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那個變態
文/微橙子
李豪買早餐回來的時候，發現小Y已經不在了，連個字條都沒有留下。
李豪記得她來的時候，帶了一個粉紅色的行李箱，現在，行李箱已經不見了，看來她是真的不打算再回來了。
李豪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小Y的拖鞋還在，杯子還在，牙刷毛巾都在，連那條性感的花點弔帶睡裙也在，這些東西都是小Y來的頭一天，李豪為她買的，她一樣都沒有帶走。
李豪癱在沙發上，又難過又生氣。他不甘心，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給她。信息剛發送出去，他就收到了回復：
小Y開啟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的好友，請先發送好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竟然被拉黑了，看著手機屏幕，李豪哭笑不得。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他這才意識到，早上小Y讓他出去買早餐其實就是逃走計劃的一部分。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趕緊起身去打開自己放現金的抽屜，果然，一分不剩。
他嘆了口氣，不禁感慨，這個女人，也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天真啊！
小Y是李豪在微信上認識的網友，微信搖一搖，天涯若比鄰。
兩個人在網路的世界裡眉來眼去幾個月，小Y終於在李豪甜言蜜語的攻勢中淪陷了，不遠千里奔波而來，投入李豪的懷抱。
第一天，李豪帶她去逛街買衣服，吃大餐，看電影，特別開心。
小Y沉浸在戀愛奔涌而流的幸福中，李豪的心思則不太一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即將到來的夜晚而準備。
對於李豪來說，開心的最高級，始終屬於夜晚。
當心心念念的夜幕終於降臨，李豪帶著小Y回到自己居住的公寓里，這兒是他租的，但他跟小Y說，這是他買的。密閉的空間里，乾柴烈火，他們互相愛撫，忘情擁吻，開始的時候，一切進行得順理成章。
在這方面，李豪有很多羞以啟齒的癖好，大概是這天晚上的氣氛太過濃烈，他完全摒棄了平日里的顧及。他偷窺小Y如廁；瘋狂地迷戀小Y的玉足。
他感覺得出來，對於這些行為，小Y很不適應，她甚至半真半假地叫他「變態」，小Y也許不知道，他其實特別喜歡「變態」這個稱呼，感覺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性感，能夠隨時隨地挑撥起他的慾望。
最讓他欲罷不能的，是小Y明明不喜歡卻又不敢太過抗拒的反應，簡直完全滿足了他的征服欲。
李豪覺得，小Y就是老天送給他的禮物，堪稱完美！
他太珍惜了，珍惜過頭，反而開始患得患失，他害怕失去，害怕以後沒有這樣的好事，所以，他拿著手機，想要把歡愉的過程偷偷錄下來。
小Y的警惕性之高超出了他的想像，當他在她身後「活動」，雙手卻沒有同時撫摸在她身上的時候，她立馬回頭查看，李豪來不及把手機藏起，被抓了個現行。
小Y真的生氣了，鬧著一定要李豪把視頻刪掉，不刪就不繼續了。
李豪慾望正高，拗不過小Y，只好答應。之後的每一回，小Y都要把李豪的手機仔仔細細地檢查一遍。李豪也想過在房子里裝針孔攝像頭，但是他在家裡的時候，小Y一定也在家裡，他根本沒機會下手。錄視頻的事，只能作罷。
李豪從來沒想過能跟小Y天長地久，只是料不到好景不長會「不長」成這樣。
這還不到一個星期，小Y就不辭而別了，還是攜款私逃，雖然說抽屜里的現金並不多，可李豪還是難過得像吃了屎一樣。
「人活著，有什麼困難是打一次飛機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打兩次。」李豪想起了這句自創的人生信條，眼下，他急需一次完美的自我安慰。
什麼樣的安慰才能稱得上完美？
他抽著煙站在陽台上，認真考慮著這個問題。隔壁家的陽台這時有人走了出來，是那個剛搬進去不久的女孩出來晾衣服。
在李豪的印象中，之前租住在隔壁的是一對中年夫妻，男的是地中海髮型，女的又肥又丑，這麼一對比，眼前這位妙齡女孩更顯得養眼很多。李豪的視線划過女孩穿著單薄睡衣的身體，順著她舉起的手，定格在她剛剛晾上去的粉紅色內褲上，他不由得興奮了起來，完美的「自我安慰」，總算是有些眉目了！
這裡是二樓，從高度來講，算不上有多危險，從李豪這個陽台到女孩的陽台的距離不超過一米。李豪的陽台沒有防盜網，女孩的有，不過，這不是問題。
李豪像陰魂一樣，守在沒有開燈的屋子裡一直到天色暗下來。
他虛掩著房門，時刻留意著隔壁的動靜。八點多的時候，隔壁傳來開門的聲音，李豪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門後，睜著一隻眼睛往門縫裡看：
女孩穿戴整齊，鎖好了門，下樓了。
機會總算來了！李豪迅速來到自家陽台上，為了不引人注意，他始終沒有開燈。在夜色的掩護下，他帶上晾衣叉，輕輕一躍，站上了自家的護欄平台。雖然兩個陽台距離不足一米，當真要跨過去，李豪還是有些猶豫，站在平台上大口大口地做著深呼吸，卻遲遲不敢邁開腳。
色大膽小怕狗咬，說的就是他這樣的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女孩隨時會回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想到這裡，李豪一狠心一咬牙，終於跨出了這突破性的一步。
他像一隻猴子一樣，手腳並用掛在女孩家的防盜網上，粉紅色內褲近在咫尺，他舉起晾衣叉，收穫如同探囊取物。
不過幾秒鐘時間，內褲已經被他牢牢攥在手裡，來都來了，乾脆好事成雙吧，李豪把內褲塞進口袋，舉起晾衣叉再次出擊，女孩的文胸信手拈來。
大功告成的李豪只覺得神清氣爽，身輕如燕，他來不及高興，轉身一躍，安全回到自己的領域。
他蹲在護欄後面，兩隻眼睛向四周環顧，夜幕中，果然沒人察覺到他，他徹底放下心來，一閃身，溜進了自家屋內。
回到裡屋，李豪彷彿金蟬脫殼，三兩下就脫光了自己的衣服蹦上了床，他如獲至寶一般把女孩的內衣褲捧在手心裡，雙手不禁微微有些顫抖，……
第二天，李豪躲在陽台的門後，看著女孩收衣服時找不到內衣褲那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他心裡是又緊張又興奮。
這樣的事，開了頭就很難停得下來了，一而再，再而三，李豪也知道常在河邊走，難免會濕鞋的道理，但他就是按耐不住自己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這一天，李豪下班剛回到家沒多久，就有人按響了門鈴。李豪趴在門洞上一看，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門外竟然站著兩個警察。
李豪本想假裝自己沒在家，不去開門，可轉念一想，警察這次沒找到人，說不定以後還會來，老這麼躲也不是辦法，反正那些東西他也不是藏在家裡，乾脆就讓他們調查，反而能洗脫嫌疑。
這麼想著，李豪大大方方地把門打開了。警察第一句話就問：「怎麼這麼久才開門？」
「剛好上廁所呢，警察同志，不好意思了。」李豪笑著說。
「是這樣的，你對門的女孩子最近丟了些東西，報了警，我們過來調查一下。」
「什麼意思啊警察同志？懷疑我啊？」李豪立刻換上冤屈的表情。
兩個警察相視一笑，其中一個說：「沒說是你，就是走訪調查一下而已，畢竟你們住得最近，想問問你最近這段時間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人物？」
李豪搖頭，另一個警察這時說：「方便讓我們進屋看看嗎？」
「當然，請進！」李豪非常自信地把門口讓了出來。兩名警察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最終還是去了陽台，李豪雖然早有準備，可這會兒心裡還是控制不住的有些緊張。
「警察同志，對面到底丟了什麼東西啊？」李豪明知故問。
其中一個警察回頭看了他一眼，頓了一下，說：「內衣褲。」
「哇靠，這年頭還有人偷這玩意兒！太變態了吧！」李豪獻上早已準備好的回答。
「可不是嗎？可惜你們這公寓只有一樓進出口有監控，其他樓層都沒有，查起來確實比較麻煩。」警察所說的也是李豪敢於開門的最根本原因，沒有監控，沒有證據，他們就算有所懷疑，也拿他沒辦法。
兩名警察在李豪家裡逗留了好一會兒，始終一無所獲，只好離開。送走了他們，鎖上房門，李豪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信心卻也倍增了。
消停了幾天之後，他就又開始了，行動一如既往地順利，女孩沒有動靜，警察也沒再找上門，李豪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
日子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著，這天晚上，李豪從外面回來，走到家門口，他愣住了，對門的女孩竟然癱坐在門口的過道上，她穿著性感的包臀短裙，濃妝艷抹，一看就是剛從夜店喝完酒回來。
看她有氣無力，眼神迷離的樣子，顯然是醉得差不多了，李豪想了想，走近了過去。他在女孩面前蹲了下來，一陣淡淡的酒味撲鼻而來，他伸手輕輕碰了碰她，問：「妹子，你沒事吧？」
女孩抬起眼睛看他，樂呵呵地說道：「是你啊，鄰居小哥哥。」
她這一叫，李豪反倒有些窘迫了，好像她什麼都知道一樣。
「你好像喝了不少啊？我送你進去吧。」李豪伸手要扶她，女孩卻直擺手，緊接著，她指著李豪說了一句讓李豪瞬間脊背發涼的話：
「小哥哥，你說，是不是你老偷我內褲來著？」
「我……你瞎說什麼呢？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李豪感覺自己都有些冒汗了，被當面質問的感覺，還真是令人緊張。
「嘻嘻……我知道是你，小哥哥，你呀，長得這麼帥，你要的話，可以直接跟我拿嘛？幹嘛要偷呢？陽台上面跳來跳去，多危險呀。」女孩掛著一張天真可愛的笑臉說道。
那微紅的臉蛋、粉嫩的嘴唇，讓李豪看得差點入了迷，他不太敢相信從女孩嘴巴里能說出這樣的話。這時，女孩又開口了：「來，小哥哥，扶我進屋，我親自……親自送幾條珍藏版的給你，嘻嘻……沒有洗過的哦！」
一股熱血頓時直衝李豪大腦，他感激地看著女孩，連連點頭說：「好！好好好！」他趕緊把女孩從地板上扶起來，接過她的鑰匙，一邊幫她開門，一邊想著，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在這過程中，他甚至擔心答應得慢了，女孩會反悔。
進了屋，房門剛一關上，李豪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就發現女孩突然變得健步如飛，一下子從他身邊跑開了。
緊接著，四五個年輕力壯的男人神出鬼沒似的從屋子的各個角落裡冒了出來。
李豪立刻就反應過來，大事不妙！
他轉身想逃，可門口已經被其中一個大漢堵住了。那些人二話不說，上前圍住李豪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短短几分鐘時間，李豪就被打得鼻青臉腫，連跪地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
實際上，在女孩忍無可忍報警之後，她自己也在屋裡找了一個正好看得到陽台的地方裝了一個攝像頭，之後李豪的那幾次作案，其實早就被記錄在案。
女孩越想越氣，對付這樣卑鄙下流的人，報警也難解她心頭之恨，索性叫上自己幾個男生朋友，整一出瓮中捉鱉的大龍鳳。
李豪落得如此收場，誰也怨不了，一個人有怪癖不是錯，可因此而牽連別人，那就是他的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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