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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萬株紫荊花盛開,柳州的空氣不再只有螺螄粉的味道

紫荊花的香氣有點似桂花,但沒有桂花那麼濃烈,更似玉蘭的淡雅,又有自己的特點。「江中月色正清明,無數紫荊過無影。」如果說螺螄粉是柳州的名片,紫荊花又像是柳州人的另一張面孔,熱情溫暖,平易近人卻又獨具性情品格。

文 |賴祐萱

剛下飛機,亞熱帶季風就帶來了螺螄粉的味道,起初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後來才知道柳州機場就有一家特別好吃的螺螄粉店。

柳州的機場不大,從機場大廳過安檢到登機口,也就直線100米的距離。還沒反應過來,就出了機場。機場到市區的距離也很短,開快車的話,40分鐘就能到達市中心。小也有小的好處,這種緊密且簡單的生活範圍,沒有圈住柳州人,他們懂得生活,更會享受生活。

四月的柳州,紫荊花開,野味上市,春茶出爐,正是踏春遊玩好時節。


花城柳州的女人們

柳州大抵還是印象中工業城市的樣子,一路上施工基建的地方不少,馬路上偶爾會揚起些微塵土。沿街的紫荊花已經開得很好了,粉紅色紫紅色粉色白色夾雜而生,不似櫻花那麼素雅,也沒有桃花那麼明艷,有一種恰到好處的適時生長。

也有因為光照不足,綠葉未能落盡的洋紫荊,在其中顯得別具一格。詢問一圈,大多人都喜歡粉紅色紫紅色的紫荊花,沒有人喜歡白色。我倒是很喜歡白色的,和嫩綠的樹葉搭配一起,像極了梔子花的模樣。

洋紫荊的花期極長,繁盛期卻只有10天左右,若是遇到風雨也是不禁摧殘的。好在我們去的時候,幾乎全城26萬株紫荊花都在盛開,柳州被蒙上了夢幻的濾鏡。

柳州街景 圖 / 朱柳融 王以照

但這場戰役中爭相媲美的不是紫荊花,而是柳州的女人們。

「所有人都在全身心地享受生活」,這是柳州給我最深刻的印象。所有市民,不論男女老少都熱衷於賞花,花開時節大街小巷,只要有紫荊花的地方就能看到拍照的人。最初以為是遊客,後來發現都是當地居民,隨便散散步就可以開始拍照。

就算是秋天銀杏落滿京城,在北京的街頭也未曾見到過這樣「全民出動」的情景,步履匆忙的都市人有他們認為更重要的事情,譬如逛街、社交、健身。但柳州人民不一樣,尤其是柳州女人。自拍也好,擺拍也罷,只有你想不到的動作,沒有柳州女人做不出來的姿態。

賞花的柳州女人 圖 / 朱柳融

都說柳州女人火爆、直爽、乾脆,很像柳州的名小吃螺螄粉,酸辣爽口。她們在花下拍照時,也是絕不服輸的。柳州女人有自己的攝影邏輯,有自己的造型搭配,一切在她們心裡都是自成體系。賞花那日,可以看到千奇百怪的拍花工具,絕不重樣的旗袍、長裙、綢扇、絲巾、油紙傘,女人相互吆喝著招呼著,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同樣都是南方,在江浙、福建一帶,你看不到女孩們為了與花同框爬上車頂,自備扶手梯、高架凳、打光板,不是她們做不到,而是她們想不到。一棵盛開的紫荊花,就能改變柳州女人。

看見我們拍照,這些阿姨姐姐們也不閃躲,反倒笑得更加嬌媚柔情,動作更加誇張。她們甩著裙擺,撩著頭髮,生怕錯過每一個對準她們的鏡頭。紫荊花下的柳州女人,都極其享受這種關注和吸引力,對她們來說,路人的矚目也是春日賞花的樂趣之一。

為了賞花留影爬扶梯、爬車頂的柳州女人 圖 / 朱柳融

柳州女人也是有區別的,有些是新移民,有的是老柳州。路上遇到兩個大媽,穿著暗色繡花的長裙,染著深酒紅色的頭髮,將燙過的蓬鬆捲髮仔細整齊地梳起,操著濃重柳州口音,漫不經心在紫荊花下悠悠地走著。一個柳州女孩悄悄對我說,「你看,這就是老柳州人。」柳州是廣西唯一的人口長期凈流入的城市,不高的房價,舒適的生活氣氛,輕鬆的工作環境,不但留住本地人,還在吸引外地人。

柳州城區被一條柳江環繞,唐代文學家柳宗元曾用「江流曲似九迴腸」的詩句來形容柳江。城裡除了紫荊花,多是亞熱帶特有的榕樹、椰樹。柳州的榕樹不像我見過的古榕那樣蒼勁有力,看上去像是新栽的年輕樹木,極富活力生氣。

柳江夜景是柳州的特色之一,我們一行人也湊熱鬧坐船游江。讓人訝異的不是柳江靈動的夜景,不是江邊飛流湍急的瀑布與月光籠罩下的孔廟。而是船上的乘客大部分都是柳州本地人,少見外地遊客。同行夥伴感嘆:「柳州人太會享受生活了,沒見過一個城市的觀光景點有這麼多當地人。」

柳江夜景 圖 / 視覺中國

晚上十點,悶熱的天氣終於有所緩解,夾帶著些許的江風,空氣中瀰漫著花香。紫荊花的香氣有點似桂花,但沒有桂花那麼濃烈,更似玉蘭的淡雅,又有自己的特點。古城此景便是「江中月色正清明,無數紫荊過無影。」如果說螺螄粉是柳州的名片,紫荊花又像是柳州人的另一張面孔, 熱情溫暖,平易近人卻又獨具性情品格。


柳州吃食不是只有螺螄粉

要談柳州小吃,免不了的就是螺螄粉。在柳州三日,每日幾乎都會嗦一碗螺螄粉,是為疏通筋骨,循環脈絡。第一頓用螺螄粉掃去趕路風塵,最後一頓再用螺螄粉畫上奔波句點。

湯底用豬脊骨、螺螄熬制數十小時,炒制酸筍,酸豆角,再配以花生、木耳、青菜等佐料就是一碗辣、鮮、爽、酸、燙俱全的螺螄粉。干撈螺螄粉也好吃,沒有湯底卻有滷水紅油,米粉滑潤順口更帶嚼勁。螺螄鴨腳煲又是柳州螺螄系的一道王牌菜,色澤鮮亮,豆腐泡吸收了湯汁的精華,鴨腳表面焦酥,口感軟爛保持住了膠原蛋白,就著米飯,可以一碗接一碗。

和當地人聊天得知,螺螄粉獲得了柳州政府強有力的支持扶植,已建立起一個螺螄粉產業園,這也是它有別於重慶小面、桂林米粉、南京鴨血粉絲湯等小吃之處。即便是袋裝螺螄粉也在海內外擁有龐大的嗦粉群體,那些被「臭味」吸引又被美味折服的螺螄教徒們為它瘋狂。在美國、歐洲、日本的華人超市裡,螺螄粉大概可以和老乾媽、火鍋底料一起並列為留學生的最愛。

參觀產業園時,了解到光是柳州就有500多種袋裝螺螄粉,僅是線上熱賣的螺螄粉就可以擺滿一牆,全網網店超過8600家。平時我們吃到的袋裝螺螄粉就是通過這裡的工廠,從米粉到配料,從消毒到分裝一條龍流水生產,日銷60萬袋。參觀間隙,螺螄粉博物館的講解員悄悄地和我說,「我最喜歡吃的是秋香,那家口味比較清淡。」園區里到處都擺設著螺螄粉專屬的漫畫形象,兩個卡通公仔——男孩螺螺和女孩螄螄。一種只有30多年歷史的食物,卻被折騰得如此生氣勃勃,忽覺柳州人真是好玩有趣。

柳州博物館裡的螺螄粉展覽 圖 / 賴祐萱

除了螺螄粉,柳州還有許多美食。要知道,廣西、雲南、貴州的山間「野味」都是一絕。幾年前去過雲南邊寨,對那裡的野菜極有好感,一些平日里在超市根本見不著買不到的植物,都能經過簡單的烹飪變成一道絕味的佳肴。作為從小就吃過「奇奇怪怪」蔬菜的南方人,有些野菜我也是第一次嘗試。就算是山筍,也是各地有各地的風味,不盡相同。

在柳州,野菜絕不是桌上的配角。地瓜藤、蕨菜、折耳根(魚腥草)、紫蘇葉、大韭菜、豬肚菜、水芹菜、艾菜等等都很常見的。桌上要是有北方人根本認不過來,只能統稱這些為「綠葉菜」。

柳州的蕨菜實在好吃,清炒一盤加點鹽,嚼入口中就如植物初生的嬰兒。雖然這樣的比喻有點可怕,但那是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嫩、甜、香」。扣子菜(白花菜,學名龍葵)也非常特別,一鍋豬肝湯加入扣子菜輕燙,絲毫沒有任何的膻腥味。扣子菜苦中帶甘,豬肝軟糯異常,一口喝下去,通暢相當,什麼燥熱火氣也都得以緩解。扣子菜還可單撈出來,蘸蘸小碟作料。柳州每家餐館幾乎都有這麼一盤醬料,辣椒、蒜泥、香菜、醬油,大概還放了什麼我們不曉得的食材,因為用蘸料就白飯,都別具風味。

炸河魚也是柳州餐桌上的特色之一,江邊打撈的河魚,個頭不大,肉卻異常肥美。魚肉的味道是最能夠反應其生長環境水質的,深海魚大多都有海腥味,淡水魚免不了有土腥味,有時候只能依靠後天的烹飪去除,如用姜用酒。但柳州的河魚都不太有這樣的問題,用溫火熱油煎炸,外皮酥脆,內里甜嫩。小一些的可以直接連頭帶骨吃進去,再配上廣西的漓泉啤酒,那真是絕妙。

柳州餐桌上常見的炸河魚、酸筍和蕨菜。 圖 / 朱柳融 王劍

當城市生活可以逍遙自得時,居民不再為幸福指數憂愁,才願意花費更多時間去思考美食的最高層次。花開滿城,香味繞身,清風拂面,在四月的柳州,簡單的吃喝也變成一件極富追求的樂事。

侗族邊寨,高山流水

廣西是少數民族的聚集地,有壯、瑤、苗、侗、回、京、彝等12個少數民族,少數民族人口總數居全國第一。柳州下轄的三江侗族自治縣是全國七個侗族自治縣中侗族人口最多的一個縣,也是廣西唯一一個侗族自治縣。三江地處桂、湘、黔三省交界處,雲貴高原余脈邊緣,丘陵密布層山環繞,曾有人將三江譽為廣西的香格里拉。

當地村民大多以種茶、採茶為生,其中布央村茶葉種植就已有幾百年歷史。布央仙人茶園坐落在三江侗族自治縣裡,從柳州市區出發,歷經長途跋涉4個多小時才能抵達。三江是貧困縣,沿著山路就可以看到許多扶貧的紅布橫幅。

人跡罕至,開了半個小時山路也不見房屋人影。隱秘深山,與世無爭,頗有世外桃源之意。 「這兒看上去就是世代遠離戰亂紛爭的。」車上有人說,「畢竟是這樣深山的地方,誰會進來呢。」

雨後布央仙人山茶茶園如仙境 圖 / 龔普康

布央的早春茶已經採摘好,因為地理氣候茶品的不同,布央的茶葉立春前後即可開採,比江浙一帶早上半個月,也稱作「早春第一茶」。

布央茶園茶莊,有位賣茶姑娘,看起來清秀素雅,問起閨名,喚作秀秀。她邀請我們一行人坐下品茶,有不少從前未曾試過的茶品。我可能口味重,平日喜歡飲烏龍茶、紅茶之流,綠茶、花茶覺得寡淡。果然三江的茶葉味道清甜,和全發酵茶頗有不同。雪沫乳花浮午盞,綠茶味道清鮮高長,顏色透亮鮮明。

布央茶園的採茶姑娘們 圖 / 朱柳融

一種名為藤茶的草茶受到所有人的驚嘆,入口微苦,但後味無限甘甜。就如喝了淡糖水一般,再喝別的飲品,不論是茶還是白水都是甜的。藤茶其實不是茶葉,是深山裡的某種野生藤本植物,就是《詩經》里的古茶勾藤。當地的蟲茶是由一種幼蟲採食茶葉後留下的糞便晒乾製成,顏色和紅茶頗為相似,味道醇厚。可能是先飲了藤茶,後入蟲茶,舌尖回甘甚強。

飲茶後,前往侗族千戶大寨程陽八寨,這裡有世界上最大的侗寨風雨橋。程陽風雨橋至今有100多年歷史,依舊堅固如初,奇特的是建造橋樑沒有用一枚釘子,只以榫銜接,鑿木相接。

程陽風雨橋頭 圖 / 龔普康

程陽寨中大多是年幼的孩子、婦女和老人,偶見有人戴著斗笠在江中捕魚。還有身形佝僂的老奶奶拿著自製的手工藝品在街邊叫賣。遊客不多,很是清靜。但卻見到幾個外國遊客,頗為震驚。蜿蜒的巷子里有賣一些當地食材的小店,雨水夾著青苔、木屑的味道,是南方村寨特有氣息,淡淡的草藥味,想到了老家的江邊舊屋。

柳宗元被貶永州之後,曾赴柳州任刺史,在柳州業績頗有建樹,度過人生最後的四年。《柳州峒氓》是他寫下有關與侗民相處的律詩,裡面有兩句全是柳州侗家的風情餘韻:青箬裹鹽歸峒客,綠荷包飯趁虛人。鵝毛御臘縫山罽,雞骨占年拜水神。

侗族姑娘攔路迎賓 圖 / 龔普康

侗族人熱情好客,喜歌善舞,頗有講究。程陽寨侗族百家宴開始前,先要看一曲以蘆笙為主的侗家歌舞,再聆聽一首無伴奏多聲部的侗族大歌。百家宴就是有十幾桌菜色不同的佳肴擺在一起,所有人可以邊走邊吃,隨意換位。每張桌子前都會坐著飯菜的掌勺人,相同的菜品,不同桌子味道也是不同。

侗族山寨百家宴 圖 / 視覺中國

侗族有自己獨特的飲食風味,比如腌肉。有個朋友是侗族人,所以很早以前就聽說過,「侗不離酸」的說法。腌制食物滿足了山區長時間缺鹽的需求,也極易保存,不腐不敗。問了侗族村民,說是侗家腌肉要用鹽、米酒、辣椒腌制,糯米糟包裹生肉,芭蕉葉覆蓋,石板壓實,與空氣密封隔絕,待其發酵。腌肉吃起來酸咸開胃,還有濃重的酒味,配熱騰騰的糯米飯極好。

侗族腌肉 圖 / 王劍

「高山流水」是侗族特有敬酒方式,盛酒的竹筒一個摞一個,從上往下流入客人嘴中,層層遞進,延綿不絕,歌不完酒不停。幾輪下來,在場不少人已有些微醺醉意。旁邊一個侗家女兒也喝了些米酒,突然拍拍我的肩說:「我好想跳舞呀,我想給你們再表演個舞蹈。」話音未落,她便跳上戲台,作勢就招呼夥伴要奏樂起舞。僻靜山村裡的侗寨村民,真是好性情。

高山流水敬酒歌 圖 / 朱柳融

天色漸暗,我們來不及看完演出便要趕路,一位侗族老人一直將我們送至風雨橋,叮囑下次再來。遠處傳來侗家姑娘們的送別歌,不知誰說了句「真不想走。」老人用帶著侗語口音的普通話回應:「那就留下來吧。」我微微抬頭看了看她,她穿著黑青色的侗布襟衣,腰前系著深色繡花圍兜,衣襟上縫著手工的刺繡球,頭上的銀飾在微弱的月光下顯得明晃動人。


在柳州「死」得舒服

三江的寧靜悠然,和柳州工業重鎮的形象大相徑庭。柳州看起來就像是個南方古城,有山有水,溫潤澹然。實際上廣西有60%以上的工業都集中在柳州,柳州一直是西南地區鋼鐵機械、日用製造的代名詞。

上世紀80年,柳州人結婚置辦家用幾乎都來自柳州製造,小到牙膏臉盆花床單,大到飯鍋電器自行車,都是本地品牌,很難有哪個城市可以做到這一點。印象極深的是,有人說,之前在廣西買了一個雙肩包,只花了20塊錢,用了3年,最終扔了是因為嫌它丑而不是壞了。

上世紀風靡一時的老鐘錶家電,都是「柳州製造」 圖 / 賴祐萱 林馨

自古以來,柳州的傳統手工業就十分發達,其中棺材最為出名。上好的木材,精湛的工藝成就了無可比擬的柳州棺材。金庸和古龍的武俠小說里,就多次提及柳州棺木天下一絕,古龍小說《天涯·明月·刀》里公子羽和傅紅雪決鬥之前,說為傅紅雪準備好了一副棺材,強調「那是口上好的楠木棺材,是特地從柳州運來的」。

民間流傳有「住在蘇州,著在杭州,吃在廣州,死在柳州」的說法也不足為奇了。畢竟這麼會過舒服日子的柳州人,死也要死得舒坦暢快。我們笑稱,要不是攜帶不便寓意不良,不然我們人手一副棺材帶回去當做伴手禮。

廣西柳州一位六旬工匠在做雕花棺材 圖 / 視覺中國

儘管現代人們對於身後事不再懷有那麼強烈的迷信崇拜和儀式信仰,但在曾經以「土葬」為主流的喪葬歷史中,人們認為一口好棺木是保存遺身最完整的方式,是人類靈魂歸宿的最終形式。連對逝者都有著世間最精緻舒適的安放,大概也是屬於柳州的一種生活藝術吧。

江邊城市的清閑安逸,西南美食的銷魂誘人,侗家村寨的古樸遺風,這些柳州都有。就算生活失意,和熱切歡暢的柳州人喝上一杯,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憂愁了。

嗦粉賞花,逛寨採茶,春日踏青,約在柳州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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