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之謎｜向石頭要麵包？
朱莉葉斯·海塞爾是德國農業化學家，他發現了一個關乎人類健康甚至存亡的簡單施肥方法……
1880年代末的一天，海塞爾在磨坊磨稻穀，當時稻穀中有幾個蠶豆大小的小石子，一般人會把小石子隨手扔掉，但是海塞爾卻突發奇想：稻穀磨細了，方便人類吃，那麼如果把小石頭磨細了，是不是方便稻穀「吃」呢？
想到此，他還真把小石子用磨粉機磨成了石頭粉，然後把石頭粉撒在種植園裡蔬菜菜根附近的土壤上。他驚喜地發現，被「喂」了石頭粉的蔬菜真的是生長健壯而又旺盛！這個結果激勵他繼續把更多的石頭磨成細粉，然後把石粉食物「喂」給院里的一棵棵蘋果樹。他又一次驚喜地發現：原本長出的蘋果不是生蟲就是個頭小，餵了石粉食物後，蘋果樹結出的蘋果竟然又大又有光澤，一個蟲都不生！同樣的，那些餵了石粉食物的蔬菜也與菜蟲們說拜拜了，連萎黃的現象都沒有，個個青枝綠葉！即使是貧瘠土壤里長出的蔬菜只要餵了石粉，也照樣會生長旺盛！
這些結果充分說明，石粉很可能是植物最喜歡的食物！因此，他打算把他的石粉肥料推向市場。
化肥催生的作物不健康
當時的農業已經被德國農業化學家李比希的化肥理論完全灌輸了，李比希認為植物需要的主要是三種元素：氮、磷、鉀，我們只要提供給植物足夠的主要元素，植物就會長得歡。於是當時的人們爭相購買化肥作為農業肥料，化肥看上去對作物的生長確實有非常明顯的促進。
但是根據實驗和對比，海塞爾發現，雖然微量元素需要量少，但是極其重要，絕不能缺乏，否則植物就會不健康，甚至是病態的。化肥雖然能促進植物快速生長，但這種生長不健康，吃了化肥的植物就像人吃了垃圾食品或者動物吃了生長激素一般，會被快速催長、催肥，可是作為植物本身卻很容易生病，因此，施用化肥的作物需要不斷灑葯驅蟲。
根據海塞爾的分析，化肥為農業造成的不良後果是非常明顯的：化肥會毒化土壤，把土壤中的有益菌殺死，讓蚯蚓等疏鬆土壤的動物也遠離了。吃了化肥的作物由於缺乏必要的礦物質，抵抗疾病和害蟲的能力很差，因此就需要人類不斷製造農藥來防治病蟲害，農藥的使用不但會對作物有一定的不良影響，殘留的農藥還會繼續毒害人類，流失到水土中的農藥也讓環境越來越惡劣。吃了這種不健康的作物生產的食物，動物和人類也很容易生病。
另外，化肥的施用給農民增加了開支和成本，而且化肥很容易隨雨水流失，需要不斷給作物追加化肥。而隨著雨水流走的化肥還會給河流造成一定的污染。
用石頭培育作物最健康
而能夠很方便供給植物足夠微量元素的就是石頭。通過實驗發現，只要餵給植物需要的石粉，保證作物體內的微量元素均衡，作物甚至都不需要補充氮元素，只要陽光、空氣和水，作物就會健康旺盛地生長，即使土壤中缺少氮元素也沒關係！進一步研究，他發現，並不是作物不需要氮元素，而是在健康生長的情況下，作物可以通過葉子來吸收空氣中的氮元素，並不是完全靠根部來提供營養。
因此根據這種理論，人們向來提倡的動物糞便等綠肥也是不需要的，綠肥雖然比化肥的營養更豐富一些，但是也未必能提供足夠的微量元素讓作物長期健康生長，因此施用綠肥的作物照樣會發生病蟲害。因為作物之所以生病蟲害是因為它們營養不全，免疫力和抵抗力差。一位農場主也做過對比實驗，他在兩個花盆裡各種了一棵西紅柿，一個施用石粉做肥料，另一個施用綠肥做肥料，不給它們噴洒任何農藥預防病蟲害，目的是觀察它們抵抗疾病的能力，結果是施用綠肥的西紅柿生病了，施用石粉的則很健康。當給生病的西紅柿再撒上石粉之後，隔幾天淋些水，沒有灑任何農藥，慢慢地，這棵生病的西紅柿竟然自己恢復了健康。
在研究中海塞爾發現，最完美的石粉肥料就是花崗岩石粉，花崗岩中含有動植物所需要的一切元素，人類唯一的加工就是把花崗岩磨成粉，撒在植物根部的土壤上，之後隨著雨水的沖刷和溶解，花崗岩石粉會持續不斷地釋放出植物所需要的微量元素。因為石粉不會流走，會一年又一年地為作物提供營養。這對於農民來說可節約不小的成本。同時，由於作物的生長健康了，他又可以節約下購買農藥的開支。
贊同海塞爾理論的人也因此而受益匪淺，這裡面有很多德國的農場主和種植園主，他們使用後都感慨萬分，這種方式生產出的糧食籽粒結實，儲藏和運輸都容易，連腐爛發霉都不容易。更重要的是，經化驗，這種方式生產出來的糧食、水果和蔬菜含有豐富的礦物質和維生素，不但作物本身不生病，還能讓食用了它們的人類更健康，免疫力增強。
另外，使用花崗岩、石灰石、磷酸石（磷酸石有的會含有有毒礦物質，需要化驗確認無毒才能用）等各種石頭磨成的粉做肥料，還可以讓貧瘠的土壤變得營養均衡，變得適合作物生長。
石頭農業將是
最綠色的農業
但是，由於海塞爾的理論衝擊了當時李比希的化肥理論以及當時的化肥廠商集團的利益，他們聯合起來攻擊海塞爾是個騙子、吹牛者，攻擊海塞爾的理論是無稽之談，是害人的理論。利用不正當手段賄賂工商管理者把海塞爾的石粉肥料從市場撤下，還禁止海塞爾的書《麵包來自石頭》的出版、發行和出售。最後海塞爾鬱鬱而終。
經過了一個世紀的實踐，人們才意識到化肥帶給人類的不良影響。根據英國一位土壤化學家的調查，上個世紀，隨著化肥普遍施用以來，作物的病蟲害發生率也穩步增長，隨後動物和人類的癌症發生率也跟著明顯增長，可以說化肥的施用是人類癌症發病率的主要引發因素。
很多人現在已經發起現代有機農業運動，提倡綠色健康農業，擯棄化肥和農藥。雖然海塞爾的反對化肥的理論得到了支持，但是動物糞便等綠肥還是被認為是最健康的作物肥料。
其實海塞爾的理論已經有人幫他驗證了，他就是建立「乾淨耕作」新農業概念的英國人塞姆普森·摩爾根，也是有機農業運動的先驅者之一。摩爾根培育出的超大個、無病蟲、好看又好吃的水果和蔬菜獲得了普遍的讚賞，曾獲得農業展覽頭獎。其實摩爾根的新農業概念就來自海塞爾的理論，可以說摩爾根把海塞爾的理論進行了充分應用和推廣。
一個多世紀過去了，現在的農業科學又重新撿起了海塞爾的理論，用他描述的石粉方法來培育貧瘠或酸鹼土壤，海塞爾最推薦的花崗岩石粉現在在很多地方也成了搶手貨，被用於調節農業用土壤的必要原料。
可以說海塞爾是農業化學史上最偉大的科學家，他以他超前的眼光和理論將為人類帶來最自然、最節約、最健康的農業，雖然現在應該屬於海塞爾的榮譽還沒有戴在他的頭上。
來源：《大科技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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