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我來了
「什麼事?」我問。
「沒什麼,只是想你,親愛的。」他望著我,接著又指了指遠處的群山,溫柔地補充道,「太陽快下山了。在一天結束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在我身邊。」
一個細微的手勢,一份充滿愛的禮物,我的眼淚湧上來了,丈夫只是希望我在他的身邊。
親愛的,我來了。
在我40歲時,丈夫為我舉辦了一個令我驚喜的生日晚會。
當我走進餐廳,在繽紛的鮮花與柔美的音樂中見到親愛的朋友們,看到那裡陳列著我的照片——它們記錄著我走過的人生旅途——此情此景,此時此刻,銘刻在了我的心中,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我從一張桌子走到另一張桌子,問候著每一位客人,沉浸在喜悅與溫馨中。驀地,我的目光停在了房間最裡面的一位老人身上,他看著我,慈祥地微笑著,手臂還環著一個頭髮雪白、一雙藍眼閃著激動的亮光的婦人。
「爸爸、媽媽!」我喘息了。親愛的雙親,為了我的生日,一小時前就從芝加哥飛抵洛杉磯。望著眼前的兩位老人,我抽泣起來。是他們,不僅養育了我,也諄諄告訴我:「親愛的,我來了。」——這是他們經常贈予別人最好的愛的禮物,今天,他們把這份禮物贈予了我。
大約一年以後,我和丈夫收到一位朋友的請柬,邀請我們參加她的婚禮——幾年前他們舉行過一個非宗教的婚禮,而現在他們希望在主的面前重申他們的婚誓。
婚禮前一天早晨,我決定打個電話向朋友告假。
「凱茜,我是卡倫。」我試探地說。
「你明天一定來的,是不是?」她打斷我的話,同時語氣顯得格外急切。
我躊躇了一下,而恰在這一瞬間,父母趕來祝賀我生日的那一幕浮現在了自己的眼前,我便趕忙對她說:「是的,親愛的,我當然去!」
於是我們去了,我很高興我們這樣做。我們坐下不多一會兒,凱茜就進來了。
她容光煥發,但眼眶裡含著淚水。她訴說著我們的出席對她意味著怎樣的情意,給她帶來多大的快活,而這一份情意和快活她的親戚們卻沒有送來:這一天,她的兒子和兩個她深愛的姐妹都沒有來。從她的眼睛裡,我看到她那被傷害的心。
「我原先想的是不來了,多可怕呀!」我對丈夫耳語道。
現在我知道,從感情來說,當她需要你的時候,你出現在她身邊是一種責任,無論代價如何,我們都應該負起這種責任。「親愛的,我來了。」──在這一刻,不僅是自己,還有對方,我們的愛和友情都有了更深的含義,我們的情感和精神都有了更新的內容。
不久前,一位鄰居的丈夫病重住院。在她守護丈夫的漫長日子裡,我每天總在她的門口放一束玫瑰花或一張慰問卡片,但從未進去坐幾分鐘或講幾句話。
然而,有一個早晨,我在門邊發現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昨晚,10點30分,卡爾去了天堂。
幾天後,我們不期而遇,她真可以說是一個疲憊而孤獨的老婦人了。
「菲莉絲。」我小聲喚道。
當我們的目光相遇,就彼此進入了對方的心靈,像兩個孩童一般。我們一起走進她的房間,這時候,我看到她蒼白臉上的悲痛減輕了許多。
卡爾的最後一個晚上我不在那兒。但現在,她需要我,我在這兒。
去年春天,我們在山中的周末別墅度假。一整天的刈除雜草和播種令我精疲力竭。回到家,正當我走上樓梯時,聽到敲窗的聲音,原來是我的丈夫查爾斯,他的臉沾滿泥土,但兩眼炯炯發亮。
「什麼事?」我問。
「沒什麼,只是想你,親愛的。」他望著我,接著又指了指遠處的群山,溫柔地補充道,「太陽快下山了。在一天結束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在我身邊。」
一個細微的手勢,一份充滿愛的禮物,我的眼淚湧上來了,丈夫只是希望我在他的身邊。
親愛的,我來了。
伯蘭特
億萬人的情緒感覺各有不同:有的孤獨,有的抱著希望,有的煩憂沉鬱。在人生的長途中,這種心情和感覺均需要夥伴,需要友情。本來是陌生人,有一個人伸出手來,就成了朋友。
蘇格蘭名作家及笑星勞得常打趣觀眾說:「你們比肩並坐了兩小時,沒有一個和鄰座的人談話!」觀眾覺得他這句話真逗人。於是,很少有人不轉頭和鄰座交談。
就是這麼簡單容易。一句話,一個微笑,鄰座的人就可能成為自己的朋友。在我們的一生中,時常會因為太自高自大,或者太自慚形穢而得不到好的友情。
有一次,大風雪後,積雪滿街,交通斷絕。我們公寓大樓中的煤用完了,食品雜貨店的人沒送貨來,沒有自來水,電梯也因故障而不動。從來沒有交談過的鄰居們相互敲門,願意接濟食物、牛奶、唱片等等。有戶人家舉行舞會,使我們大家興緻熱烈起來,參加舞會的人從11到75歲的都有。我們這才發現,大樓的管理員會彈鋼琴。
當時我想:如果平時能有這種友好互助的精神,那幢大樓中每天的日常生活會多麼生色!
你當然在旅行時可以漠然拒人於千里之外,但是,那種態度也會使你不能享受眾人之樂。你如果看不到世人的內心,你就看不到世界。打開襪盒讓顧客挑選的女店員、街頭值勤的警察、公共汽車司機、電梯司機、擦鞋童,他們都是有個性的人,每個人都有一個豐富的內心世界。我們大多數人總是陷入刻板的生活,每天見同樣那幾個人,和他們談同樣的事。其實,和陌生人談話,特別是和不同行業的人談話,更能給你提供新的經驗和感受。鄉野的農人、偏僻地點加油站的工人、抱著孩子的極為得意的女人,全能使我們歡心愉悅,覺得世界上充滿了生機。
我們許多人自覺沒有什麼可以給人,但是我們至少可以接受別人的盛情。如果我們不是熟視無睹,而是仔細看人,我們很可能從他的眼光中看到他心有疑難。我們如果看見車站上有一個女人在流淚,一個孩子眼露痛苦之色,或是一個外國人身在異鄉、手足無措,而不上去詢問協助,我們就不該原諒自己。
我認識的一位婦人乘火車西行,在中途一個荒野小鎮停車時下車散步。這時東行的火車也抵站,兩列車有很多的乘客在車站上悠閑踱步。她看到個面帶笑容的男子,兩人便談起話來,一同散步,火車鳴笛促乘客上車時,那男子說:「我們也許從此不會再見面了。」他們握手道別,卻登上了同一列火車。
其後許多年,他們互相通信,直到離世。兩人所求者都不是戀愛,而是珍貴的友情。
問問你自己:你的知己中,有幾個是經過正式介紹而認識的?我記得我在一處海灘上認識的鮑爾德,就是他從水中走上來,我正要走下水去時認識的。我在紐約一家餐館中遇到艾伯特,是他正在看一本我當時極為欣賞的書時認識的。我在大峽谷遇到戈登,他初睹奇景,急欲找人一談,就在他對我一吐為快時,我們相識了。
億萬人的情緒感覺各有不同:有的孤獨,有的抱著希望,有的煩憂沉鬱。在人生的長途中,這種心情和感覺均需要夥伴,需要友情。本來是陌生人,有一個人伸出手來,就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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