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李清照，號易安居士，是宋代婉約詞派的代表人物。她憑藉在婉約詞上自成一體的文學風格，以及在宋詞上的長期創作，有著「千古第一才女」之稱。無論是「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的白描和反襯，還是「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的借代和對比，都給後世人以深刻的印象以及美妙的觀感。一本《漱玉詞》留下了多少令人感覺美妙的文學倩影，成為了我們研習李清照詞作的重要載體。

我們說李清照所作詞的風格分為兩個階段——前期的作品柔情似水，繾綣的感情隱隱約約中有一種嬌羞，如《點絳唇》中「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縴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見有人來，襪鏟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一個溫柔活潑的少女躍然紙上，我們能夠看見字裡行間俏皮可愛的鮮活形象。

後期的作品沉重如冰，濃郁的憂愁綿綿密密中有一份惆悵，如《聲聲慢》中的「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此時人老珠黃的她在孤獨寂寞中慢慢咀嚼著家破人亡的痛苦與落寞，乍暖還寒的季節里她借酒澆愁，讓無言的苦楚在一點點中吞噬著她內心的溫暖。

在南渡之前，李清照的生活是多麼溫馨美好——她與丈夫趙明誠一起探討文學，鑒賞金石，安定優裕的婚後生活使得她感受到婚姻的幸福浪漫。可是在1127年金兵攻陷青州，李清照與丈夫南渡江寧之後，一切都發生了巨變。她從非常安逸的生活墜入顛沛流離的境地——在1131年的3月，她奔赴浙江紹興，在當地百姓鍾氏家裡過夜，不料自己曾經和丈夫趙明誠用心收藏的書畫被盜。當年她辛辛苦苦與丈夫收集的金石古卷都蕩然無存了，這使得本已經顛沛流離的她飽受打擊。其實對她的打擊更大的是失去了和自己曾經深愛的人的愛情見證，這種痛苦是從自己內心裡產生的，難以擺脫掉。

其實我們可以從下面這首充滿傷春情懷的《好事近》，體會到在李清照痛失丈夫之後的滿腹愁緒：

風定落花深，簾外擁紅堆雪。長記海棠開後，正傷春時節。

酒闌歌罷玉尊空，青缸暗明滅。魂夢不堪幽怨，更一聲啼鴂。

——宋代 李清照 《好事近》

研究李清照的專家陳美祖在她的《李清照詞新釋輯評》中推斷這首詞創作的時間背景是在趙明誠去世後的第二年春天。剛剛失去最愛的人，她面對這原本美好的春天，也無法感受到其中的春意。

身處卧房中的她看到風漸漸停了，推測紛揚的落花應該遍地都是，紅白相間地堆積在地上。此時內心悲苦的他對美妙的事物感覺非常敏銳，因為長期惆悵的情緒壓抑著她，這種心情是可以理解的。當她面對熟悉的景象時——「長記海棠開後，正傷春時節」她內心裡充滿著對往事的回憶，此時飄飄揚揚的落花勾起她的無限情愫。當時也是和自己的丈夫一同欣賞這美妙的景象，如今物是人非了，滄海桑田之後的傷感愁緒堆積在她的心頭。「昨夜風疏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依稀可見的景象隱隱約約，可是這些都是過往了。

其實這首詞的上闕側重由景生情，為紛紛揚揚的落花而發出由衷的感慨而在春天而傷感。下闕是自然過渡到對閨門獨處的孤寂苦悶生活的描繪——「酒闌歌罷玉尊空，青缸暗明滅」其中四個意象「酒闌」、「歌罷」、「空空的酒杯」以及「忽明忽暗的油燈」勾勒出了幽暗凄清孤冷的場景，其中的閨中思婦抑鬱沉悶，深深的愁苦沉積在她心裡。

其中的「魂夢不堪幽怨，更一聲啼鴂」一句，更是寫惜花傷時的詞人在借酒消愁的時刻想要在夢中得到一絲慰藉。可是當她孤獨地醒來的時候，聽到窗外凄厲的「啼鴂」聲，更增添了內心悲愴悲涼的情感。

李清照在這首詞中沒有正面抒寫自己的惆悵哀怨，而是通過對室外景物的描畫來烘托內心的凄苦憂愁。這種愁苦都是在南渡之後感受到的，一切的根源都是李清照在國家戰亂後的家破人亡和顛沛流離的經歷。

文|青舟（三度平台簽約作者）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