友。

都是普通人—讓步

趙艷終於留了下來。

而關總也在石頭的問題上做了讓步，同意原來林經理提出的薪酬。林經理明白，關總是沒時間招人了，郊區項目要開，那需要一個駐場的策劃主管，唐笛的水平不行，石頭是男同志，去那裡最合適。

林經理和石頭在電話里說了情況，現在是案場主管，又提了薪酬，以後還有提成，還是有誘惑的，石頭馬上同意。

都是普通人—歡喜

石頭回來的第一天，給大家都帶了禮物，他事先和唐笛了解過，公司進了新人，所以趙艷的禮物和曹文是一樣的。大家都挺高興。

關總一進門看見他，馬上讓他過去。

兩人聊了一小時，出來的時候，石頭神采飛揚，看的出來，他挺滿意。

原來關總給他的薪酬，比原來說的還加了五百，謝寧感嘆，真是奇妙呀，林經理說，這樣才顯示老總的權威，原來那個標準，好似是咱們爭取的。

都是普通人—諷刺

可是這樣一折騰，老邱感覺不爽。

石頭的案場主管，不用過試用期，而且薪酬比他高了一千，這太不可思議，林經理說，不要比較了，此一時彼一時，主要是現在關總要用他，馬上進銷售現場，那裡的前期準備工作，相當的辛苦，這裡只有唐笛能偶爾過去，對了，丁月先調過去。

老邱不接受這個理由。

他和謝寧抱怨，謝寧也知道這次關總神來之筆，讓人驚嘆。

原先的標準，老邱和石頭差五百，幅度還小，沒那麼顯眼，現在是有些太大。

都是普通人—閃離

這一次老邱是非常快捷的離職，他用的理由是家裡有事。

林經理勸他無效，也只好罷了。

關總簽字也痛快，只是說，如果以後有機會繼續合作。

關總取消了市場部，丁月進了策劃部，市場部的職能，合併到了策劃部。一切恢復了原來的架構。

林經理髮現，現在又回到了一年前。

都是普通人—原來如此

郊區的項目要開盤了。

大家挺高興。

林經理和謝寧感嘆，還是關總高明，也許一年前對於市場部的設立，他並不支持，可是給了自己的面子，計劃趕不上變化，老邱離職，他順水推舟，取消了市場部，我還不能有意見。我建議的主管走了。我怪誰。

謝寧說，別想太多，有些事，走一步看一步，關總一年前，沒想到現在，有些事，都是應時而為。其實我們都是普通人，都想做自己想做的事，爭取更大的利益，都正常。（完）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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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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