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條蜿蜒在童話鎮里的河
春光正濃。每天早晨路過我上班必須經過的小樹林時,落在身上的點點晨光,伴著翠綠的樹枝,總會讓我想到這四個字。
穿過小樹林,需要一分半,我會早一點點下樓,再騰出一分鐘駐足在樹林的轉彎處,停下電車,聽一聽鳥兒的聲音,閉上眼睛聞一聞清晨的樹枝和青草呼出特有的鮮味兒。
然後再繼續把電車的油門擰到底,往前沖。
我想,大抵這世間,每個人都掙扎在自己的世界裡。有不得不為的事兒,不得不說的話,甚至是不得不喝的酒。
但也會常常在一個人的時候,給自己一兩秒鐘清靜的時光,慢下來,讓靈魂跟上腳步。
畢竟,無論生活再匆忙,也真的有童話。
突然很想講講去年這個時候的我。
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在醫院的病床上躺著。每天輸液,兩隻胳膊一起連續輸,一輸就是兩天兩夜,有種叫硫酸鎂的葯,輸進體內的感覺一場酸爽。
怎麼形容呢,吃過燒烤吧,見過烤串兒放在燒烤爐子上的樣子吧,就是這種感覺,燒,渾身發燒。坐過火山車吧,過山車走到下面時,心臟會猛地揪著,然後渾身嚇得發抖,就是這種感覺,脈加速、心跳加速。外加,每滴進體內一滴,針眼兒就鑽心疼。
夠酸爽吧。
去年,我從3月23號入院,5月10號出院,中間基本隔幾天就輸這種葯,一輸就是兩天兩夜。
因為一口水都喝不進去,也只能靠輸液維持營養,所以,我通常左手扎著普通液體,右手扎著硫酸鎂。再後來,手扎滿了針眼兒,換成了左胳膊和右胳膊。
媽為了不給我造成壓力,經常背著我哭。醫生為了不給我壓力,查房時經常安慰我,即使在我血壓低到測不出來,圍滿一病房醫生關切看著我時,還只是一遍遍問我頭暈不。
我經常問護士,外面什麼天了,是不是可以穿襯衣了,是不是可以穿裙子了,外面的桃花是不是謝了,櫻花也謝了,荷花什麼時候能開。
因為,我媽說了,荷花開了,我就好了,我就能下床了,我就能回家了。
去年這個時候,正在軍改,老公不僅回不來,還越改越遠。媽媽因為照顧我睡陪護床,腰椎間盤突出了,我就一個人躺在醫院床上點外賣,跟外賣的小哥商量,我說哥哥,抱歉,我不能下床,麻煩你送上樓好嗎。
每周複查一次彩超,彩超顯示的結果讓彩超室的姐姐們都跟著一遍遍揪心,每到複查這天,我的醫生、彩超室的姐姐們都會推著輪椅陪著我,彩超探頭走一點兒,大家都對著屏幕屏氣凝神,大氣兒都不敢出。
昨晚,我媽抱著言之說,現在再累再苦都比去年強,去年這個時候,真的不敢想,怎麼熬過來的。
怎麼熬過來的,我似乎也不知道了,可能時間真的能淡忘很多,所有的傷痛到最後,真的都變成了只屬於自己的勳章。
我只是在看到今年小城桃花開了,我看到紫藤花開了,我看到牡丹和海棠花也開了,我還看到樹葉一點一點長大了。
我的言之在懷裡對著我笑,我欣喜若狂。
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那些痛,已不再重要。就如我姐說的那句,都成了詩,成了歌,成了人生故事的一部分。
我說,除了說的矯情和文藝點兒外,沒毛病。
前幾天,一個小夥伴兒說他想讓我寫一篇歷經苦難最終得到幸福的故事,說完他又說,生活哪裡是童話。
我說好呀,但是我同時也想說,生活可能不全部是童話,但某一點來說,還真的處處都有那麼一筆。
比如,住院期間,送我去醫院,整天給我開玩笑的哥哥,一直待我如妹妹的醫生,自己偷偷哭卻一直安慰我的媽媽,還有那個雖不在身邊,但卻時刻惦念的老公。甚至那個美團外賣的小哥,他把面放在我桌上走出門後,又扭頭回來跟我說,加油,好好吃飯。
這可不就是童話的一撇嗎。
別對生活太苛刻,要求太多,要心懷感恩,你會發現,其實生活里處處都有童話。
比如,在每天騎著電車趕著上班,往返兩次近四十里,然後趕忙回去喂孩子,帶孩子,剛開始學寫那些硬硬的文字(講話類),每天忙成狗,但我仍舊願意給自己一分鐘,在小樹林里停下來,理一理風吹亂的發,聽一聽自己內心的聲音。
我相信,淺夏至時,我會習慣這樣趕的生活,能騰出更多時間寫一寫我想寫的字。
瞧,不是生活給予你什麼,而是你能在百般折磨的生活里,創造出了什麼。
然後,才真的有了童話。
願我天南海北的小夥伴們,能夠在自己的日子裡,哪怕有坎坷,但結局都無比美好。
最後給大家聽一首我最近單曲循環的歌。
童話鎮
童話鎮
陳一發兒
00:00/04:17
我是伊兵,我在"第二人生"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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