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鬼父親把16歲女兒賣到山裡,被好心人贖回後卻掉進另一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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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我面前的這個年邁的老人叫江冽,是大周的天子,他已經在奈何橋頭坐了一個時辰了,卻遲遲不肯飲湯。他活著的時候畢竟是天子,我不能像對待其他不肯喝湯的人一樣硬灌下去。
我站在奈何橋頭開始熬湯,他卻突然出聲同我說話,「你有沒有見過一個人?
「她叫窈娘……你見過她嗎?」
我理了理衣角,站起身來,淡淡道:「見過。」
他頭髮花白,臉上生滿了皺紋,但依稀可以看出他年輕時也有一副好相貌。
他喉結滾了滾,似乎很艱難才問得出那一句話,「那她……有沒有說什麼?」
我點點頭,用湯匙在鍋里攪拌,「有啊,她說,她下一輩子,不願意再見到你了。
「她還說,她為了你,當了十年的窈娘,卻沒能好好地做一次鄭窈。」
1
鄭窈十六歲那一年,被欠了一屁股債的賭鬼父親賣到花樓。花樓的老鴇林娘伸出手掐著她的下巴,一身俗氣的胭脂水粉味,「倒是個好貨色。」
林娘顯然對她這樣的女子十分有手段。不肯的話,先在柴屋裡鞭打一頓,還不肯就不給飯吃,再不肯的話就往柴屋裡放餓了幾天的老鼠。
鄭窈的第一個客人是四五十歲的富家老爺,眼神渾濁,身上橫著肥肉。林娘在她身後擰她腰間的軟肉,把她往前推,笑著同那個男人說:「趙老爺,這是鄭窈。」然後湊近了趙老爺一些,小聲又討好地說,「我們這兒新到的貨。」
花樓的燈光是曖昧的淡紅色,鄭窈的耳邊傳來絲竹的靡靡之音。
趙老爺笑了笑,目光在鄭窈身上上下流轉,然後塞了一塊金子給林娘,攬著她就往屋子裡去。
鄭窈手裡捏著一方錦帕,冷汗浸濕了掌心。
趙老爺一進了房間就開始對她上下其手。林娘關門前狠狠地盯了她一眼,然後對著趙老爺諂媚地說:「有什麼事招呼我一聲就成,我就站在外面。」
趙老爺把她摁在床上,她極力反抗,手腳並用,趙老爺大笑,鉗制住她,說:「還是個烈性子的。」
門外的林娘附和著趙老爺笑了笑,說:「可不嘛,剛來沒多久。」
趁著趙老爺分神脫衣服,鄭窈卻突然發狠,拔下頭上的簪子往趙老爺胸口處插,趙老爺悶哼出聲,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她另一隻手用錦帕死死地捂住他的口鼻。
門外的林娘聽見聲響,以為趙老爺得手,只捂著嘴笑,說:「就不打擾趙老爺您了。」
鄭窈聽著林娘的腳步越來越遠,她手裡的簪子卻死死地摁在他胸口處,趙老爺溫熱粘稠的血液濺在她臉上,她咬著牙把簪子又往裡面摁了幾分,直到趙老爺停止掙扎後,她才敢鬆手。
門忽然被推開了,她以為是林娘,癱癱軟地坐在地上,渾身發著顫,「吱嘎」一聲,卻又被關上了。
鄭窈抬頭看,白凈的臉上沾了血液。
周國多水。父母還沒有遷到皇城來的時候,鄭窈住在一個小城,住在一個小城,小城依著山水,十分養人。因而她膚色很白,一雙眉眼生得十分精緻,顏色卻淡,像一幅水墨圖,恰到好處。
窗外的風把屋內的燭火吹得有些搖曳,她的臉色在燭火的微光下更加慘白。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江冽,在她衣衫不整還殺了人的狼狽境地里。
江冽穿著月白色的衣裳,黑色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和她,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江冽走近她,蹲下身子打量她,又看了看趙老爺的屍體,似笑非笑地道:「小姑娘好狠硬的心腸啊。」
他用摺扇挑起鄭窈的下巴,他離她很近,氣息幾乎噴薄在她臉上,「叫什麼名字?」
「鄭窈。」她聲音清脆,含著絲絲顫抖。
江冽勾了勾唇,眼角眉梢帶著淺淺的笑意,「窈娘。」
「你,跟我走嗎?」
逸王江冽親自替她擺平了那一條人命,又花了一萬金將她贖出了勾欄。林娘按照他的指示,放出消息,說鄭窈在逃去越國的路上,遭強人所擄,屍首在蘇水河下游被發現。
2
百花樓的鄭窈誠然已經死了,可逸王府卻憑空多出了一個窈娘。
江冽的書房燃了香,有些像雨後的茶葉,帶著淺淺的清香。江冽擱下筆,抬起眸淡淡地看著她,似乎是在想要怎麼安頓這個一時興起買回來的姑娘。
門忽然被推開了,蹦蹦跳跳地跑進來一個小姑娘,嘴裡還喊著「江哥哥」,在看到鄭窈的時候,頓了腳步,看著她有些好奇地問:「江哥哥,這個好看的小姐姐是誰?」
鄭窈打量著面前的女子,穿著明紅色的長裙,眉目間都帶著嬌憨。
江冽沒回答她的問題,卻對著鄭窈意味不明地問了一句,「小姑娘想不想要學劍?」
他凌空比了個手勢,暗衛出來帶走了她,到門口的時候,她還聽得見他溫聲細語的和那個小姑娘說話。
暗衛看出了她在想什麼,說:「那是溫家的溫渝小姐。」像是怕鄭窈不死心一般,又開口補充了一句,「逸王看得比命還要重要的人。」
她跟在暗衛身後,又轉過頭打量那扇緊閉的門。江冽看得比命還要重要的人,她想起溫渝的模樣,穿著明紅的長裙,一張臉未施粉黛,笑起來嘴角有淺淺的梨渦。這樣的人,是江冽看得比命還要重要的人。
鄭窈成了殺手。
這是江冽的意思,她每日跟著暗衛學習,她有些天賦,也很用功。
一年,兩年,三年。
五年。
五年的時間,那麼長,長到足夠使一個少女長大,足夠使她成為一個優秀的殺手,也足夠……使江冽忘記她。
但好在江冽並沒有忘記她,給她傳來了消息,說要見她。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鄭窈正在和暗衛比試,一個恍神,讓暗衛佔了上風,被凌冽的劍法逼到角落,暗衛的劍抵在她的脖子處。
暗衛瞥了她一眼,「你很優秀,但你永遠也不可能成為一個合格的殺手。」暗衛收回了劍,手指輕輕地摩擦著劍鞘,「你的心,不夠靜。」
時隔五年,她終於又一次推開江冽書房的門,江冽放下手裡的書,五年的時間,他眉宇之間比之前更多了幾分穩重。
「窈娘。」他對著鄭窈,眼底盛滿了笑意,「很好。」
江冽語氣聽不出起伏,卻隱約含了一絲欣慰。
鄭窈有些恍惚,她有些不明白。
但不明白歸不明白,江冽的話她還是要聽。她成了江冽的近身侍衛,總是守在門外,她常常聽到溫渝對他撒嬌,也常常聽到江冽對溫渝的寵溺語氣。
江冽有時會讓她出任務,替他清除那些在朝堂上擋了他的絆腳石。她下刀的時候,有血液會濺到她臉上,她會想起花樓的那件事,剛開始總會做噩夢,但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了。
天寒地凍,大雪連綿,積了三尺深。她撐著竹骨傘跟在溫渝身後,小心地拿好傘,不讓風雪落到溫渝身上。溫渝小女兒心思,非要出來看雪,江冽放心不下她,命鄭窈跟著溫渝。
溫渝捧著手爐,站在池子旁,下了大雪,湖面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層。下面凍著游魚,溫渝來了興緻,興高采烈地對著她說:「窈娘姐姐,我要你下去給我捉魚。」
鄭窈皺著眉頭,她自小在水邊長大,可這天著實冷得緊。她膚色很白,眉眼卻很淡,看起來惹人憐愛,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溫渝卻豎了柳眉,有些驕蠻任性地說:「如果今天是江哥哥在這兒,我讓他給我捉魚,他也會給我捉魚的。」
鄭窈用利劍破開冰層,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要去捉魚,冰層太薄,承受不了她的重量,「咔嚓」一聲。
落水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從遠處來的江冽,似乎還看到溫渝攔住想跳下來的江冽。
3
鄭窈自己爬上了岸,凍得哆嗦,連著幾天,高燒不下。江冽的補品流水似的送來,卻沒見到著人影,她身子還沒好透,又趕著去向他道謝。
敲門的時候,卻聽到他和溫渝說起那天的事,溫渝撒嬌求饒,他也只是語氣寵溺地說了一句,「不許再這麼胡鬧。」
隔著一扇門鄭窈卻似乎能看到溫渝依在他懷裡,他無奈又寵溺戳戳她額頭的模樣。
忽而起了風,冷風灌進她的心口,她喉嚨發癢,沒忍住咳了出來,江冽的聲音冷而凌冽,「誰在外面?」
她飛身躲在房檐上,江冽拉開了門,溫渝在他身後,探了個腦袋出來看,嬌嬌的嗓音含了些抱怨,「江哥哥,都說了沒人,是你聽錯了。」
鄭窈躲在房檐上,用手使勁捂著嘴,強忍著喉嚨的癢意。
她本來就大病未愈,又染了風寒,在床上躺了一月有餘,直到初春才徹底好了起來。
鄭窈自此落下了病根,每到風雪天,膝蓋骨就會鑽心地疼。
江冽要去參加武王的一個宴會,武王江深是天子的愛子,亦是他最強勁的對手。鄭窈作為他的貼身近衛,自然是要跟著去的。
鄭窈今天沒有佩戴長劍,袖內藏著一柄短刀。作為一個殺手,她本不該表現出什麼特別的喜好,但鄭窈偏愛紅衣,沒有緣由。
武王江深打量著跟在江冽身後的她,手在她腰間摸了一把,對著江冽說:「倒不知道哥哥什麼時候得了這麼一個妙人。」
她袖內的短刀幾乎要出鞘,江冽卻伸手按在她手背上,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一頓飯吃得倒算平安,中途,江深給江冽倒酒,說:「哥哥總不會這點面子都不給小弟吧?」
鄭窈趁武王不備,偷偷取下頭上簪的銀簪探進酒杯,並無異常,鄭窈鬆懈了下來,對著江冽輕輕點了點頭。
江冽執起酒杯,說:「怎麼會?」然後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馬車沿著蘇水河往江王府走,月色傾瀉在夜幕里,照亮了回府的路途。
溫渝唬了她一件事。
那天溫渝要她下水替她捉魚,說了一句話,只要她想要,就算是江冽也會下水給她捉的。
溫渝唬了她,江冽不會給她捉的,因為江冽根本不會鳧水。
江深的人沒在武王府動手,埋伏在回江王府的路途中。江冽功夫其實遠在鄭窈之上,但鄭窈卻看著他身子有些不穩,腳步有些虛浮,鄭窈忽然就明白了,是那杯酒。
鄭窈擋在江冽面前,因為擔心著江冽,分了神,右肩被利劍穿過,她悶哼一聲,眸中閃過狠戾,反手用短刀利落乾淨地割破他的喉嚨。
暗衛說得對,她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個合格的殺手,她的心,不夠靜。
鄭窈寡不敵眾,帶著江冽跳下蘇水河。
江冽不會鳧水,她又受傷,帶著江冽,極為費力,武王的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追上來。
幾乎只是一瞬間,鄭窈來不及思考,就把自己的唇貼在江冽的唇上。她將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肯閉上,有溫熱的液體落在江冽唇上,卻又倏然被冰冷的江水蓋過,那時間太短暫,短暫得讓江冽以為那只是他的錯覺,他微睜著眼睛,看著他面前的紅衣小姑娘。
她離江冽很近,近得甚至能聽到他的心跳聲,江冽的身體變得緊繃,顯然是抗拒她這樣的接觸,她把最後一口氣渡給江冽,拉著他,往上游游去。
江冽冷笑,語氣嘲諷,「我這個弟弟,居然已經膽大妄為到這種地步,皇城裡也敢對我動手。」
鄭窈肩頭的傷口,已經被泡得發白。江冽注意到她的傷口,皺了皺眉,撕下衣角給她包紮,她擰起了秀氣的眉毛,江冽輕聲問:「疼嗎?」
鄭窈嘴唇發白,額頭上冒著細細密密的冷汗,貝齒咬了咬嘴唇,「疼。」
有一陣溫涼的風呵在她傷口處,她低頭看,卻看見江冽皺著眉頭,認真地朝著她傷口處呵氣,好半天才停下來,說:「我小時候受傷了,母親就是這樣弄的。」
那一晚過後,似乎有些東西改變了,但似乎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
鄭窈又接到一個任務,要去鄰國越國替江冽送一封密信,這樣級別的難度,只是費的時間長了些,原本輪不到鄭窈出手。
鄭窈快馬加鞭,卻依然用了小半月的時間。
她再回來的時候,一切都變了。(原題:《孟婆湯:窈娘》,作者:裸裸姑娘。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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