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最早的一幅女性人體油畫——《裸體的瑪哈》

文史 04-13

18世紀末19世紀初的西班牙，是一個宗教法規嚴厲的國家，禁止描繪裸體，甚至在鏡子和傢具的裝飾上，都不允許有裸女形象的出現。可有一位叫戈雅的畫家卻大膽衝破束縛，畫出了歷史上最早的一幅女性人體油畫——《裸體的瑪哈》。

在此之前，繪畫史上尚未出現過真正的女性人體畫，大多也只是用女神等形象去影射。戈雅描繪現實生活中的裸體瑪哈，大膽地向禁欲主義挑戰，確實有點驚世駭俗。

戈雅《裸體的瑪哈》

畫面上的瑪哈躺在土耳其長榻上，赤裸的身體一覽無餘。她雙手枕於腦後，身體微微彎曲，兩腿併攏略顯羞澀之態，整個身體凹凸有致，有一種高低起伏的韻律感。豐滿的乳房和突出的臀部把整個身體襯托得特別勻稱、厚實。墊在身下的枕墊不規則的形態與極有節奏感的身體互相襯托，相互對照，很好地襯託了畫中裸體的人物形象。

《裸體的瑪哈》局部

畫中的瑪哈雙目注視著身外的世界，臉上有一種讓人難以捉摸的誘人微笑。不過，也有人認為瑪哈的頭略大了些，與整個身體不太協調，臀部也過於臃腫，不符合一般的審美標準，並且她的腳尖也不合解剖結構。也許這是畫家有意而為之。不過，不管怎樣，這幅畫都給人一種奇特的藝術感染力：讓人對畫中的人留戀不舍，產生一種強烈的感官享受。

同時，畫中人物無所畏懼的姿態，又讓人望而卻步。在這裡，人的理性、感性的慾望，以及世俗顧忌等種種矛盾交織在一起，使這幅畫充滿了神奇的魔力。

《裸體的瑪哈》局部

除了對畫面內容的欣賞之外，人們對這幅畫作的名字也很好奇。「瑪哈」是西班牙語中「平民的少女」的意思。不過畫中的女子更像是貴族女性。因此，畫家筆下的「瑪哈」究竟是誰？人們眾說紛紜。

一種說法認為是阿爾巴公爵夫人，這位夫人長得極為美麗，曾使畫家十分傾倒，畫家因此為她創作了這幅畫，以慰相思。還有一種說法是，畫家是依照一位神甫家的女傭——一位馬德里姑娘作為模特特意繪製的。

西班牙30年代發行的《裸體瑪哈》精美的雕刻版郵票

另外最有傳奇色彩的說法是：這幅畫中的女人是當時一位富商的妻子。這位富商請戈雅為她畫了一張穿著衣服的全身像。然而，戈雅驚嘆這位夫人的美貌，特別是她那溫馨豐滿的肉體。因而在畫完肖像畫之後，畫家立即回到自己的畫室里憑記憶繪製出了這幅裸體畫，誰知不慎走漏了風聲，富商知道了這件事，他認為這是對他的戲弄與褻瀆，要與畫家決鬥。

戈雅《著衣的瑪哈》

戈雅預先得到了朋友的通報，就以出奇的速度另畫了一幅同樣姿態的《著衣的瑪哈》。《著衣的瑪哈》里，女子衣著高貴精美。她穿了一件緊貼身子的白衣服，系了一條玫瑰色寬腰帶，上身套一件金黃色短外衣，暖調子以紅褐色為背景，使枕頭、衣服和鋪在綠色軟榻上的淺綠綢子顯得分外熱烈。乍看起來，除了畫上的女子是穿衣還是裸體的區別外，兩幅畫中人物姿態都相同，雙掌交叉於頭後，身軀斜卧於床上，人物俊俏豐滿。

《著衣的瑪哈》局部

當這位魯莽的商人提劍衝進畫室時，看到的卻是著衣的夫人躺在那裡，弄得十分尷尬。（這裡還透露一個當時貴族藏畫的習慣——「脫衣之後再看裸體」，例如《著衣的瑪哈》重疊放在《裸體的瑪哈》上面，橫向挪開之後，再悄悄偷看裸體畫）

《著衣的瑪哈》局部

不過，總的說來，這幅出色的裸體畫，在造型的設計、色彩的運用以及人物表情的刻畫等方面都極為成功，體現出了畫家精湛的畫技。也是戈雅為藝術不畏世俗的束縛，大膽開拓創新的明證。

1815年，《裸體的瑪哈》和《著衣的瑪哈》被列為攻擊的標的，69歲的戈雅因此受到宗教審判。

這一事件的起因是：1808年，宰相哥多伊丟官、喪失地位，在他被政府沒收藏品中發現了兩件「淫亂的繪畫」，而這兩件作品的作者即是戈雅。翌年五月，戈雅被異端審判所傳喚，就兩幅瑪哈的繪畫進行受理，受判所提出了一系列質問。然而，遺憾的是，當時的記錄未曾流傳下來。

戈雅代表作品欣賞

弗朗西斯科·戈雅（1746 ~ 1828），是西方美術史上開拓浪漫主義藝術的先驅。畫風奇異多變，從早期巴洛克式畫風到後期類似表現主義的作品，他一生總在改變，雖然他從沒有建立自己的門派，但對後世的現實主義畫派、浪漫主義畫派和印象派都有很大的影響，是一位承前啟後的過渡性人物。代表作有《裸體的瑪哈》、《著衣的瑪哈》、《陽傘》、《巨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