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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黑色故事·靈魂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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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行僧

 Door&Key Hiphop Tour北京站

G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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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年輕的時候相比

我更愛你現在

備受摧殘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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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 靈魂伴侶 》

灰兔子一晚上都沒有睡好,他翻來覆去在想白天發生的事。

夏天郊區四五點的早晨是恐怖的,天空陰沉沉的,旁邊樹林里濃濃的霧氣一點點往樹根沉,灰兔子在其中穿梭著不一會就來到了馬路邊上。剛剛停下來就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照理說這個時候大家都還在休息,但是豎起耳朵的灰兔子聽到了在不遠的地方似乎有一大批人。放眼看去原本應該是黃沙的馬路另一邊,竟是一片鮮艷的綠色,那種新葉的綠,脆嫩得扎眼。然而在綠色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起起伏伏的只有迷宮一樣的綠。那群彷彿能聽見的人聲就無聲無息得藏匿在沒有邊際的綠色里。

滿身雞皮疙瘩的灰兔子還在猶豫自己的選擇。

一隻長尾巴的松鼠從他面前跳過去。布滿紋路的樹榦色大尾巴讓他想起了紅兔子。紅兔子也有一條少見的長尾巴,血一樣的顏色,冬天在雪地里奔跑的時候活脫脫一個鮮紅的小精靈。

就是在冬天。

那時候他們都還小,總之是不應該做那種事的。但是沒辦法,是慾望更是本能。就是在這片鮮綠之上――當然那時候上面覆了厚厚一層白雪。灰兔子到現在都想不通,為什麼偏偏那一天紅兔子就願意了。

灰兔子幾乎是顫抖著將他的生殖器插入紅兔子大紅色的陰部。興奮的感覺從下體傳至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夏天的時候灰兔子溜進過冰棒廠,髒兮兮的廠房裡工人們把一支支奶油棒冰插進劣質的巧克力漿里,動作粗暴又迅速甚至還夾雜著抽煙和抖煙灰的動作。整個夏天全村的小孩子都拿著這種棒冰整個含進嘴裡又慢慢拿出來,棒冰的顏色從黑到白,由粗變細,他們砸吧著嘴,接著重複這個動作。

灰兔子在路邊整整坐了3個小時,他覺得太餓了,以至於肚子里藏的刀都要從內而外刺破他的胃了。

他跳上了第一輛開過來的公交車。灰兔子坐在窗邊,紅色的瞳孔里依舊是一望無際的綠色。而另一邊卻已經出現了房屋,空中的電線在熱浪中變形,空調外機吱吱呀呀往下滴著水。

每次去城市灰兔子都懷著敬畏之心,他總覺得這裡有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東西,無處不在,彷彿隨著車流又像是隱匿在午夜的霓虹燈里,後來他發現了,是因為他的無知,他的卑微。

紅兔子就像是城市――在他們做愛之前。

跳下公交車的時候,太陽剛好升得灰兔子只能在地上看到自己尾巴的影子。

比蒸騰著熱氣的灰色水泥地更黑一點的顏色,小小的一團,他想,剪下來剛好是掛在鑰匙包包上當毛絨裝飾物的大小。

他想把黑兔子的尾巴也割下來――當然要先把他殺死。這個想法已經無數次出現在腦子裡了,他甚至想像到自己用刀割開黑兔子的喉嚨,血濺到他的臉上,黑兔子難以置信和無可奈何的嗚咽。

他想過別的方式。

有一次他和花斑兔不小心被抓起來了。你知道的,野味啊,上至官僚幹部下到小老百姓,伴著逢場做戲的阿諛奉承和難以入耳的髒話大話,隨著酒水下肚,下一次就又多了吹噓和砸巴嘴回味著的資本。

那是灰兔子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事,總而言之,他逃跑了,花斑兔沒來得及。他剛跑出充滿魚腥味和泔水氣的廚房,身後就傳來天崩地裂的聲響。

花斑兔被穿著半舊黑皮衣,叼著煙的中年男人抓著耳朵拎起來,然後揮到最高,再重重地,往淌著髒水的水泥地上砸。

沒什麼不公平的。

花斑兔在地上抽搐著掙扎著想爬起來。皮衣男又把它抓起來往上掄起。

灰兔子再不敢回頭了,那之後他對很多東西產生了懷疑。總結起來大概是下面兩個問題。

死了會去哪。

我為什麼是我。

灰兔子也想把黑兔子掄起來再砸到地上,砸到意識模糊渾渾噩噩的時候再割喉放血,放完血就小心翼翼地剝皮,剝完皮就破膛取出心肝脾肺腎,挖乾淨了就沖水洗乾淨,再泡到盆里接著浸浸水,那邊鍋里可以熱上油了,然後把刀磨磨鋒利……

灰兔子在公園長椅下面睡了一個下午,他想著大事應該在太陽落山以後做。

醒來的時候,太陽不僅落山了,天空都已經是墨綠一片,他頭頂的椅子上坐了一對男女。他們依偎著、廝磨著。就像當初灰兔子和紅兔子一樣,他們也能在任何一個地方呆上一整天,灰兔子不否認自己開始是喜歡紅兔子美麗的外表,但後來他愈發覺得,他們是天生一對,是靈魂伴侶——當然這都是在黑兔子出現之前。

對,灰兔子差點忘了他此行的目的,他隔著肚子摸了摸刀把,再抬頭的時候,聽到了唇齒交融,吞咽口水的聲音——你知道那種聲音的吧。甜到膩味的聲音。

灰兔子穿過了一片一片一片又一片的綠化帶。

應該已經到了後半夜,灰兔子很疲憊了,不過還好,穿過這條馬路就是他的目的地。

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個場景。其實也就是昨天晚上,他趕著去找紅兔子想告訴她新發現的一片草地,然後他就看見了那個讓他永生難忘的情景。

他覺得或許是自己看錯了,等他平復了心情之後,腦海里湧上了所有骯髒污穢的形容詞,姦夫淫婦以及狗男女之流。他覺得也許就是因為狗這種生物可以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做那事才被用作形容控制不了生理情緒的男男女女——不過除了狗,其實畜生,也都一個樣。他想起在村子裡不止一次看到過的潑婦罵街的樣子,他覺得此時此刻的他比所有捉姦的人類都要氣憤——他和紅兔子是可靈魂伴侶!

後來的事有些出乎意料,他看到走過來的兩個人類,齜牙咧嘴的都是猥瑣樣,他想提醒紅兔子,骨子裡的懦弱又讓他躊躇。

黑兔子成功逃跑了,但他的心上人卻沒有。

這不公平,他們都應該下地獄。

灰兔子看著凌晨的市區,他覺得自己有些像街邊那個拎著高跟鞋走路搖搖晃晃的女人。他忽然想起紅兔子和他說過的一句話,其實紅兔子很少說話,但那一句他記得格外清楚。

她說,其實說白了,沒有什麼為了生存不得不為的事,很多時候,這都是安慰自己成為了追逐利益的普通人的說法罷了。

自詡不是普通人的黑兔子之輩,也不過就是,長了一條長尾巴。

挺配的,和紅兔子。

他已經走到黑兔子身邊了,他看著他熟睡的樣子,身上都是污垢和臭水,屎尿和下水道的積水混在一起,蒼蠅在上面打轉,白色的蛆蠕動的身體。要不是微微起伏的肚皮,灰兔子也以為他已經死了。灰兔子覺得黑兔子現在的樣子,真不如死了好受。

灰兔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了他的刀,他看到遠處亮起的白光,抬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抹了下去。

鮮血濺到了初生的太陽上。

灰兔子想,倒也不算,懦弱了一輩子。

這個故事從夏天就開頭了

又拖到快夏天了結尾

最近是新的開始

加油!

文:圓臉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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