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從小對她打罵,她記恨多年,懂得後在母親墳前長跪不起
(本文作者鯉魚兩條)
你看過的不同人生里,或許藏著相同的故事,我用故事寫故事。
註:圖片來源於網路
01
她站在風中,臉上化著油彩一樣的妝,頭髮被風胡亂吹起,稍顯凌亂。她嘴角咧開笑意,覺得此時的自己應該挺酷的。
所以,她給自己也起了一個有些酷的名字:獨行俠。由來莫問女俠,獨行肆意天涯。
但轉身,一個電話打來,就破了她的美夢:「死丫頭,你死去哪兒了?」
她扔下手機,開始奔跑,驚慌失措,不辨方向,跑進了一條死胡同。
前邊已經沒有路了,她張惶回頭,只見牆兩邊卻自動開了一條道,母親突然走了過來,越走越近。
她急得滿頭是汗,母親吼道:「死丫頭,你信不信我今天打斷你的腿!」
說完母親的巴掌就襲了過來,那巴掌上面生著厚厚的繭,大得像如來佛壓孫悟空時候的手掌。她下意識蹲下,用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
夢中驚醒。
她坐起擦汗,虛驚一場,原來自己又做夢了。來不及回神,手機驟然響起,她如驚雷炸開一般,跳到床的另一角。
電話依舊在響,她探起身看,鬆了口氣,是父親打來的。
起來接通,那頭的聲音疲憊而蒼老:「女兒,你過來醫院吧!」
那本是一段不長的路,她卻感覺自己走了一輩子。
那似乎是她人生中唯一一次見母親清明。
註:圖片來源於網路
02
她的母親年輕的時候,因為脾氣不好,沒人敢娶,結婚很晚,生她的時候已經過了三十歲。
她從小就不喜歡母親,兒時她和小朋友打了架,無論對錯,母親都讓她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她總是被罰跪,或者是挨打。
她不明白,為什麼別家的大人都知道幫自家孩子,母親卻恰恰相反?
長大後的她叛逆來得很早,小學就開始了。那個時候她和同學商量離家出走,遠離家裡討厭的父母,沒走多遠就被找了回來。
母親那次打斷了兩根竹條,她背上的痕迹很久才消。她知道痛,但從來忍著不哭。
母親卻先哭了,一邊打一邊哭:「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麼錯事啊,你要這樣對我?」
她無動於衷,甚至覺得母親哭起來的樣子,有眼淚擠進皺紋的溝壑,真是丑極了。
她繼續和同學逃課,化妝,戴很誇張的耳環,依舊時刻準備逃離。老師無奈之下,打電話給她的母親,讓把孩子領回去。
母親那天帶著竹條來學校,當著辦公室全部老師的面打了她,甚至好多學生都出來看熱鬧。她丟盡了面子,從此更恨母親。
老師留下了她。她繼續上課,母親給她買了一部手機,每隔三天就會打電話過來大罵她一次,如果她不接,母親就會趕來學校,還是帶著竹條過來。
正因如此,她逃走的計劃沒有實現。她就這樣一直讀到了高中畢業。
註:圖片來源於網路
03
直到上大學後,她以為母親不會再罵和打她了。誰知母親竟然在這時開始神志不清,她不記得很多人和事了。
她不為所動,暗暗竊喜。
但沒想到,母親不記得很多事,卻依舊記得每隔三天打電話來罵她,還是那些字眼:「死丫頭,你要是敢逃課,我打斷你的腿!」等等。
這時的母親甚至不知道歉了。以前母親罵過她後,偶爾還是會道歉的。母親說:「丫頭,你聽話點啊,媽媽以後就不罵你也不打你了!」
她把臉擺向一邊:罵都罵完了,也打完了,才說這些,有什麼用?五十歲後的母親只記得罵她了,她覺得自己真可憐:母親這輩子只用來罵她了。
母親走的那年六十歲,那真的是母親這輩子唯一一次清明。母親在醫院拉著她的手,竟然慈祥而溫柔:「丫頭,你恨媽媽嗎?」
她沒有說話,把臉轉向一邊。母親頹然地放下手,道:「真好啊,真好啊!」
母親一邊說「真好啊」,一滴渾濁的淚突然滴下,措不及防。她依舊沒有哭。
很久以後,她在這座城市的霓虹中見到了初中時和她一起逃離的女同學,她現在做著讓她看不起的工作。臉上的神情漠然和不知所謂。
女同學說:「當年我的媽媽要是像你媽媽一樣打我,我說不定也和你一樣考大學了,可是她才懶得管我 。」
她的臉上閃過詫異。
再後來,她上小學的兒子學會了上網,開始頻繁逃課,老師打電話到家裡來。她苦口婆心,兒子全當作耳旁風。
她一氣之下舉起了右手,卻沒有打下去。頓了良久,她突然蹲下,開始抱著頭大哭起來,越哭越響。
兒子被嚇到了,哭著安慰她:「媽媽,你別哭了,我以後好好上課就是了!」
她在母親的墳前跪了很久很久,不肯起來。兒子過來拉她,她道:「別拉媽媽,讓媽媽多跪會兒。」
良久,她喃喃道:「你還知道安慰媽媽,可是媽媽從來沒有安慰過媽媽。」
那年她三十五歲,母親去世整整七年,而她竟然天真地以為她會恨母親一輩子。
曾經不知母親恩,讀懂物是人非時。
TAG:情感大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