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只會干擾我畫畫」
他傾其半生,終於拿到不錯的薪水,過上了「老婆孩子熱炕頭」、人人艷羨的生活。
但,婚後的第17個年頭,沒有任何預兆地,他拋棄了一切——工作、老婆、孩子,變得一無所有。
只是因為——「我要畫畫兒。」
聽起來非常荒誕,英國小說家威廉· 薩默賽特·毛姆創作的長篇小說《月亮與六便士》就講述了這樣一個荒誕的故事。
小說以法國印象派畫家保羅·高更的生平為藍本
1
被魔鬼抓住了
「所有的人都討厭你、鄙視你,這對你一點兒都無所謂嗎? 」
「無所謂。」
思特里克蘭德是倫敦的證券經紀人,有一個富裕而美滿的家庭,妻子漂亮,兩個孩子聰明健康,一切都再合適不過了。
突然有一天,他靈魂里深埋的某種創作本能蘇醒了,「那種本能雖然受他的生活環境所抑制,卻像腫瘤在活體器官中膨脹那樣頑強地生長著,最終控制了他整個人,迫使他不由自主地採取行動。」
他去了巴黎。
40歲,一年前開始畫了點兒畫,沒有基礎,沒有錢財。
但是他必須畫畫兒,由不得自己。「一個人要是跌進水裡,他游泳游得好不好是無關緊要的,反正他得掙扎出去,不然就得淹死。」
就這樣一種非常強大、壓倒一切甚至違背他自己意志的力量,將他牢牢抓在手中。他被創作的魔鬼抓住了。
對於拋下的妻子孩子之後的生活,他漠不關心;
對於那時唯一的伯樂,在自己生命垂危時悉心照料的蹩腳畫家伯朗士-施特略夫,他卻說「那是一個滑稽的小胖子」,「軟綿綿的非常傻氣」;
甚至,在施特略夫的妻子因他自殺時,他也毫不內疚,
在他看來,
「愛情是一種疾病。」
「我只懂情慾。」
「一旦我的情慾得到了滿足,我就準備做別的事了。」
「所有的人都討厭你、鄙視你,這對你一點兒都無所謂嗎? 」
「無所謂。」
小說的主人公思特里克蘭德是一個不通人性、冷血無情的人,他把自己的全部獻給了藝術,獻給了創作。
他為藝術而生,不聽從魔鬼的旨意,他「非得淹死不可」。
2
什麼是美
「美是一種美妙,奇異的東西,藝術家只有通過痛苦的靈魂折磨才能從宇宙的混沌中塑造出來。」
思特里克蘭德所擁有的只是創作本能,對於技巧,他不甚了解。
他的畫法非常拙劣,線條簡單,連水果靜物都畫得歪七扭八。真實的情況,他一點也不在乎。
保羅·高更《梨和葡萄》
小說的第一人稱「我」這樣形容他的畫作。
「彷彿是他在宇宙的一片混亂中找到了一個全新的圖案,正在笨拙地把它描摹下來。」
「他的作品有一種努力要表現自己的真正力量。」
「這些畫不美,但是卻暗示一個極端重要的秘密,引起一種無法分析的感情,它們訴說著一件語言無力表達的事情。」
美是什麼?
是形式的和諧、是完善、是愉快、是關係、是所有能引起人們美感的客觀事物的一種本質屬性,是所有讓自己感到意義重大的事物......
直到最後,小說也沒有對美下一個明確的定義,毛姆只能通過蹩腳畫家施特略夫之口,描述自己對於美的思考:
「美是一種美妙,奇異的東西,藝術家中有通過痛苦的靈魂折磨才能從宇宙的混沌中塑造出來。在美被創造出來以後,它也不是叫每一個人能被認出來的。要想認識它,一個人必須重複藝術家經歷過的一番冒險。它唱給你的是一個美的旋律,要是想在自己心裡重複聽一遍,就必須有知識,有敏銳的感覺和想像力。」
3
月亮與六便士
「追逐夢想就是追逐自己的厄運,在滿地都是六便士的街上,他抬起頭看到了月光。」
怎樣才是有意義的一生?
呆在自己喜歡的環境里,做自己樂意的事情,淡泊寧靜,高高興興;或者功成名就,揚名立萬,對社會做出巨大的貢獻?
月亮與六便士,折射出生活中的理想與現實,很多人終其一生也沒辦法實現自己的理想,他們沒有那麼野心勃勃,「用盡了全力,也只是過好了平凡的一生。」
而極少數人,在平凡的命運中,受到月光的感召,渴望一種狂妄不羈的旅途,最終歷經折磨,受盡苦楚,實現了心靈的平靜與自由。
月亮是人對自由、理想的追求,六便士是通過勞動獲得世俗的幸福,這兩者本並沒有本質的差別,
正如小說快要結尾時,布呂諾船長說的那樣:「從某一種程度來說,我也是一個藝術家。我在自己的身上也深深感受到激勵著他的那種熱望。但是他的手段是繪畫,而我的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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