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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汝昌誕辰百年紀念

周汝昌先生是文化大家。他以紅學名世,又不囿於一學之專,畢生勤奮,在不少領域展示學識才華。

周汝昌先生誕辰百年,學界舉行紀念活動是在情理中的。對於一位為時代留下豐碩果實的耕耘者,借這樣的時間點表達緬懷,也是向文化致敬。

周先生是文化大家。他以紅學名世,又不囿於一學之專,畢生勤奮,在不少領域展示學識才華。

傳統詩詞是先生喜愛的文學體裁。不只是古代作品研究、詩集選注,他雅好吟哦,樂于格律詞牌規範下的創作。年輕時曾入詩詞社。詩詞社沒能常相伴,作詩則隨他一生。或唱和,或題贈,或者文末綴以「詩曰」,出口成章且韻味悠長,詞藝之嫻、詩情之旺,有點像如今人們微信頻發的手段和興緻──只不過兩相比較,他的詩詞要算「陽春白雪」了。若將這些散落的詩詞搜羅成冊,應是一部兼具文學價值和社會史料價值的詩集。

周先生自幼練書法,學仿顏柳歐趙,以後臨習魏碑名品,最為持久用力,是學王羲之筆法。他熟悉書法史,講《千字文》「律呂調陽」還是「律召調陽」頗有一番見解,論書法藝術有《永字八法》專著出版。他的書寫,字體瘦削遒勁,有人比之於瘦金體。對此,他不以為然。也能畫,曾見以硬筆勾勒雕像,幾筆畫出,很傳神。

愛好曲藝,少年時就是曲藝迷。不僅當觀眾,周家兄幾個弟到市裡訂製胡琴月琴,又拉又唱,全家同樂。周先生尤其喜歡聆聽天津時調、梅花大鼓等曲種,晚年曾作鼓詞《秋窗風雨夕》《燕市悲歌》,由名家演唱。

周汝昌先生生於津南「養船」富戶,那是花園建樓祀魁星的人家。想想看,該是怎樣一種虔誠的詩書傳家。天資天分、環境熏陶加以勤奮,周先生讀高中時開始發表文章。在燕京大學西語系讀書,為了研究《紅樓夢》,他寫信給未曾見過面的大學者胡適,求借珍貴的甲戌本,胡適先生竟然託人帶給了他。成就這段奇緣佳話,是他的《曹雪芹生卒年之新推定》等文章在天津報紙發表,得到胡適的激賞。

以上所列,大都得由周先生的文章。這些文章,其中不少篇什,我有幸經手編髮,做了第一讀者。

作為報紙副刊編輯,與周先生多年交往,敬佩他對於傳統文化的廣博涉獵和融會貫通。靠著深厚的文化底蘊,他對《紅樓夢》的獨到解讀,影響了幾代學人的紅學研究,也引導了幾代讀者的名著欣賞。因為底蘊厚實,下筆如有神,又特別善於報章文體。這為他的學術,打通了普及大眾的捷徑。為家鄉天津兩張大報寫專欄,他的桑梓情懷、文史探討,多有卓見;論及風土民俗,追本求真,往往以提升文化品位的闡述,令人耳目一新。

敬重周先生,還在於他治學有恆、傾心中華文化的鍥而不捨。他自號「解味道人」,以應曹雪芹書中「誰解其中味」的設問,幾十年如一日,把「為芹辛苦」當作治學樂趣。他給報紙來稿,先是文稿、附信、信封全由自己手寫;後來,信封改由兒女代寫;再後來,稿子也由別人謄寫、敲字,他在標題下簽名,在稿紙末尾寫信;再再後來,他只是在稿子上親筆署名……我珍藏這幾個階段先生的手跡。在最後的歲月里,他以大若核桃的字簽名,字形間架結構仍是慣常的周氏風格,筆畫依舊那般硬朗,只是筆道這幾筆與那幾筆重疊──這是他憑著感覺的盲寫。先生晚年目近盲,耳又聵,由女兒周倫苓做秘書,辨識謄寫乃至記錄口述,延續著寫作。九旬的高齡,已經不能閱讀,全憑記憶談文論史,表達見解。文化的浸潤,顯然早溶入血液。我感嘆周先生是文化奇人,感嘆他以春蠶吐絲的精神,對養育自己的中華文化的傾情回報。

這些,連同周先生春風藹然的音容笑貌,獎掖後學的可欽可敬,一併成為我心中抹不掉的記憶。

(刊於2018年4月9日《天津日報·滿庭芳》,原題為《文化大家周汝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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