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距離成為靈魂寫手,只差一個娃
據說現在,黑兒子是一種潮流。阿胖很火,全拜她兒子所賜,黑出了一堆10萬+。
以此類推,我也能火,畢竟我有兩個兒子。
可惜道理往往不適用於實際。有了兩個兒子以後,我並沒有文思泉湧。
要有靈感,得先有一顆敏感的心。而第一次,通常最敏感。
比如第一次被娃尿了一身或拉了一手,那種無處循形,那種熱氣騰騰,那種哭笑不得,能讓曾經自詡精緻的你回味很久。
比如第一回一晚上七次,嗯,起床餵奶,那種垂死夢中驚坐起,那種長夜漫漫無邊際,那種於無聲處聽哭嚎的絕望,能讓第二天的你生無可戀。
比如第一次帶著娃出遠門,包里能裝下整個世界,眼中卻容不進任何風景,他一路狂奔,你戰戰兢兢,他時哭時笑,你只想咆哮,從此想到親子游好比狂風呼嘯。
比如第一次讓他爹帶娃,出門一小時,回家兩重天,兒子嘴磕爛,老爹一臉懵。兒子能返廠嗎?老公能退貨嗎?日子能一鍵還原嗎?那一刻你心中盤旋一萬句mmp,那感覺遙遠卻清晰。
據說作家多有抑鬱傾向,所以我懷疑生完老大那兩年我錯過了當作家的最佳時期。
真可惜,當同樣的事情重複第二遍,我敏感的小心靈神奇的長出了繭——半夜嚎叫閃電起,摸黑餵奶不抱怨,換尿不濕不開燈,常常不想罵老公。
大兒子一歲以前,每一個清晨,起床時我都像一隻垂死掙扎的老狗,嚴重缺覺導致頭暈眼花。
小兒子一歲以前,每一個清晨,依然頭重腳輕,但放棄了垂死掙扎。
帶老大時最渴望的事情是上班和加班,帶老二時天天琢磨辭職,但也並不是因為喜歡在家帶娃。
我很懶,帶娃也沒能讓我變勤快。依然不會去研究奶粉米粉尿布的品牌,也不操心輔食怎麼做,奶粉斷糧就換品牌,毫不焦慮。
我很自我,生老大時抑鬱了一兩年,每天都在糾結和痛苦中度過。生完老二,世界卻豁然開朗了。
反正已經這樣了,再壞又能壞到哪去呢?
失眠就起來看書,焦慮就寫字,生氣就發火,難過就哭。
有什麼壞情緒,是哭一場發泄不了的呢?如果有,還可以打人嘛。
曾經那些讓我難以接受的身心變化、脆弱無助的時刻、沒有盡頭的犧牲、隨時爆發的心理失衡,如今都很難讓我吐槽超過三句,不,提都懶得提。
大兒子一歲多時,我跟朋友聊天,可以三小時不間斷的痛訴養孩子的辛苦,把別人嚇到不敢生娃。
前短時間我獨自旅行,見了很多好朋友,可關於這些年難熬的時刻卻一個字都忘了說。
在清晨的重慶森林中醒來,獨自一人迷失在街頭;捧著一杯氤氳的茶,在竹林聽雨滴敲打窗欞;一天三次爬上山頂俯瞰雲海,記住每一片美麗的形狀;穿過蜿蜒的山路去看漫山遍野的杜鵑,在古老的溶洞聽鐘乳石滴水的動人心扉。
去見二十年前的筆友,與她秉燭夜談;吃遍她最愛的每一道小吃,走過她每天上下班的街口;在她十年前的校園裡散步,找她住過的那一間宿舍;我們相擁告別,轉身落淚——差不多有十年了,沒有如此動情的離別。
整整七年,沒有這樣,為自己而活過。
細想之下,人生百年,又有多少時光是純粹的為自己而活?
有那麼一瞬間,我忘了有兩個娃,忘了時間是怎樣爬過我皮膚,只有他們最清楚。
是的,當我重新開始愛自己的時候,我內心的敏感悄悄蘇醒了。
不必黑兒子怨老公,無關屎尿屁碎碎念,生活斷然不會因為這蘇醒就換了模樣,但抵擋起來卻沒那麼艱難。
我愛他們,但從沒忘了我是誰,要過怎樣的生活。
就算今晚還要起床沖奶,就算明晚還要輔導功課,就算還要蓬頭垢面的加入浩蕩溜娃大軍一起聲嘶力竭,起碼此刻,萬籟俱寂,敲擊鍵盤的聲音恍如天籟,妙不可言。
沒準,下一篇就能成為靈魂寫手了呢。
關注她,為你不正經的人生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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