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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零食好心分給舍友隔天被撬鎖,質問對方反一臉鄙夷:誰讓你藏的

每天讀點故事簽約作者:耳先生 | 禁止轉載

1

薛翠佳頭七的時候,又回到了學校,跟她一起回來的,還有站在兩側邊的黑白無常。

它們就這樣飄在校園裡最高的教學樓頂端,俯瞰整個夜色中沉睡的校園。不過是小縣城的一所初中小學校,校園不算大,從教學樓到宿舍到操場到飯堂,薛翠佳每一處都爛熟於心。

「想好了嗎?」一旁的黑無常對薛翠佳說了話,貌似很興奮。

薛翠佳站在中間不吭聲,若有所思地看著整間校園。薛翠佳又肥又矮,整個人圓滾滾的,黑白無常又瘦又高,薛翠佳站中間就像被它們拎著的一個黑色皮球。

「我們也可以現在就離開這裡的。」白無常也開口了,說完後還發出一連串的笑聲。笑聲如金屬刀具摩擦的聲音,讓人心顫。

「你別說話!」黑無常有些惱火。

其實薛翠佳確實想現在就走的,別人頭七都是回來完成一些事交待一些事,她覺得死都死了,還有什麼不能算了吧的呢,自己生前也什麼可留戀的。可是黑白無常貌似比自己還要緊張這個問題,硬是要拉著她回來看看。

薛翠佳不知道,這次頭七回來,黑白無常比自己還要在意的原因,是因為它們之間有一個賭約。它們打賭,薛翠佳最後會上天堂還是下地獄,輸的一方要把自己法杖上的符紙拔下一張送給對方,這基本是在拿修行的道行做賭注了。

「走吧走吧,別浪費時間了。」黑無常怕薛翠佳不回去生前的地方看看,開始催她。

黑無常一個揮手,薛翠佳眼前一黑,沒有辦法,只好一起上路了。

除了它們三個,反應最激烈的莫過於黑白無常手中的法杖了。薛翠佳看到,那兩個黑白二色的法杖,一路上都窸窸窣窣個不停。也是,這兩根法杖准有一根要被拔毛了。

2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薛翠佳發現自己出現在了宿舍里。

那是學校分配的學生宿舍,一個宿舍住四個人,此刻是凌晨,剩下的三個舍友都正熟睡中。薛翠佳看到自己的床位空空的,看來自己的東西已經被家裡人收拾乾淨了。

看著眼前的宿舍,彷彿去年夏天剛住進來的時候,還是昨天。

薛翠佳是半學期轉學過來的,剛搬進宿舍的第一天,很熱情地跟舍友們打招呼,還主動把零食分給大家吃。可能大家都很忙吧,象徵性地收了零食後,各顧各看書去了,反應很冷淡。薛翠佳神經很大條,自然沒在意到這些細節,權當大家還不相熟。

其實哪裡是這樣,一個人或者一群人喜不喜歡你,第一次見面就能明顯察覺了。

當然,這個道理薛翠佳也是後來才懂得的。有一次去上廁所,當時舍友們正在外面洗衣服,誰都不知道薛翠佳待在廁所里,所以薛翠佳才會聽到她們的對話。

「哈哈,幻想破滅了吧,還以為能又來個好閨蜜,沒想到來了個又肥又矮的球,把整個宿舍的顏值都拉低了。」

這些話如刀一樣割薛翠佳的心,本想衝出去理論一番,可是怎麼也不能下定決心站起身來。薛翠佳想,還是算了吧,或許相處久了,她們會改變對我的看法呢?再說了,以後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朝夕相處,抬頭不見低頭見,鬧僵了對大家都不好。心存善念與人相處,別人總有一天一定會對你越來越好的。

薛翠佳天生沒有跟別人反唇相譏的能力,只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默默按下沖水閥。舍友們聽到原來有人在廁所里,趕忙停止了討論。薛翠佳出來後,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熱情地跟大家聊天。

當然,這股熱情都是一廂情願的。有些人骨子裡就是滋生著惡性,越善良的馬,越是喜歡往上騎。

除了把自己的零食分給大家,薛翠佳覺得自己應該主動勞動,儘快融入大家。於是,宿舍的衛生被她一人全包了,漸漸的,時間一長,這就變成了理所當然的事。

「翠佳,垃圾滿了,下午上課順便把垃圾袋帶出去。」

「翠佳,昨天你怎麼沒掃地啊!」

「翠佳,廁所堵了,你先別寫作業了,快去看看,千萬不要告訴老師,會被扣分的!」

每次聽到這些命令,薛翠佳都會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完成任務,好像自己就是一名全能待命的保姆。

此刻,薛翠佳正望著宿舍角落的掃把,不禁心中一陣苦笑。她的熱情其實並換不來真情,只會讓對方變本加厲。

在薛翠佳的衣櫃里,經常會放著一大堆的零食,那些零食舍友們隨時都會去拿。其實薛翠佳的意思是,我可以跟你分享部分,不代表共享全部。可是,又能怎樣呢?薛翠佳向來開不了拒絕他人的口,每次舍友過來拿了就走,自己一肚子不開心說不出來,臉上還要笑嘻嘻。

後來薛翠佳為了委婉地拒絕舍友們這種無節制不問候的索取,她還特意買了一把鎖鎖住柜子,結果舍友竟然偷偷地翻找她的鑰匙,然後繼續拿裡面的東西。

又能怎樣呢?薛翠佳臉皮薄,從來沒有開過口,沒有當面說過什麼。

後來演變成不單是零食,任何東西都成了共享。

「哇,翠佳,你這筆真好看,我試試好不好寫。」

「翠佳,我的鏡子裂了,你的給我看看。」

「這幾天降溫,我的手套洗了,你的借我用用吧翠佳,反正你胖不怕冷。」

像這樣的要求太多了,每次薛翠佳再怎麼不情願,礙於不敢得罪大家,不想把關係鬧僵,她從來沒有拒絕過任何人,只能夠勉強擠出笑容說:「好。」她這麼做,堅持這麼做,無非是想和大家打成一片罷了,但是如此以德報怨,好像並不能讓他人孵化出善意。

她們做得最過分的,還是愚人節那一次。

薛翠佳不是那種心思細膩的女生,平時大大咧咧,特別想融入圈子。有一天舍友對她特別好,課間十分鐘的時候圍過來對她說:「翠佳,我們來玩個遊戲吧,盲人摸象玩過嗎?我們來玩吧。」

能有人主動過來跟自己玩,薛翠佳非常開心,誰還會思考,一個中學生,課間十分鐘玩什麼盲人摸象這麼幼稚的遊戲?於是笑著說:「好呀!」

她們在走廊盡頭貼了一張人像畫,為了不讓薛翠佳起疑心,自己輪流先玩了一遍。到了薛翠佳的時候,大家把她的眼睛蒙上後,憋著壞笑,開始一群人沖她喊口令,「向前,向前,再向前,左邊一點,不對,你走歪了,往左邊走!」

被蒙上眼睛的薛翠佳,一點都不知道什麼情況,樂呵呵地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舍友們說前進就前進,往左就往左。

突然,薛翠佳聽到一個男生大喊:「啊!臭流氓啊!」

薛翠佳被嚇了一跳,趕忙把眼罩拆下來,看到的,竟然是一排的男生站在眼前撒尿。

走廊的盡頭正是男生廁所,當然,男生們自然也是合夥起來惡搞薛翠佳的。

薛翠佳被一群人圍過來嘲笑,笑得她面紅耳赤,最後含著眼淚跑開了。她跑到操場的大樹背後,躲在那無人的角落,獨自一人哭得非常傷心。跑來的時候背後是一浪高過一浪的嘲笑聲和起鬨聲,沒有人追過來,更不可能有人過來安慰自己。

回到宿舍的時候,舍友們都圍了上來,一個勁假惺惺地跟她道歉,輪番道歉,說:「對不起啊翠佳,今天是愚人節,我們沒有惡意的,你千萬不要往心裡去啊!」

看到舍友們一個個演得特別真誠,氛圍和諧,薛翠佳心一軟,擠出笑臉說:「沒事,我知道今天是愚人節!哈哈。」

這樣的場合,笑仿似是薛翠佳唯一的應對方式,不然還能怎麼辦呢?即便明明知道這個玩笑多麼侮辱人,可是自己沒有跟別人撕破臉的勇氣,更不善於言辭,除了笑,還能怎麼辦呢?

一想到這些,薛翠佳竟然恨意萌生。

站在一旁的黑無常自然是感受到了這一點,雙眼發光,也發出了金屬刀具摩擦般的笑聲,湊過去對薛翠佳說:「怎麼樣,是不是很生氣?怎麼樣,是不是很想報仇?來吧孩子,機會來了。現在你可以完成一個心愿,懲罰她們,任何方式都可以,哪怕是,要她們立馬死!」

薛翠佳被突然湊過來的黑無常嚇了一跳,她看到它的臉陰險猙獰,下意識地往白無常這邊躲了躲。

殺了她們?連她們的命都可以要走嗎?黑夜靜謐,窗外的月光如白布沉沉地蓋在了三位舍友身上。薛翠佳開始深思,自己真的要這樣做嗎?雖然,她們真的很討厭,但是,因為這樣就要了她們的性命,真的合適嗎?她們平時這樣對待自己,也不到歹毒的地步,而自己就這樣害死她們,歹毒的不就是自己了嗎?

一面是善,要了她們的命,薛翠佳於心不忍,一面是惡,她們這麼侮辱自己,確實讓人討厭,一定不能輕易放過她們。

面對善惡抉擇,薛翠佳陷入兩難困境,使得她眉毛快擰成了一條。

「要她們的命,不太好吧,雖然她們是很讓人討厭,可是她們也沒有壞到要去死的地步呀!」薛翠佳想來想去,還是不忍心讓舍友們去死。

「她們的心這麼黑,這樣羞辱過你,你就一點都不恨她們嗎?」黑無常有些生氣,好像被人侮辱的是他。

「也有一點點恨吧,不知道。是不是任何方式懲罰她們都可以?」薛翠佳扭過頭去問白無常。

「是的,只要你願意,我們都可以幫你完成。」白無常說。

最終,薛翠佳選擇讓舍友三人給自己磕幾個頭。當然,薛翠佳拿出了她們三人的手機,拍下了她們朝自己床位跪拜的畫面。因為是白無常施了法術,她們是在夢遊狀態下完成的。

從手機畫面看到,三位小女生穿著睡衣緊閉雙眼,齊刷刷地跪在薛翠佳的床位前,然後一個勁地磕頭,磕得地板砰砰響。薛翠佳見她們磕得額頭都紅了,怕再磕額頭就要爛了,於心不忍,趕緊叫白無常停下來。

薛翠佳相信,她們醒來後,看到了手機里的這些畫面,一定會被嚇得不輕,以後也再也不敢欺負其他同學了。

「走走走!去下一個地方!」見到這事就這麼了解了,黑無常非常生氣,一個揮手,把薛翠佳帶到了下一處。

閉上眼睛之前,薛翠佳看了眼重新躺回床上熟睡的舍友,嘆了口氣,想,希望你們的心日後能夠明媚一些吧,一生多麼短暫,從自己一生路過的人實在有限,又何必對誰蛇蠍心腸呢?

3

薛翠佳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眼前的床上正躺著兩個人。薛翠佳定眼一看,一位是自己的英語老師,劉老師,睡在旁邊的是她的老公,也是學校的副校長,周校長。

「看,是你的英語老師,怎麼樣,也恨吧。」黑無常在一旁壞笑,不停引導薛翠佳回想什麼。

劉老師也是薛翠佳的班主任,四十來歲,為人嚴厲,不苟言笑。記得剛轉學過來那會,學校給薛翠佳發了新校服,她拿去縫衣店修改了校服褲。她不知道,學校有明文規定,學生不得以任何形式修改校服,否則當奇裝異服處理,扣班級的量化評比分數。

可是,這褲子不改,薛翠佳根本沒法穿啊。因為薛翠佳很肥,自然要訂特別加大碼數的校服,可是,校服加大後,褲腳自然非常長,而薛翠佳長得又矮小,褲子不修短點怎麼穿得了呢?

然而,這些劉老師都不管,類似的問題,她從來沒有聽過任何人解釋,也從來不給任何人解釋的機會,她說:「誰都不用給我找任何借口,我只看到班級扣分的結果!」

薛翠佳被點名站了起來,低頭耷拉著腦袋,像一個做錯事被老闆惡語相向的小丑,也供全班人恥笑,劉老師說:「真是醜人多作怪。」

對於劉老師來說,多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說出來她的心裡舒坦。但那些話到了薛翠佳心裡,像是一支冷箭硬生生刺進去,這句話傷了她一生。

那節課,薛翠佳站著上了一節課,扯著衣角,眼淚吧嗒吧嗒掉,一直到下課都不敢抬起頭來。不哭還能怎樣呢?從小到大父母都在教育自己,要聽老師的話,要尊重老師,老師說的都是對的,自己也一直都是這麼聽父母的話,哪裡來的勇氣跟老師吵架,反抗老師反抗權威呢?

薛翠佳想,如果自己跟老師吵個面紅耳赤,甚至口出惡言傷害老師,那麼自己不就成了壞學生了嗎?連尊師重道都不懂得,這樣的惡人,不正是自己一直非常討厭和蔑視的人嗎?

當然,這些想法,只看到薛翠佳外表的劉老師一點都不知道,所以才會再傷害她第二次。

那時候是在上公開課,劉老師的公開課,幾乎學校里的所有上等次的領導都過來聽課了,場面很大。

公開課其中有這麼一個環節,開火車的形式,兩同桌站起來用英語對話。對話的資料早就下發了,所有人都利用課後時間背誦,並跟同桌對話練習,確保萬無一失。可是,發資料的那天,薛翠佳剛好請假了,所以她壓根就不知道劉老師交待的這回事。由於平時大家都疏遠她,所以沒有任何一個人告訴過薛翠佳有這麼一回事,包括同桌。

等到公開課的時候,等到輪到這個環節,等到同桌順利地念完自己負責的部分之後,薛翠佳自然是像根木頭一樣站在原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同學們幸災樂禍地看著她,領導們搖頭失望地看著劉老師,劉老師滿腔怒火不好發泄,尷尬地笑著打圓場。

事後,因為公開課的失敗,影響到了自己的評分,劉老師自然是大動肝火,在班裡破口大罵,說:「這公開課上成這鳥樣,全都拜某些同學所賜。做人啊,一定要有自知之明,丑呢,就更要多讀書,不然以後還想靠參加大胃王比賽發家致富嗎?」

此話一出,全班自然是哄堂大笑,除了薛翠佳。她知道,劉老師雖然沒有點自己的名字,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些話,指的就是自己。薛翠佳耳邊響起的是所有人的嘲笑聲,眼前看到的是所有人指指點點的肆意嘲笑的嘴臉。

突然,薛翠佳耳朵嗡的一聲,暫時性失聰了,兩行熱乎乎的鼻血也頓時流了出來。薛翠佳怕被人看到,趕忙低下頭用手捂住鼻子。她躲在桌子底下攤開手一看,滿手是紅得刺眼的鮮血。

「怎麼樣,恨吧,恨吧孩子,你現在有一個機會,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任何都可以,要不要殺死她,殺死眼前這個侮辱過你傷害過你的老女人,要不要。」黑無常見薛翠佳下拉著嘴角,想必心中恨意要比剛才重,於是狡黠著過來詢問。

薛翠佳沒有吭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開始猶豫和動搖了。

黑無常見情況有所變化,決定再下一劑猛葯,說:「看來,你還需要點這個,我來幫你。」

黑無常用手指朝薛翠佳的太陽穴輕輕一點,她立馬知道了生前的一些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薛翠佳是被車撞死的,那天她非常傷心,過馬路都魂不守舍的,一不小心闖了紅燈,被一輛飛馳而來的汽車撞飛了。回想起她傷心的原因,是因為自己考試落榜了。

薛翠佳所在的縣城有一所私立學校,每年都會往縣裡的每一間公立學校的尖子生髮招考通知書。因為私立學校環境好,生源好,師資好,成績好,所以學生間都有這樣不成文的默契,收到私立學校的招考通知書,是一種非常大的光榮。

薛翠佳的成績遠遠算不上尖子生,可是居然收到了通知書。更重要的是,班裡的平時比她成績好的學生全都沒收到,就她一人收到了。這讓薛翠佳笑得見牙不見眼,殊不知,這份喜形於色,招來所有人的嫉妒與厭惡。

不知道是出於善意還是嫉妒,有同學過來提醒她,「別笑那麼開心先,你要知道,像你這種成績的人,收到通知書只是運氣好。我勸你還是別去考比較好,要知道,學校有規定,要先這邊退學才能去考的,到時候你考不上,就等於沒書讀了。」

這道理薛翠佳當然知道,可是知道歸知道,已經開心到那個地步,怎麼可能不去考呢?再說了,不去考,還不是要被人恥笑膽小鬼?結果當然不出意外,薛翠佳落榜了。而她不知道的是,所謂的沒書讀,不過是學校一種留人的手段,義務教育階段,誰都沒有資格開除任何人,所以,薛翠佳無論如何都會有書讀的。

可是,這一切她都不知道,她深深地沉浸在悲傷中,以至於車飛過來了都不知道。

而至於為什麼薛翠佳會那麼奇怪,收到私立學校的招考通知書,這其中便是周校長的功勞。由於私立學校每年這樣挖生源,公立學校都痛恨不已卻又無可奈何,於是周校長就想出了這麼個辦法,把學生的成績亂寫一通,然後散布到私立學校那邊去,混淆他們。

所以,可以說,薛翠佳的死,是周校長和這操蛋的教育制度間接導致的。

薛翠佳知道了這一切,心中終於燃起了怒火,她的頭髮飄飛起來,露出尖銳的獠牙,臉色慘白面目猙獰,開始沖周校長咆哮,「是你!是你害了我!不是你我就不會去參加考試!不是你我就不用死!」

薛翠佳心中邪惡的靈魂,終於被黑無常徹底喚醒,此刻開始洶湧,幾乎要染黑之前她體內那份純白無瑕。

「對!就是他!來吧孩子,殺了他,我可以幫你,殺了他報仇吧孩子!」見到薛翠佳發怒,黑無常開心地笑了,笑聲如尖刀出鞘,一邊笑一邊慫恿薛翠佳,要她快點要了周校長的命!

薛翠佳的怒火熊熊燃燒,可是,她突然呆住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此刻,她體內的兩種靈魂重新回到善惡決鬥的擂台上。

「別猶豫了,殺了!必須要殺!一命償一命,天經地義!」

「不!他也只是為了學校的發展,他沒有錯!」

「殺!快殺!學校的發展還不是為了自己的成就,私心!都是私心!為了私心導致別人死亡,還不夠可惡嗎?必須殺!」

「不可以!他並沒有叫自己去考啊,不過是自己虛榮心作祟,根本沒有人害死自己,是自己害死了自己!」

「殺!」

「不要!」

兩個靈魂爭鬥劇烈,薛翠佳感覺自己頭痛欲裂,用雙手拚命捂住自己耳朵,閉上眼睛後感覺天旋地轉。隨即,薛翠佳一聲仰天咆哮,喊聲響徹雲霄。黑白無常站在一旁,冷眼觀察著一切。

過了好久,感覺快要暈厥過去的薛翠佳終於再次睜開雙眼,白無常看到,她的雙眼依舊清澈透明一塵不染。

薛翠佳飄飛到牆角,蹲下來哭了,「不,我做不到。」沒錯,她是恨周校長夫婦,可是,恨意再大,也沒辦法培育出殺意。與其說她從小到大一直被奴性禁錮被奴性控制,不如說,薛翠佳的心本來就是善的。無論經過多少傷害,她的心太善了,沒有辦法傷害別人。善意如太陽猛烈,黑暗中的惡意一點可乘之機都沒有。

「你怎麼這麼蠢!你怎麼這麼蠢!我要被你氣死了!眼前的這個人害死了你啊!快啊!快殺了他啊!」黑無常見薛翠佳的怒氣漸漸消散,被氣得原地撒潑。

「無論如何,他們都是我的長輩,我的老師,我辦不到。」薛翠佳哭著說。

「來吧孩子,他們應該得到懲罰。」白無常飄了過來,緩緩蹲下,安慰著傷心的薛翠佳。

最終,薛翠佳想到的,也只是讓他們面對面站好,說出自己隱瞞對方的秘密,一些做過的,對不起對方的事情。當然,也是用手機錄下來的。薛翠佳覺得,這樣的懲罰已經夠了,因為他們說出來的,都是不堪入耳的,出軌的經歷。這些東西也會被傳到教育局和縣長那邊,後果可想而知。薛翠佳覺得,這樣的懲罰已經足夠了。

看到這樣的結局,黑無常很不開心地看著薛翠佳,就像一個玩具被搶走了的委屈的卻又無能為力的小男孩。

4

「哈哈,願賭服輸,拿過來吧。自覺點,別逼我動手啊。」白無常沖黑無常壞笑。

這一次,是白無常贏了,按照賭約,黑無常只好伸手去拔法杖上的黑色符紙。只見黑法杖被猛地一拔後,漏洞處竟然噴出一道寒氣,接著發出小巨獸受傷時的嘶吼,像是訴苦,「我都說不要賭這個了,你偏是不聽!」

這並不是黑白無常第一次玩這樣的遊戲,千百年的鬼差工作,它們早已職業倦怠,於是想出這種戲謔人性的遊戲方式。黑無常負責從中使壞,鉤出人性黑暗的一面,一旦人的惡意戰勝了善念,自然是下地獄。薛翠佳是善良的,生前死後都是,沒有邪念給黑無常可鉤。

白無常接過黑色符咒後,往自己的法杖上一貼,黑色立馬變成了白色,然後將法杖在黑無常面前調皮地高高舉起,說:「嗯,不錯,好看!」氣得黑無常一肚子氣卻無能為力。

「來吧孩子,你不用下地獄,你那來自天堂的引渡人等你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快跟我走吧。」白無常走到薛翠佳的跟前,牽住她的手,用法杖一揮,朝天際那邊去了。

臨走前,薛翠佳回頭看了眼這個燈火通明的世界,有明有暗,有善有惡。她想,只要太陽一出來,光明主宰整個世界,黑暗就不復存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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