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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悲傷」的和解

我同意抑鬱症是嚴重的健康問題,抑鬱症也應該被專業地治療

但是我們必須將其與正常的悲傷區分開來。

我本人從沒有經歷過抑鬱,我也沒有想過傷害自己或者去自殺,也沒有被任何嚴重的焦慮所困擾。就像很多人一樣,我的大腦是一個複雜和神秘的地方,有著雄心壯志和天馬行空的想法。儘管時常會「白日做夢」,但它是可控的:它不會輕易動搖或坍塌,也沒有所謂」絕望的情緒」對我的思維形成阻礙。

我知道,這種情況並不適用於描述被專業醫生所診斷的抑鬱症患者。但是,在我的生活中,我也曾經悲傷過,非常悲傷。謝天謝地,我沒有患臨床上所說的抑鬱症,僅僅是悲傷而已。我因為與朋友失去聯繫而悲傷,因為家庭成員的去世而悲傷,因為失去愛,因為未履行的承諾而感到悲傷。有時,它持續幾周,有時它甚至持續幾個月。

在悲傷開始的階段,或許人們都並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情緒:「我應該去向誰求助嗎?」「我需要讀分析心理學的書嗎? 」

正常來說,人們會重視這種情緒,從不會對悲傷棄之不理。為什麼會這樣?當你悲傷時,身邊的所有人都想讓你好受些,悲傷的情緒應該被立刻消除,就像從未發生過一樣,而不應該讓人沉溺其中。「如果你情緒低落,你必須儘快好起來。無論是在洗手間哭泣或者是用任何辦法,只要確保你能重新高興起來。」這彷彿成為了社交活動必須掌握的「潛規則」。

當我悲傷時,朋友們說我過於敏感,但是在我看來「敏感」帶給我的獨特感知力是一件好事:儘管我處於悲傷情緒之中,但我明白,既然能夠比常人更多地感受到快樂與幸福,相應的就能感受到更多的痛苦,它們如同硬幣的兩面,不能夠單獨存在。

然而現在,我們似乎決心拒絕「悲傷」,甚至愈發以一種對待疾病的方式來診斷它。

在2014-2015年度大概400萬澳大利亞人(17.5%)報告了悲傷導致的身體或行為上的異常

在The Loss of Sadness: How Psychiatry Transformed Normal Sorrow into Depressive Disorder,(Allan V. Horwitz and Jerome C. Wakefield)這本書中,兩位作者更多的是從病理學上的診斷來說明的:

「在1980年出版的第三版精神疾病診斷及統計手冊(DSM)中,它標誌著基於癥狀的診斷。如果一個人超過兩周表示了低落感,食欲不振和疲憊,他的悲傷情緒就會被診斷為抑鬱症。作者認為病人可能是非常沮喪和悲傷的,但是這種診斷方法必定會包含許多正常的悲傷的人,因為它沒有考慮到悲傷發生的背景。現在,第五版精神疾病診斷及統計手冊在治療師心目中仍有重要地位。」

現在,如果某人不想通過治療來治癒自己的悲傷情緒,現在還有大量相關的公眾號,書籍,課程,昂貴的靜修或者其他的消遣活動可供選擇。悲傷是令人不安的和具有挑戰性的,但是在今天的消費文化下,你不會真正的感受到它。

但是,如果悲傷對我們有益呢?

2017年的一項美國研究表明,接受而不是判斷自己的心理體驗的人更加健康。加利福尼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心理學家進行了一項研究,測試了1300名成年人及其對消極情緒的反應。研究發現,那些盡量避免消極情緒或者判斷自己心情糟糕的人更可能在六個月後報告情緒紊亂和煩惱,而接受自己情緒的人感受到更幸福。

我們不否認抑鬱症是一個嚴重和嚴峻的健康問題,它也應該受到專業地治療。但是,為了避免錯誤的「二分法」(即除了興高采烈的幸福就是抑鬱),應該正確區分抑鬱症和普通的悲傷情緒。

我們對悲傷的厭惡是一個現代的問題。這是或許是因為我們渴望把我們的生活變成社交媒體上的活動,彷彿我們過著真人秀節目,有著一堆隨從和狗仔隊會向大眾實時轉播。

人們通常會認為,如果我們整日鬱鬱寡歡,就算我們有著令人滿意的工作,有著令人羨慕的經歷,但有些東西就是破碎了,不能修補了。

然而,悲傷是合理的,它是對恐怖的現實世界的反應,也是對一個人們花費更多時間來點贊,而不是在現實中表達對他人的讚賞的現代世界表達失望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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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https://www.theguardian.com/commentisfree/2017/dec/06/its-ok-not-to-be-ok-why-we-need-to-embrace-sadness

It Gets Brighter

關注精神健康

|未經允許嚴禁轉載|

翻譯|安琳琳

校對|葉耶耶

編輯|李貝咔嚓

圖片源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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