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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布衣

第一章 救了個大人物

時令正值仲夏,再過兩天就是大暑了。正是華國北方臨河省最熱的季節。

趙莊是臨河省夾河市轄內的一個半大村子,村子裡有兩千多口人,大都以種田為生。這個大熱的季節正是要給地瓜,玉米,花生除草的季節。

東方剛剛冒紅,趙莊的鄉親們才起床的時候,趙長槍已經從村西的青雲山上鍛煉回來了。

滿身的汗水,肩膀上搭了塊毛巾,一百五十斤的體重配上一米八的個頭,讓他看起來有些瘦弱,但渾身上下的肌肉線條非常的明朗,六塊腹肌好像六個方塊印在小腹上,小夥子看起來精神抖擻,朝氣蓬勃。

趙長槍從天井的水井裡打了桶水,洗了把臉,然後隨便做了點吃的吃了,就扛著嬐罰鋤頭,鐵杴出了家門,向自己的包產地里走去。

花生地里的草已經拔完,今天他要去給地瓜鋤草。

趙長槍的地瓜地離家比較遠,大約有十幾里地,地頭上是一條高速公路,路基比趙長槍的地瓜地高了五六米。

按照當地路政部門規定,高速公路兩側五十米內是不能種莊稼的,屬於林木綠化帶,但是這段路比較偏僻,趙莊的鄉親們也沒把這個規定當回事,路兩邊到處都種滿了綠油油的地瓜。

公路局的管理人員,也曾經來查過幾次,甚至沒收了一些鄉親的農具。但屢禁不止,後來便懶得管了。

離自己的包產地老遠,趙長槍就看到自己的地里躺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一動不動,好像一具棺材一樣。

"操!哪個王八羔子把老祖宗從地里挖出來仍我地里了?狗日的。"趙長槍暗罵一聲,然後加快腳步向地里走去。

等他走近了一些才發現那黑乎乎的東西哪裡是什麼棺材,而是一輛黑色的跑車!四個輪子朝天,好像一個仰面朝天的活王八一樣,四周瀰漫著刺鼻的汽油味,高處,高速公路的鐵制防護欄被撞爛了一大片,讓人看的觸目驚心。

"不好,出車禍了!"趙長槍馬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幾步跑到跑車旁邊,彎下腰趴在地上朝車裡面看去。只見車裡有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女的滿臉是血,看來腦袋受傷了,搭在一側的手裡還拿著手機,想來車禍發生後,女的曾經醒過來,並且撥打過求救電話,男的一條腿被卡在了控制台和座椅之間。

安全氣囊已經打開,兩人身上都系著安全帶,有效的保護措施,沒有讓兩人當場斃命。

趙長槍大致明白了車禍發生的經過,高速行駛的車子不知什麼原因,撞壞了護欄,然後從高速路上翻滾了下來,就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趙長槍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知道這是一輛蘭博基尼敞篷版跑車,市麵價格不下五百萬。能擁有這種車的人絕不是普通人。

"媽的,還是個公子哥,肯定閑的蛋疼玩飆車了。"趙長槍皺著眉頭嘟囔一聲,然後開始想辦法救人。

他很快發現,雙車門是上開的,現在車子四個輪子朝天,車門被卡在地瓜地里,根本無法打開,要想將兩個人從車子里拖出來,必須讓車子的底部離開地面一定的縫隙才行。

跑車底盤是加了配重的,想讓車子離開地面一定縫隙,單靠人力顯然白瞎,必須要有液壓頂才行。但是這荒郊野外的讓趙長槍到哪裡去找液壓頂?

趙長槍皺著眉頭四下打量一番,看到地頭上的一排楊樹時,忽然眼睛一亮,摸起被他仍在地上的老嬐肪團芰斯去。找了一顆碗口粗的楊樹,然後揚起老嬐肪統楊樹的根部刨去。

"硄,硄。"趙長槍拼力揮舞著老嫲眩竟然沒有五六下就把碗口粗的楊樹給放倒了!然後他又在樹榦上比划了一下,用嬐方樹冠也刨斷了。取了中間的樹榦,用鐵杴將枝幹和樹葉都鏟了去,一根三米多長的楊木杠子就出現在他手中。

趙長槍又從地頭上找來三塊五十多公分高的石頭,放在車旁邊兩塊,另一塊被他放到了離車子前頭三米多遠地方。

趙長槍打量了一下車子,找好了角度,先將一個石頭當做支點,將楊木杠子一端伸到了車底下,然後來到另一端,一聲暗喝,猛然發力,車子前頭頓時被他撬離了地面,接著他手疾眼快的將早已經準備好的石頭壓在了杠子的這一端代替自己,自己迅速的趕到車子旁,將最後一塊石頭塞到了車子底下。

車子被撬離了地面,剩下的施救工作就好辦了,趙長槍先將那個女的拖出來,然後一隻手將男子拖離了座位,另一隻手抓住座椅猛然一用力,便把整個座椅從車上撕了下來,扔到了車外。

男子被卡住的腿頓時被釋放出來,趙長槍小心翼翼的將他從車裡抱了出來,放到了地瓜秧子上。

在趙長槍的整個施救過程中,高速公路上一直車來車往,但是沒有一輛車停下來,幫助一下趙長槍,也許高速公路太高,他們看不到公路下面的情景,也許他們已經看到,卻毫不理會。

趙長槍取了兩根楊木棍,扯了一根地瓜秧子,將男子骨折的小腿小心的固定了一下,然後將女人手裡的手機拿過來,翻了一下通話記錄,發現她最近撥出的電話的三十分鐘前撥出去的,還有一大串的未接電話。

他隨後撥通了那個號碼,電話很快接通了。

"小敏!你們在什麼地方,我們找不到你們!告訴我你們的具體位置,具體位置!"電話一接通,裡面就傳來焦急的呼喊聲。

顯然,之前女人已經撥打過求救電話,但是沒有來的及說出具體位置就又昏迷了,導致來救他們的人無法迅速的找到他們。

趙長槍隨口說出了自己的具體位置。

對方聽到打電話的人不是自己想像中的人,便馬上變了口氣,嚴肅的問道:"你是誰?小敏和小強現在怎麼樣了?"

聲音有點冷,讓趙長槍有些不舒服。

"我是附近的農民。他們已經被我從車裡救了出來,兩人的情況還不算太壞,只不過都昏迷不醒。你們快點趕過來吧,不然他們就沒戲了,我還有事,要趕時間。"趙長槍說完便掛了電話。

他剛把電話掛掉,電話就重新響起來,趙長槍理也不理,將手機放到女人身邊,然後開始處理女人頭上的傷口,女人額頭一側劃開了一道三公分多長的口子,傷到了靜脈血管,鮮血直流,將整張臉都染成了紅色。腦袋上也有多處碰傷,看來是車子從石坡上滾下來時碰傷的。

趙長槍將自己的臭汗衫子脫下來,將女人臉上的血胡亂的擦了幾下,然後直接把汗衫子裹在傷口上,將傷口簡單的包紮了一下,血終於止住了。

高速公路上,風馳電掣般的奧迪A6里,一個頭髮有些花白的老人一把將手機扔到一邊,近乎咆哮的說道:"這小子是誰!他竟然敢掛我電話!還說他要趕時間!小強和小敏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槍斃了他!"

"首長,您消消氣,待會兒,過去我就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抓起來!"他身邊的一個年輕人對一身戎裝的老人說道。

老人使勁揉揉太陽穴,怒氣消散了一些,然後才說道:"小趙,不要莽撞,可能是他救了小敏和小強。剛才是我太著急,說話有些沖了,不能怪他。小王,開快點,小趙,給當地醫院打電話,讓他們快點過去,但願小敏和小強能撐到我們到達。"

"是!首長!"小趙趕緊開始打電話,小李也再次加快了車速,車子幾乎在高速公路上飛起來,轎車後面一輛體型龐大的房車,也跟著加速賓士起來。

趙長槍想找點水,給兩人潤潤嘴唇,但是今年一個夏天都沒下幾滴雨,他圍著地頭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一滴水,只好又回來焦急的等待著救援人員到來。

又過了近二十分鐘,救護車、警車混在在一起的警報聲從高速路遠處傳來。

趙長槍驚奇的發現,救護車不來則已,一來就是五輛!車子還沒有在緊急停靠帶上停穩,車裡的醫護人員就從車裡跑了出來,懷裡抱著各種儀器,呼吸機,血壓計,心電圖監視儀,顧不得坡高陡滑,跌跌撞撞的就跑到了趙長槍的地瓜地里,將他的地瓜踩了個七零八落,亂七八糟,看的趙長槍心裡直翻個:"我了個擦!救兩個人來這麼多人幹嘛?這兩個小子什麼來頭?老子的地瓜啊!才剛剛結瓜啊!"

但人家畢竟是來救命的,趙長槍也不好說什麼。

交警也來了一大幫,在高速公路上拉起了警戒線,測量,拍照,緊張的忙碌著。有幾個警官摸樣的人也跑到了地瓜地里,去看那兩個傷員。

找長槍粗略數了一下,竟然從車裡下來二十三個人!有醫生,有護士,還有的像是醫院的領導,在一旁緊張的指揮著。眾人在兩名傷員周圍成了一個圈。

所有人都圍在那一男一女身旁,根本沒有人來搭理他這個光著脊樑,一身臭汗的小農民,就連警察都沒有過來給他錄口供。

被冷落的趙長槍有些無聊的站在人群外圍,看著那些人不斷的踩踏著自己的地瓜,心裡琢磨著待會兒是不是和這些人要些青苗損失費啥的,畢竟以兩個傷員為中心,方圓十米之內的地瓜算是徹底完蛋了。

就在這時,趙長槍忽然聽到人群中傳來一個醫生的喝罵聲:"混蛋,這是誰腦袋壞掉了!竟然用這麼髒的汗衫子給傷員包紮傷口?這他媽還不如拖布!真是缺教養!"

第二章 植物人

趙長槍正在人群外圍盤算著待會兒該要多少青苗費呢,忽然聽到人群里傳來的聲音,不禁火冒三丈。

媽的,救了人沒人說聲謝謝也就算了,到頭來還招來一頓惡罵,這算哪門子道理?這他媽到底是誰沒教養?

趙長槍當年在道上也是風雲人物,哪裡受過這份氣。

"這事是老子乾的!怎麼了?不用這個止血用什麼?我倒是想用你老婆的花褲衩,可你老婆也不在啊!"趙長槍又陰又損的說道。

趙長槍的話音剛落,一個戴眼鏡的男醫生就氣沖沖的從人群中衝出來,瞪著趙長槍吼道:"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我聽聽。"

"說說還怎麼了?你還吃了我不成?"趙長槍一臉挑釁的看著面前的男醫生,一副不怕事大的樣子。

"你?"男醫生快要被趙長槍氣瘋了,伸手就要朝趙長槍臉上拍去,但是看一眼趙長槍渾身上下線條明朗的肌肉,不禁有些心中發虛,於是手就尷尬的揚在空中,不敢打下去。

直到這時,人們彷彿才發現小人物趙長槍,幾個人趕緊過來把兩個人分開。

"無知的東西,病人的傷口如果出現發炎的情況,你要負全責!"

男醫生看到有人過來幫忙,膽子又大了幾分,點指著趙長槍的鼻子說道。

"負不負責任,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倒想問問你,作為一個醫生,你來到現場後都做了些什麼?你有在這和老子窮擺譜的時間,病人都看好了。真不知道你是來幹什麼的!"趙長槍冷然說道。

透過人群,他看到就在這個男醫生和自己扯淡的時候,其他的醫生已經再次將兩人身上的傷重新做了簡單處理。

男人腿上被正式固定上了醫用夾板,女人額頭上的傷縫了針,用白紗布包紮了起來。看起來倒的確比趙長槍的汗衫子好看了不少。

期間,女孩的電話又響了幾次,是一個醫院領導接的電話,對著電話一臉媚笑,點頭哈腰的,彷彿電話里的人就站在他面前。

此時,幾個警察走到趙長槍面前,其中一個拿出紙筆,開始詢問他發現車禍的過程。

"早上來鋤地,就發現他們被壓在了車底下,我怕他們在車裡面會有危險,便把他們從車裡弄出來了。"

被那個男醫生一鬧,趙長槍心情不太好,只是簡單的說道。

"就這麼簡單?"那個做記錄的警察,有些驚訝的說道。

"不就這麼簡單嗎,還怎麼著?"趙長槍沒好氣的說道。

"同志,注意你的態度。你應該儘力配合我們,讓我們弄清事實的真相。"另一個警察對趙長槍說道。

"行了,我就知道這麼多,對了,這是我家的地瓜,你們把我家的地瓜都踩成爛狗屎了,是不是應該賠償點青苗費啊?"

趙長槍終於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幾個警察都是一愣,沒想到面前這傢伙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出這樣一個要求。

"能。待會兒我們會給你一個交代。小夥子,抓住這次機會,這可是你人生中的一次機遇。"一個年紀大一點的警察拍拍趙長槍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

"抓住機會?抓住什麼機會?難道他想讓我多要一點青苗費?"趙長槍甩了甩腦袋,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就在這時,高速公路的盡頭,一列車隊呼嘯著賓士過來,前面四輛警車開道,然後是一輛軍用卡車,車牌上紅色的軍A字頭在朝陽下閃閃發光,車廂上蒙著帆布。再後面一輛奧迪A8,最打眼的是A8後面的一輛集裝箱房車,同樣掛著軍A的牌照,也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最後面依然是四輛警車壓陣。

整個車隊風馳電掣一般,每一輛車都好像要飛起來!但是隊形卻保持的絲毫不亂!可見這些警車也不是普通的桑塔納之流。

眾人發現車隊時,車隊還在遠處,但是下一刻,整個車隊便停在了他們面前。

墨綠色的軍用卡車車廂後門最先打開,從裡面跳出三十多個荷槍實彈的年輕戰士,這些戰士一言不發,分成兩隊迅速散開,一隊在高速公路上警戒,一隊下到地瓜地里將眾人團團圍住,沖外警戒。

警車上的警察依次下車,開始和剛開始來的交警進行案件交接,繼續勘察現場,試圖找到更多的蛛絲馬跡。

集裝箱車的後門終於打開,趙長槍所站的位置恰好能看到集裝箱的裡面,他驚訝的發現裡面竟然全部是醫療器械,他甚至看到一台CT!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在裡面調試儀器,幾個醫護人員則快速的下了車,每個人都手腳麻利,動作幹練,和剛開始來的那幫醫生有著天壤之別,一看就訓練有素。

看著面前的龐大陣仗,趙長槍終於明白受傷的兩個人是幹什麼的了。他們兩人很可能是紅三代!看看汽車牌照就知道,這可是解放軍總部的車!

趙長槍忽然明白剛才那個警察為什麼說要讓自己抓住機會了,自己救了大人物的後代,要是能趁機攀上這棵大樹,以後可不就飛黃騰達了?

但是趙長槍有些不明白,這些軍車怎麼和當地政府部門的警察的混雜到了一處?那些開道和壓陣的警車掛的明明是當地牌照。

想不明白就不想,趙長槍只是冷眼旁觀著周圍的一切,現在所有的人又都重新忙活起來,把他這個小人物又諒在了一邊。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迫不及待的要從高速路上下來,幾個警衛人員過來攙扶他,卻被他甩了甩胳膊甩開了,六米多高的陡坡,老人抬腿就邁了出去,嚇的他身邊的警衛人員連忙一步就竄下了陡坡,張開手臂等著老人。

"怎麼樣?我孫兒孫女怎麼樣了?"老人一下來就衝到了兩個傷員面前。兩個傷員到現在還沒醒。

一個之前來的醫生,恭敬的站在老人面前,謹慎的介紹了一下兩人的傷勢,那個帶眼睛的男醫生也彎著要站在老人旁邊。老人一邊聽,一邊不斷的點頭,緊張的神色也逐漸緩和下來。

老人聽報告的時間裡,醫護人員已經將兩名傷員帶到了集裝箱車內,可能是做CT去了。

"你們就不要在這裡啰嗦了,趕緊收拾收拾準備走吧!再啰嗦下去那個女的可能會沒事,但是那個男的就危險了,可能會成為植物人!"就在這時一直站在外圍不說話的趙長槍忽然說話了,他看到這些傢伙不斷的糟蹋他的地瓜,就心疼。恨不得他們馬上離開。

"放肆,首長面前不要胡言亂語,你一個鄉下的小泥巴腿子知道什麼?"

趙長槍的話剛說完,眼鏡男醫生便沉著臉說道。

"切!無知!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當上醫生的。"趙長槍不屑的撇撇嘴說道。

眼鏡男剛想發飆,但忽然發現身邊的老人臉色一沉,他馬上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從老人身上散發出來,連忙嚇的一縮脖,不敢說話了。

此時,老人心情已經定下來,他饒有興緻的走到趙長槍面前,深深的看了趙長槍一眼。趙長槍也感到從老人身上散發出一種上位者的威壓,但是他沒有絲毫畏懼,迎著老人的目光平靜的看著他。

"是你救了小強和小敏?"老人開口了。

"我只是將他們從車裡弄了出來,然後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他們的傷口。救他們的是醫生。"趙長槍不卑不亢的說道。

"你那叫簡單處理傷口?你用那臭汗衫子給她止血,會讓傷口發炎的!你不是在救他們,你是在害他們!"那個眼睛男又在旁邊大聲說道,一副義憤填膺,我要揭發你的樣子。

"你眼睛沒瞎的話,應該看到她的頭部靜脈已經被劃破了,當時她已經大量失血,再不止血,你應該知道後果會是什麼!"趙長槍冷冷說道,好歹有老頭在,他們沒罵出口,心裡卻已經將男醫生的女性親屬問候了一遍,他就不明白了,他也沒得罪眼鏡男,他為什麼老給自己找不自在呢?

"你?"眼鏡男又啞口無言了。他也知道趙長槍說的都是實話,但是一看到他那的瑟的樣子就討厭。

老人看著神色平靜的趙長槍,再看看蘭博基尼旁邊的楊木杠子和石頭,然後想起他掛自己電話的事情,心中不禁暗暗點頭:"這個年輕人硬是不簡單啊。不但膽大心細,遇事不慌,有辦法,更是不畏權貴,有膽識,在家裡重地可惜了。"

老人雖然心中讚賞,嘴上卻說道:"你怎麼知道小強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話可不能亂說啊!我老頭子會著急的。"

老人其實也沒有相信趙長槍的話,畢竟剛才醫生已經告訴他,兩人都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腦子受到震蕩,暫時昏迷而已,只要醒過來就好了。

"我給他把過脈,脈象不太正常,並且他沒有膝跳反射,大腦神經和軀幹神經肯定受到了腦部淤血的壓迫,當然這也是我的猜測而已。老爺子也不用太擔心。"趙長槍隨口說道。

"切!"眼鏡男不屑的撇撇嘴。老人也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房車的門忽然打開了,一名醫生拿著一張CT片從高速路上下來,一臉嚴肅的對老人說道:"首長,小敏沒事,現在已經醒過來了,但是小強情況不太好,腦部淤血嚴重,必須做開顱手術,但是我們的戰地醫護車上不具備這條件。當地醫院也不行。"

第三章 你要多少錢?

"那我們快點走!去臨河市醫院!"老人神色一變,馬上說道。臨河市是臨河省的省會,肯定能做這種手術。

醫生臉上現出一抹悲色,低聲說道:"首長,時間恐怕來不及了,到臨河市醫院需要兩個小時,但小強受傷已經超過一個半小時,如果再有一個小時不能放出他腦中的淤血,淤血會越積越多,最終壓迫腦神經和軀幹神經中樞?"

醫生還想再說下去,但老人已經聽不下去了,他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怒吼道:"難道小強就這樣完了?不!這不可能!老王,你是老戰地醫生了,去過阿富汗,伊朗,經驗豐富,你一定要救救他!"

老人剛開始時,還是怒吼,但說到後來聲音漸漸哽咽起來,神情也有些萎靡,身上的那股威壓也好像消失了。

"老首長,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小強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王醫生說道。

"植物人?"老人的心徹底絕望了,那還不如乾脆的死掉!

絕望的同時,老人的目光猛然投向了趙長槍,同時,眼鏡男也驚訝的看著趙長槍,一切竟然和趙長槍的判斷一模一樣!

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他真的只是一個農民?兩人幾乎同時想道。

醫生的話雖然聲音不大,但是趙長槍卻全部聽到了耳朵里。他忽然神色嚴肅的看著王醫生說道:"醫生,你確定只要將小強腦部的淤血排出來,小強就不會成為植物人?"

"當然確定。你是誰?"王醫生疑惑的看了看趙長槍,不知道這看起來很精神的小夥子想幹什麼。

"就是他救了小強和小敏。我還沒有好好的謝謝他。"

到底是千軍萬馬一笑而過的將軍,見多了戰場鐵血,馬革裹屍,雖然心中悲痛,但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

"哦,非常感謝你前期的努力,如果沒有你的努力,小敏和小強可能都會有生命危險。"王醫生看來和老首長非常熟悉,聽了老人的話,馬上握住趙長槍的手用力搖了搖。

"不用客氣,都是舉手之勞。我有個事情想和兩位商量一下。其實腦淤血並不一定非要做開顱手術,我們只要在大腦內和外界建立一個通道,讓淤血流出來就行了。"趙長槍輕描淡寫的說道。

老人和王醫生瞪大眼睛看著趙長槍,心中暗想:"這個年輕人的腦子是什麼做成的?他以為這是給自行車放氣呢?紮上根針,哧的一聲就完了。"

"小夥子,你說的這個方案,只是理想化的想法,現實中根本行不通,人的大腦太複雜,稍有不慎就會有生命危險。就連世界上最先進的微創手術都不能在不開刀的情況下,在人的大腦內部和外界之間建立通道。"王醫生耐心的說道,要不是看在他是小敏和小強的救命恩人,並且前期急救工作也很到位的份上,他連理都不理趙長槍這番話。他甚至認為這個年輕人的腦子也有問題,搞不好也得去做開顱手術。

趙長槍卻絲毫沒有在意王醫生心裡在想什麼,只是耐心的說道:"想必王醫生見過由於腦部受到重創而導致耳朵流血的癥狀吧?那些流出的血其實不是耳朵內的血,它們就是大腦內的淤血。這種情況下,根本不用給患者做開顱手術,只要讓腦部的淤血自由的從耳朵中流出就行了。"

王醫生點點頭,這種情況他見過,看來這個年輕人腦子沒毛病,也許他真的有辦法。老人也仔細的聽著。

"現在,我們只要用一根空心的銀針順著患者耳朵內的穴道刺入大腦,讓淤血順著銀針流出就行了。"趙長槍繼續說道,他的治療方法簡直匪夷所思。

"不行,這樣做太危險了,並且我們醫療隊也沒有擅長使用銀針和認穴的高手。"王醫生搖搖頭說道,這實在太危險了。

"如果你們信得過我,我願來做這個穿刺。忘了告訴你們,我的祖上世代行醫,除了我爸爸。"趙長槍忽然目光炯炯的看著老人和王醫生說道。

其實在所有人都沒有到來之前,他就看出了小強的問題,但是他不敢確定,所以沒有貿然下針,現在CT片出來,證實了自己之前的判斷,他感到自己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把小強大腦內的淤血放出來。

此時,之前來到的那些當地醫院醫生也圍在了三人的周圍,他們都被趙長槍的大膽決定驚呆了!

"白痴!"眼鏡男心中暗罵一聲。趙長槍是小強和小敏的救命恩人,老人肯定會報答他,攀上軍方大佬的參天大樹,他日後肯定能飛黃騰達,但是如果他要給小強做穿刺手術,一旦失敗,不但功勞沒了,甚至還會背上個醫療事故的罪名。不是白痴是什麼?

但趙長槍沒有在意這些,他只想著怎樣才能挽救一個生命!

趙長槍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老人和王醫生。

王醫生也不敢拿主意,別看趙長槍說的頭頭是道,誰知道會出什麼幺蛾子,他把目光投向了老人。

"讓他去做!"老人大手一揮,下了決心。

於是馬上有人給趙長槍送過來一身無菌手術服,然後將他帶進了集裝箱房車。

"會不會太草率了?"王醫生看著邁著堅定步伐離開的趙長槍忽然對老人說道。

"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嗎?如果小強成了植物人,那是生不如死!"老人堅定的說道,此時他只能選擇相信那個年輕人。

趙長槍的動作很快,進去沒有五分鐘,就出來了,還沒等老人問話,便淡淡的說道:"成功了,現在淤血正在流出腦外。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你們可以進去看一下。"

"真的?"王醫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年輕人也太神了吧?華國民間的確藏龍卧虎啊,這樣的國際難題,竟然被面前的這個小農民輕描淡寫的解決了!

老人沒有說話,早已經邁上了集裝箱車的鐵階梯。王醫生也快步走了上去。

"爺爺,那個小子真神,他只是在哥哥的耳朵里插了根針,哥哥就醒了!"

老人剛走進去,一個女孩子就躺在病床上有些興奮的對他說道,她早已經醒過來,傷口也包紮利索,看起來精神不錯。

"小敏乖,不要說話,好好養傷。"老人愛憐的對女孩說了一句,然後仔細的看向孫子錢其強。

只見他平躺在病床上,腦袋微微左側,左側耳朵中插著一根空心的銀針,微微發黑的血液從銀針中不斷的滴落到腦袋下的吸水紙上。鼻子上帶著氧氣罩,手臂上插著輸液針頭,眼睛卻已經睜開,正看著老人。

"小強。"老人輕聲喚道。

小強的嘴動了一下,看樣子是想喊爺爺。

"哎,好孩子,別說話,靜靜養傷,養傷,你放心,爺爺一定會把這次車禍事件調查清楚的。我知道,這肯定是一場針對我解放軍總部的間諜活動!"

老人的眼中忽然發出實質的光芒,好像一把利劍一樣!

小強輕輕的點點頭,然後又閉上了眼睛。他仍然感到頭暈的厲害。

"爺爺,你一定要好好謝謝那個小弟弟,他可是我們兩個的救命恩人!"錢其敏嘻嘻笑著對老人說道。

"爺爺知道,爺爺把孫女嫁給他怎麼樣?還小弟弟,人家可能比你大呢!"老人看到孫子孫女都脫離了危險,心情大好,竟然和孫女開起了玩笑。

"爺爺,又拿小敏開玩笑。不理你了。"錢其敏噘著嘴說道。

老人和王醫生怕打擾兩兄妹休息,沒有在車裡久留,很快便走出了房車。

外面,那些之前來的交警和當地醫院的人已經開始離開,但是那些士兵依然像標槍一樣站在那裡,警惕的看著四周,將一些發現這邊有情況,想過來看熱鬧的鄉親們嚇的一溜煙跑回家,連草也不鋤了。

另有幾個士兵開始鼓搗那輛蘭博基尼,看來是要把它拆零散帶走。

"小夥子,這次多虧了你啊!我錢家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你要什麼隨便說!"

老人使勁握住趙長槍的手連聲說道。

"老人家,你看是不是得給我點青苗費?"趙長槍有些尷尬的說出了憋在心裡很長時間的話。

"青苗費?"老人疑惑的問道,但是當他看到四周已經被裁成爛狗屎的地瓜秧子,馬上又豪爽的說道:"對,莊稼是農民的生命,破壞了就得交青苗費。你要多少錢?"

王醫生在一邊聽了趙長槍的話,心中暗道:"這年輕人可真有意思,不要手術費,要青苗費。"

他以為趙長槍只是找個借口要一筆錢而已。

當然這個錢人家該要,並且要多少都不過分。

第四章 苦命的大美女

"我這塊地每年賣地瓜能換五百元,現在他們給我糟蹋了一半,你就給我二百五吧。"趙長槍想了一下說道。

王醫生和周圍的人眼珠子差點沒掉在地上,本來以為這年輕人會成百上千萬的要,錢家可是不差錢的主,沒想到他就要了個二百五!

眼鏡男恰好正一邊慢騰騰的從地瓜地往外走,一邊偷偷的聽著趙長槍他們的談話,他快妒忌死趙長槍了,怎麼自己就沒救個軍方大佬的孫子呢?

當他聽到老人問趙長槍打算要多少錢時,他感到自己的心臟砰砰直跳,好像是自己在要錢一樣。

趙長槍一句"二百五"出口,他恨不能過去一把掐死趙長槍,心中暗罵:"你他媽真是個二百五啊!"

眼睛男想著心事,一眼沒看見,被趙長槍放在地瓜地里的老嬐釩砹艘貨櫻猛然撲在地上,摔了個狗啃屎,等他爬起來,臉都被堅硬的沙土擦花了!

這傢伙臉漲得通紅,胡亂在地里一摸,抓起眼睛,然後灰溜溜的爬上陡坡,鑽進一輛救護車就再也沒出來。

老人聽了趙長槍的話,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好!年輕人爽快!二百五就二百五!老頭子不和你討價還價。"

說著話,老人竟然真的從錢包里掏出兩張大紅袍一張青紗帳交到了趙長槍的手中。

"謝了,老爺子。"趙長槍高興的將錢裝倒褲兜里。

"還沒問年輕人的名字呢?"老人忽然饒有興趣的看著趙長槍說道。他一直沒問趙長槍的名字,就是想看看這小夥子能不能沉的住氣,是不是那種施恩求報的人。

沒想到他不但沉的住氣,連報酬都沒要,只要了二百五十元的青苗費!既然人家不想自己說,他就只好自己問了。人家不是施恩求報的人,錢家可不是知恩不報的人。

"趙長槍。趙子龍的趙,長蛇陣的長,手槍的槍。"趙長槍呵呵笑著說道,他有點喜歡上這個有情有義又殺伐果斷的老人了。知道老人身份特殊,也沒問他的名字。

老人見趙長槍沒有問自己的名字心中又暗暗的點點頭,然後對身邊的警衛員說道:"小趙啊,將我的特製名片給這個小趙一張。咦?你們都姓趙,五百年前是一家呢!應該多親近親近。"

老人的這一句話說出口,把警衛員小趙和王醫生都嚇一跳,老人的特製名片可是權力的象徵!簡直就相當於一面免死金牌!這可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但是老人發了話,誰都不敢多言,小趙馬上從一個公文包里取出一張通體紅色的名片交給了趙長槍,趙長槍接過名片看都沒看就裝進了自己的褲兜,把警衛員小趙恨得差點沒上去拍死他。心中暗道:"姓趙的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敗家子喲!家族不幸啊!還親近,親近個屁喲!"

老人卻沒有在意,只是又說道:"上面有我辦公室的電話,電話二十四小時有人值班,如果有什麼困難,直接打我電話就行了。"

"放心吧,老爺子,我沒事不會打電話玩的,電話費老貴呢!"趙長槍一臉深意的看著老頭子說道。

老爺子也深深的看著趙長槍,忽然哈哈大笑,趙長槍也哈哈大笑,將周圍的眾人笑的一愣一愣的。

"老爺子,現在你們可以走了,那根銀針就留給小強兄弟當紀念品吧。快點趕到大醫院,等淤血排盡了,在儀器監視下小心的拔出來就行了。"趙長槍擺擺手對老人說道。

"好,我們這就走,年輕人再見!"

老人做事雷厲風行,說完後在警衛員幫助下爬上陡坡,鑽進奧迪A8,那些戰士和其他人員也鑽進了車子里。

蘭博基尼已經被戰士拆成了零件搬到了軍用卡車裡。

車隊啟動,打著雙閃,浩浩蕩蕩的絕塵而去。

"唉!這一天,真是。"趙長槍看著絕塵而去的車隊,搖搖頭說道,拿起老嬐房始刨地瓜。地瓜已經開始結果,大的都有胡蘿蔔大了,爛在地里就可惜了。

這件事情只是在趙長槍的生活中激起了小小的波瀾,然後就一切都歸於平靜,他又開始了他平凡的農民生活。

村裡也有些人知道了這件事情,剛開始還挺熱心的去趙長槍家問這問那,後來見趙長槍不願透露什麼消息,而趙長槍仍然每天在土裡刨食,也就漸漸失去了興趣。

一切都歸於了平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趙長槍甚至將老人交給他的那張特種名片都忘記扔到哪個角落裡去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轉眼小暑過完,進入了大暑,到了夾河市最熱的季節。

一天中午,趙長槍揉揉惺忪的睡眼,從竹涼席上坐起來,伸個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然後探頭朝門外看去。

白花花的太陽照在院子里,不斷的翻起一陣陣熱浪,趙長槍甚至能隱隱看到水蒸氣從大地上蒸發出來,然後飄逸的消失在空氣中。

"媽的,狗日的鬼天氣!老子腿上都起熱疙瘩子了。"趙長槍使勁的撓撓腿上的熱疙瘩子,嘟囔一聲,從竹涼席上坐起來,穿上鞋就朝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將一件充滿汗臭味的汗衫子套在身上。

那件沾滿了血的汗衫子早讓他扔了,這是他新買的一件,但是這大熱的天,他又整天在地里操勞,汗衫子一沾身再脫下來就滿是汗臭味。

鋤禾日當午,每天天氣最熱的時候,也是除草的最佳時機,無論生命力多頑強的野草,只要被鋤下來,一會兒功夫就蔫了。

天熱,草受不了,但人也受不了,若是為了鋤草,不幸中暑,就得不償失了,所以趙莊的鄉親們大都不會在日當午的時候去地里忙活,而是兩點以後才出門。但是,趙長槍自從回到趙莊後,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每天下午都是一點半準時去地里幹活。

趙長槍幾步走到大門口,忽然想起自己的鋤頭今天上午鋤地時壞了,需要拿到鐵匠爐重新回回爐才行。

"算了,還是先到淑芳嫂子家借一個用吧。她家的地瓜都鋤完了,應該用不著鋤頭了。"趙長槍低頭看看已經缺了一個大角的鋤頭,嘟囔一聲,然後轉身拐進了鄰居淑芳嫂子家。

趙長槍的嫂子叫王淑芳,並不是他的親嫂子,只是因為同在一個村子裡,又是鄰居,趙長槍才叫她嫂子。

"嫂子,嫂子。"

王淑芳家的大門開著,趙長槍邁步而入,口中叫著。

房子里沒人回話。趙長槍在院中停了一下,看到堂屋的不鏽鋼紗門關著,但是裡面的木板門卻開著。

"咦?難道嫂子臨時出去了,沒在家?"趙長槍疑惑的想到。然後邁步朝堂屋門走去。

因為趙長槍和王淑芳是鄰居,平時生活上經常互相照應,兩個人有一個人不在家時,常常囑咐另一個人給自己看家。所以,即使王淑芳不在家時,趙長槍缺什麼東西用了,也會獨自到王淑芳家來借。

王淑芳外出時,也常常會把鑰匙交給趙長槍,或者放在大門邊的小石頭底下,讓趙長槍給她喂喂小狗小貓老母雞什麼的。

趙長槍知道,淑英嫂子的鋤頭都是放在她睡覺的堂屋的。倒不是她怕有人將她的鋤頭偷走了,而是她要將鋤頭當做一件防身的武器。

在趙莊,王淑芳算個名人。不但因為她長的漂亮,還因為她是個寡婦。

王淑芳的漂亮讓趙莊所有的婦女都嫉妒的要死,就連一些未出閣的大姑娘見到她都自慚形穢。王淑芳上大學的侄女趙小雅甚至曾經戲言,王淑芳完全可以勝任華國形象代言人!

大多數農村婦女,由於整日在地里忙活,風吹日晒,霜打雨淋,臉蛋都像農村漢子一樣,黝黑黝黑的,骨骼寬大,身板結實,雖然也有種農村女人特有的純樸美,但是看上去總缺少點浪漫的情趣。

但王淑芳卻是個另類。

雖然她比村子裡其他的婦女更勤勞,農忙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泡在地里,農閑的時候,還到鎮上的建築工地上打工。但是她的臉蛋卻像塗了釉的瓷器一樣,光華細膩,雖然也有些微微發黑,但黑的恰到好處,比單純的白更耐看,不但不能影響王淑芳的漂亮,反而給她平添了一份自然之美。

王淑芳的身材更是好的讓人噴火,前凸後翹中間細不說,由於常年的勞動,更使她的身體洋溢著一種說不出的力量感。

趙長槍每當看到王淑芳時,總會想起一句名言:"勞動產生美。"

但就是這樣一個四鄰八鄉都出名的大美女,卻是一個苦命人!正應了那句話,自古紅顏多薄命。

大概老天爺也妒忌王淑芳的漂亮,要給她找點不自在,她結婚後,竟然五年未孕!中藥西藥吃了一車皮,但肚子從來就沒鼓起過!

孔老爺子曾經說過,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不能生育的王淑芳在家裡受盡了男人的白眼,她的男人怒其不爭,最後徹底絕望,一氣之下到山西下井挖煤,結果在一次礦難中不幸遇難了!

於是不幸的王淑芳一下子就成了寡婦。

寡婦門前是非多,何況是一個俏寡婦!

自從王淑芳的男人死後,王淑芳就不斷的受到村中那些無聊男人的騷擾。

王淑芳也是一個識大體的人,只要那些男人不是太露骨,不將自己內心的齷齪想法付諸行動,她也不會太過為己甚,只是摔摔盆子,打打碗,表示出自己的不滿,讓那些男人感到不堪,離開她也就算了。

農村漢子雖然粗豪,但也不是沒有臉皮的人,看到王淑芳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就不再就糾纏她了。

但有一個人卻始終認為王淑芳是婊 子立牌坊,裝正經,他最終將自己的齷齪想法付諸了行動!這個人就是村子裡的老光棍趙大毛。

有一天晚上,老光棍趙大毛趁著天剛黑,王淑芳到村裡小賣部買醬油的功夫,偷偷鑽到了王淑芳睡覺的屋子裡,躲到了床底下。等到晚上,王淑芳開始睡覺時,他忽然從床底下鑽出來,一把抱住王淑芳,就要跟她親嘴,腿窩子里的東西也在王淑芳身上亂戳亂捅。

王淑芳又羞又怒,一邊喊人,一邊拚命的反抗,但是那時趙長槍還在亞馬遜的魔鬼訓練營受訓,沒有回到趙莊,而除他的房子和王淑芳家緊挨著之外,周圍再沒有其他人家,所以沒有人能聽見王淑芳憤怒的呼喊聲!

王淑芳看硬抗不過趙大毛,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便假意的答應了趙大毛,只是說自己幹了一天活,渾身都被汗水洗了一遍,又酸又臭,要出去打水洗一洗,再來陪趙大毛睡覺。

趙大毛一看王淑芳上了道,以為王淑芳長年得不到男人的滋潤也動心了。所以也就沒有懷疑,便答應了王淑芳,讓她出去打水,自己脫了衣服躺到王淑芳的床上,一邊閉著眼等王淑芳回來,一邊嘴裡還嘟嘟囔囔:"這是一檔,這是二檔,待會兒老子要用六擋全力衝刺,哦,不對,六擋好像是空檔,媽的"

沒想到王淑芳出去後,沒有打來水,卻拎著一把鋤頭進屋了,還沒等趙大毛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她舉起鋤頭就朝趙大毛的小弟弟砸去!

結果那天晚上,老光棍趙大毛腥沒吃到,小弟弟卻被王淑芳用鋤頭拍扁了!趙大毛痛苦難當,羞憤交加,又怕王淑芳到鎮上告他,狼狽跑出王淑芳家後,竟然就遠走他鄉,從此再也沒有回到趙莊。

從此以後,王淑芳就每天都將鋤頭放在自己睡覺的屋子裡,當做防身的武器,倒也又嚇跑了幾個想來找她便宜的農村漢子。

當時,這件事不但傳遍了趙莊,連四鄰八鄉都知道了,還因此傳開了一個歇後語:王淑芳的鋤頭——刨根問底。

趙長槍喊了幾聲嫂子,見沒人答應,以為王淑芳出門了。便走到不鏽鋼紗門前,將手從紗門上的一個窟窿里伸進去,從裡面拉開了門鎖,然後邁步走進屋子,要去拿王淑芳家的鋤頭。

然而就在趙長槍邁進屋子的那一刻,他忽然驚呆了!他只感到口乾舌燥,渾身燥熱,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

王淑芳不但在家,而且正躺在床上睡午覺沒醒。

修長而精巧的身體在光潔溜溜的竹涼席上擺了一個誘人的"大"字!精緻的雙腳上套著肉色透明短襪,隱隱露出裡面光潔如玉的雙腳。下身穿了一件黑色的的確良裙子。大概王淑芳想到大中午的不會有人來,所以上身只穿了一件小衣,露出光滑而潔白的小腹。

王淑芳的小腹平滑而結實,沒有一絲贅肉,更不像有的農村婦女一樣,上面布滿了溝壑一樣的妊娠斑。是個男人只要看一眼,就想過去仔細的撫摸一下。

"我發誓,淑英嫂子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趙長槍艱難的咽口吐沫,潤潤有些冒火的喉嚨,心中暗暗想道。

這傢伙被眼前香艷的景象驚呆了,竟然忘了他來只是要借把鋤頭的。

趙長槍不是登徒子,但也不是柳下惠,他只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他感到身體之內有一團燃燒的烈火不斷的遊走,將他的理智一點點的燃燒殆盡。

第五章 每月來信

趙長槍看著床上的睡美人,有種不顧一切就要撲上去的衝動。

"媽的!真是要命啊!怎麼辦?是做禽獸,還是禽獸不如?"趙長槍腦子裡開始天人交戰。

這傢伙早將借鋤頭的事情忘到了九霄雲外!

"咦?小槍?你怎麼在這裡?有什麼事嗎?"

就在這時,王淑芳竟然醒了!

她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正站在床尾的趙長槍。在王淑芳的眼裡,十八歲的趙長槍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半大孩子,而趙長槍又經常到她家來,所以也沒往其他地方想,只是奇怪的問了一句。

趙長槍看到淑英嫂子忽然醒來,腦袋竟然轟的一聲,好像自己正在課堂上看激情小說,忽然被老師抓了現行一樣!

"我?,哦,嫂子,我的鋤頭壞了,現在來不及到鎮上鐵匠鋪,所以想來借你的用用。"

緊要關頭,這傢伙終於又想起了自己到淑英嫂子家來的真正目的。

說完,還沒等王淑芳說話,抓起屋門後面的鋤頭就要朝外走,等一隻腳邁出屋門,忽然回頭對王淑芳說道:"嫂子,露底了,紅色的。"

說完好像被狼攆著一樣飛快的溜了。

王淑芳被趙長槍的話弄得一愣,但是當她低頭看到自己黑色的裙子,再想起趙長槍那句"紅色的"之後,馬上明白了趙長槍的意思!

"趙長槍!你這個小王八蛋,毛還沒長全呢,整天胡思亂想些什麼!"王淑芳直起身子,對著窗戶向外面吼道。

趙長槍卻已經早溜出院子了。

等趙長槍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外面,王淑芳竟然沒有起床,而是再次躺倒在竹涼席上,枯寂的心卻開始翻騰不休。

王淑芳除了不能生育之外,是個一切都很正常的女人,年輕而漂亮的她也渴望得到男人的滋潤。每當她看到村裡那些年輕人成雙入對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總是偷偷的看著他們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才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但是王淑芳又是一個很愛乾淨,很講原則的人,要讓她隨隨便便的就和別人媾和,打死她她也不願意。

她甚至曾經想過,就是趙大毛再次以同樣的方式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仍然會毫不猶豫的用鋤頭將他的命根子砸個稀巴爛!

村裡的大嬸大娘也曾經試著給她介紹過對象,但是人家一聽說她不能生育,就馬上對她敬而遠之了。倒是有幾個有了孩子的單身父親想和王淑芳在一起,但是王淑芳一看到他們那色迷迷的眼神,還有臃腫不堪的身體就感到一陣陣噁心。

所以許多年過去,王淑芳仍然是孑然一身,有時候她也弄不明白自己這種既渴望男人,又特別排斥男人的心態是不是一種病態。

王淑芳在竹涼席上翻了個身,又想起了趙長槍,剛才,就在趙長槍轉身離開的那一刻,隔著趙長槍的褲子,她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呸!這小子年紀不大,本錢倒不小,就那東西,比驢貨子還長,誰受的了啊!誰要嫁給這傢伙,可算倒了霉了!也不知道這小子離開趙莊的這些年都到什麼地方鬼混了。"

王淑芳想起剛才的一幕,感到有些臉紅,使勁揉揉臉,又想起了趙長槍的過去。

趙長槍原本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家庭里。父親是大學畢業生,母親也是一個優秀的知識女性。由於兩人平時工作很忙,所以有了趙長槍之後,便將他送到了趙莊,讓趙長槍的爺爺奶奶撫養。

然而這一切在趙長槍八歲的時候,發生了變化。

先是趙長槍的母親死在一次意外的車禍中,後來父親又去了美國,當時父親想將小槍也一起帶走,但是小槍和爺爺奶奶生活慣了,死活不跟著爸爸走,小槍的爺爺又正在將家傳的絕學傳授給小槍,所以也沒有同意兒子單身一人將小槍帶走。

於是後來,趙長槍就一直跟著爺爺奶奶生活,這段時間裡,趙長槍的爺爺將自己的一身本事,包括祖傳的醫術和秘不傳人的武功都交給了趙長槍。

在趙長槍十二歲的時候,他的命運再次發生了變化,他的爺爺因為冒險救一位政府高官沒有成功,出了醫療事故,被那位高官的家人一怒之下投進了監獄,後來又離奇的死在了監獄之中。他奶奶得到老伴的噩耗之後,竟然只過了幾個月也因病撒手西歸,只撇下了十二歲的趙長槍一個人。

這個時候王淑芳就已經嫁到了趙莊。她看到趙長槍孤苦無依,便時不時的給趙長槍送飯送菜,甚至還給他買新衣服。

再後來,趙長槍不顧王淑芳的阻攔,獨自一人離開了趙莊,去了大都市,也不知在外面幹什麼。今年過年後,才重新回到了趙莊,當了一個老老實實的農民。每天辛勤的到自己的地里幹活,絲毫不透露他這些年在外面都幹了些什麼。

王淑芳倒是聽不少人說,趙長槍這些年在外面是混黑社會的。但是她怎麼也無法將長的英俊帥氣,清清秀秀,辛勤能幹的趙長槍和滿身傷疤,一臉橫肉的黑社會分子聯繫在一起。

想起趙長槍的不幸,王淑芳那躁動的心逐漸變得亂糟糟的,心裡有些自責的想道:"剛才我那樣吼他,沒嚇著他吧?聽說男人雄起的時候,最怕忽然的驚嚇,一旦受到了驚嚇就會終生不舉,那我可就害了小槍一輩子了!"

想到這裡,王淑芳甚至想再把趙長槍找來,給他打打氣,安慰他一番。

有些心煩意亂的王淑芳連到地里幹活都不想去了。她從竹涼席上坐起身子,從頭頂的掛衣繩上取下一件白色的短袖白襯衣穿上,然後走到院子里,拿來水舀子,用乾淨的毛巾擦了一下,又從屋子裡找到了一個裝麵粉的空袋子,走到西屋,打開盛麥子的大泥瓮,開始用水舀子向袋子里裝麥子。

瓮里的麥子已經找了蚰子,她想趁著天熱將瓮里的麥子運到大門前的石坪上晒晒。

王淑芳一邊想著心事,一邊不斷的往袋子里裝麥子,一會兒就將袋子裝滿了。

"哎呀,裝這麼滿我可怎麼背的動啊!"

王淑芳看到袋子已經裝滿,不禁有些無奈的說道。

"算了,看看小槍那傢伙下地了沒有,還是讓他來幫幫忙吧。"

想到這裡,她走出大門口,扭頭看看趙長槍家的大門,大門開著,趙長槍還在家,沒有下地。

王淑芳剛要邁步走進趙長槍家的院子,忽然想起之前的尷尬,於是便停下腳步,只是在大門口喊道:"小槍,小槍!"

趙長槍慌慌張張從淑芳嫂子家回去後,腦海中不斷浮現著淑芳嫂子躺在床上睡午覺畫面,他連地也沒興趣去了,有些心煩意亂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唉!千不該萬不該臨走還說了那句話,淑芳嫂子肯定生我的氣了。這可怎麼辦?"趙長槍頹然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想到。

他一把抓起桌子上盛涼開水的鋁壺,對著壺嘴"咕嘟,嘟嘟"的灌了幾大口,然後抓起放在桌子上的一封信,取出裡面粉紅色的信箋看了起來。

在這個簡訊、飛信、伊妹兒大行其道的時代里,已經很少有人提筆寫信了。但是趙長槍自從回到趙莊後,每月都會收到一封這樣的書信。他手中的信是昨天收到的,他已經看過了,但是現在他心情正煩亂,不禁又取出信箋看了起來。

信是李若萍寫來的,粉紅色的信箋上還散發著淡淡的幽香,每當看到這封信,趙長槍的腦海中就出現李若萍那張漂亮而調皮的小臉蛋,也想起在臨河市的那段崢嶸歲月。

李若萍只比趙長槍小一個月,是趙長槍以前的老大李朝天的獨生女兒。李朝天因故被政府法辦之後,李朝天一手創建的社團也分崩離析,但小小年紀的李若萍竟然打算在朝天社的基礎上,重新組建一個社團!

但趙長槍從亞馬遜魔鬼訓練營回到臨河市後,看到李朝天突然被捕,朝天社一夜之間土崩瓦解,便有些心灰意冷,這使他看到了在華國黑道永遠不能做大。況且,李老大是被政府法辦的,不是死於黑社會火拚,這讓他連給李老大報仇的機會都沒有,總不能拎著刀子到政府去砍人吧?

於是,趙長槍便勸說李若萍放棄黑道生涯,做一個普通人,和黑道永遠劃清界限。但李若萍卻死活不願舍下父親丟下的爛攤子,畢竟朝天社內,還有李朝天的一些死忠份子,不肯離開社團,於是她依靠朝天社的底子,毅然決然的重新組建了社團。她見趙長槍已經無意黑道的邊緣生活,便沒有強留趙長槍,而是遵照趙長槍的意願,讓他回到了家鄉,當了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

但是自從趙長槍回到趙莊後,每個月都能收到李若萍的一封親筆信。李若萍會在信中將社團最近的事情都告訴趙長槍。

趙長槍雖然離開了朝天社,但他的心底卻始終牽掛著李若萍,朝天社業務的縮水,他不太在意,但他絕不允許李若萍出現一絲一毫的危險!那樣他就太對不起大哥李朝天對他的知遇之恩了。

當初他混跡夾河市,顛沛流離,是李朝天收留了他,後來見他是個可造之才,又不惜花費重金讓他加入了亞馬遜魔鬼訓練營,希望有一天他能接手朝天社,誰知後來竟然發生了一連串的變故,李朝天被捕入獄,然後槍決,趙長槍也離開了朝天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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