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男票是個不會講情話的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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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火
TVアニメーション「たまゆら?hitotose?」 ボーカルアルバム、なので。
清浦夏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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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計閱讀時間：8分鐘
01
他從不會跟我講情話。在這個遍地段子手的時代里，他簡直是直男界的一股泥石流，所經之地哀鴻遍野，橫掃一片。
每次看到人家在朋友圈發和自己男朋友甜蜜蜜的聊天截圖，我都會轉給他，想讓他好好學習一下。但每次他都說「凈整這些虛的有什麼用啊，愛來愛去的怪不好意思的」。
這時候我都會很生氣，想罵他，但又覺得一人一個癖好我也不好多說什麼，於是就總是一個人生悶氣。他每每一副無辜的樣子，根本不知道哪裡惹到我了，而我又在因為什麼生氣。我看見他一臉茫然，也就氣不起來了，在心裡安慰自己，這樣不也就不用擔心他在外面花言巧語嘛……
但不禁還是會在心裡嘀咕，這人到底愛不愛我啊。
我倆是相親認識的，在此之前沒有一點兒感情基礎。相看的差不多了，就水到渠成般的見了父母，然後順利成章般的定好了日子準備結婚事宜。一切都快的不可思議，但是仔細想來，約會也有半年多了。
說起來，在我無數個夢裡，無數個暢想未來的深夜裡，我從未想過會和這樣的一個人共度餘生。在那時的夢境里，他應該是高大英俊而跟我心意相通的。
可能是許願的時候神靈趕著去開會沒有聽完我的心愿吧，他只符合了前半句盼望。
02
在家裡我們之間互相以職業相稱。他是陳醫生，我是卜設計師。
最開始之所以實行這個計劃，是因為我們直到住在一起了還是互相叫對方大名。在我大包小包搬進我們新家的時候，他把我叫到沙發上坐著，捏著我的肩膀，看著我的雙眼一臉嚴肅。
他面無表情的時候感覺好凶啊——那時的我被他盯著，滿腦子都充斥著這個彈幕。
他說，我看人家那些情侶之間都叫彼此個愛稱……
當時我十分驚詫和欣喜——不會吧，難道這小夥子終於開竅了？
然後就只聽見他跟我說：「那些情侶之間那些心肝啊寶寶啊，太傷風敗俗了，不矜持，我們不要學他們。以後，在咱們家，你就叫我陳醫生，我就叫你卜設計師……」
當時我真的是連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我把腦袋使勁兒磕在他捏著我肩膀的胳膊上，心想我怎麼就嫁了這麼個老幹部，明明我是這麼個活潑可愛，緊跟時尚潮流的小姑娘啊。八成是上輩子作孽了吧。
然後他把我的腦袋捧起來，一臉嚴肅的看著我，說，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會讓自己變傻，得腦震蕩。
於是我就不撞他了，我對著胳膊就是狠狠一口。在我滿眼都是因為距離過近而模糊化了的一片小麥色的時候，只聽見他說：「你怎麼什麼都往嘴裡放，這不幹凈，臟……」
03
前一陣子在網上看了個帖子，叫「假如他條條都中了，那就是真的不愛你了」。帖子裡面列了五條標準：
從不在朋友圈等社交網站上發關於你的東西。
從不和朋友提起你的存在。
時不時的會突然消失一陣子，誰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從不肯輕言愛你。
紀念日在他那裡形同虛設。
當時我就慌了，我這條條都中啊！毫不誇張的講，真是越看越心驚，如墜冰窟。心裡不禁直直向著最壞的地方而去，他真的從沒發過一條關於我的朋友圈，真的沒有說過愛我，從不過紀念日也經常會消失。
那一瞬間里，我簡直已經想好了往後在婚姻狀況欄上，填寫「離異」時候的樣子了。
我攤在沙發上，無心工作，宛如一條鹹魚。
環顧四周，看著我一點點從宜家搬回來的、逐漸豐盈了的這個家，感覺落地窗透進來的一地昏黃就是對我未來婚姻狀況的一場巨大的隱喻。日薄西山。我看著沙發靠背上扔著的玩偶，不禁悲從衷來，寶貝兒們，我將要和你們說再見了……
直到陳醫生進門。
他看著這一室黑暗，以為我不在家，換好衣服拎著電腦準備在沙發上坐下的時候，才壓醒了在沙發上睡著了的我：「你為什麼睡在這裡，還不蓋點東西？」
我坐起來，默然不語，著實不知道該跟他說點兒什麼。
「這都幾月份了，非要生病了才好是吧，到時候誰難受啊……」他還在喋喋不休的絮叨我。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話出了口我才發現自己帶著一股濃濃的哭腔，「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不愛我了就說，咱倆立馬離婚我肯定不拖著你。」
陳醫生把我的腿撩起來坐在沙發上，給我把我的圖稿保存好，然後關機放到一邊：「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我哪兒來的女人啊你就夠我受的了。」
看著他把我的小電腦放到了一邊，我隱約感覺這是對我的一種不滿和宣洩，忍不住就哭出聲兒來了：「你就是不愛我了，你從沒說過愛我，還從不在朋友圈裡發跟我有關的東西……你從來沒愛我過！也對，相親來的嘛哪裡來的真愛呢，我肯定是你心裡那個念念不忘的小妖精的代替品……」
那時候的我都快難過死了。他見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終於感覺事情好像有些不對，於是問我到底怎麼了，我就把下午看的那個帖子說了。
他靜默良久，久到我覺得他是沉浸在回憶中那個不知是紅玫瑰還是白玫瑰的晏晏笑意里了。
「時不時的消失是因為出急診好嗎，大半夜的我叫醒你幹嗎啊；還有朋友圈，我哪兒是不發跟你有關的事情，我就沒發過朋友圈好嗎我的設計師……」陳醫生的聲音在黑暗裡聽起來充滿了無奈。
後來我們還是和好了。
雖然在我接受了陳式教育後，覺得自己實在是胡思亂想，但還是感覺這人一定沒有多愛我——我都哭成那樣了也不給我個擁抱也沒有愛的親親。
04
就在這樣的徘徊中，徘徊在愛我和不愛我之間的糾結中，我們一起平淡地度過了七年之癢。
可能是從一開始就沒有熱戀中的那種感覺吧，從一開始的相處就是老夫老妻的狀態，於是反而沒有大的波折出現。
前幾年的時候，網上遍地可見「不想死在日復一日的二十歲」的論調，不想要一種從開始就能看得見未來的日子。曾經我也是個想要浪盡天涯以夢為馬的小青年，但是過了這麼些年以後突然發現，其實這樣的平淡生活也不錯。
愛情是什麼呢？說白了只不過是自己的多巴胺在作怪罷了。人和人之間，隔著肉體，又能真正有多少聯繫呢？更別提什麼見了鬼的感同身受了。探索一個你想要探索的人，慢慢地摸清楚他的喜好，慢慢地靠近，慢慢地讓他習慣你，慢慢地和他在一起。
這就是愛情。
探索一個喜歡的人，在其中所能得到的樂趣遠遠不比去看盡那些美景來的差。更何況，當在這人的名字前加上「我的」前綴時，世界都變得更加美妙了。
還有什麼能比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過著每一天的平淡卻又波瀾壯闊的日子更有意思的呢？
05
再後來我終於抓住了陳醫生愛我的證據。
每天早晨都是他醒來的比較早，去上班了我還在睡夢裡。有一天我不知怎的就醒了，感受到他起床了想給他個驚喜，就趕緊裝睡。
結果卻聽到他一邊兒穿衣服一邊兒小聲跟睡著的我絮叨，怎麼能不愛你呢，多愛你啊，可不能給他們知道了，要是都知道你這麼好都過來跟我搶可怎麼辦啊。
他去上班了，走之前還親了我一下。
我原來才知道這個男人並不是不會說情話，只是太過內斂了不願當著我的面跟我表達。
然後我開始明白，他的每一句早安，給我做的每一頓飯，永遠乾淨的梳妝台和書房，都深藏著一句句我愛你。
只不過是愛的深刻，反倒隱藏在了骨血里。
多麼喜歡陳醫生啊，多麼喜歡這個把一切情感波動都深深隱藏的人啊。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去玩兒探索整個世界的遊戲。
人為什麼窮極一生，也要找尋千萬年前從自己身上掉下的那一部分，和他在一起呢？不就是因為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連快樂都是翻倍的嗎。
喜歡一個人，然後就會覺得那些和自己不同的部分，不同的習慣，行為，甚至是表達愛意的方式，也變得富有魅力。就好像我是一顆星辰，誕生，就是為了飄向你。
能和不會講情話的這個直男在一起，是要有多幸運。
- END -
卜天
一個在野設計師。
本文經作者授權發布，讚賞卜天給她碼字動力。
編輯：飛醬，喜歡勾搭作者的抽風女一枚。
實習編輯：氣筒，不知道是什麼的生物。
圖片來源於電影《倒數第二次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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