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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匆匆的走,你是否遺憾過?

你是否有在睡夢中多次回到從前,當陽光穿過窗,久久不願醒來,只想在回憶里多沉醉幾分?

你是否如我一樣懷念初中,十三四的年紀,脫離了幼稚卻又懵懵懂懂。

你是否也想有一台時光機,穿梭回去,看一看那個時候的自己?

有多少個清晨,我們睡在吱吱呀呀搖晃的床上,不願睜開雙眼,又被下床的好友使勁搖晃著床又掀開自己的被子?

六點十分的鬧鐘,叮鈴鈴響個不停,迷迷糊糊伸出手啪的一下按掉。六點三十準時洗漱完,站在操場集合。那個時候的我們住在貧窮的小鎮上,沒有正規的操場,只有六七十米的水泥場地。老師們模仿著電視上,組織我們去跑操,小小的場地拉不開全校300個人的場面,我們一路浩浩湯湯出了校門,繞著鎮子跑三趟。途中還要我們去撿垃圾,那是最寒冷的冬天,雖然寒風凌冽,但是確實住校生最開心的時間,那是一天唯一的一次放風的時間。

你是否還記得,不厭其煩為你講解題目的同桌?你是否還記得苦口婆心的老師?你是否還記得他們的「豪言壯語」?

如果不是今天中午朋友發來一張照片,我怕我一輩子都要在夢裡尋找那片乾淨的回憶了。

在這久違的回憶的照片里,說實話,我並沒有找到自己。若不是同學的提醒,我一直認為那個我是別人。叫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都還像昨天一樣熟悉。我想我沒有認出自己的更大原因,可能是我的眼睛再一次定格在了那個穿紅色衣服的女孩身上。

那是2005年的冬天,在銀裝素裹的日子裡,暖暖的陽光剛剛好照進課間的教室。

那深藍色的衣服是校服,大家都戲稱勞改服。雖然如此,依然感謝老師選擇這個顏色是因為山裡的孩子衣服髒的快。那件紅色的衣服就在這堆勞改犯衣服里顯得格外扎眼。

那個女孩叫范曉霞,挽著她的叫陳曉娜,跪在桌子上的迷彩男孩叫王振中,後面卡其色衣服的是關樹麗,再往後還穿著綠色小學校服的是我們的班長白君亮,另外兩個紅衣服睡覺的女孩是侯旭和李萌。而我就是爐子旁邊貌似刻苦學習的那個孩子,嘿嘿。

那時候的我們雖身處於泥潭般,卻都有一顆動蕩不安的心,我們夢寐著未來的日子主宰這個日子,從來沒想過外面的風霜。

那個時候我最喜歡一下課就纏著小霞玩,我龐大的身軀裹著一顆兒童的心,總是不停的瘋在每一個同學之間,坐在地下,坐在小霞的懷裡,枕在關樹麗的胳膊上,擾亂課堂,我干盡了一切我能幹的好事和壞事,氣壞了班主任和班長。

春天來臨,小霞突然就要去學舞蹈,我們都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更不知道夢想是什麼,只知道人云亦云。當藝術學校的傳單如同雪花一樣飄進學校的大門的時候,小霞站在門口,目不轉睛的看著傳單,認證的跟我們說她要去跳舞。那天也是陽光明媚,一條粉色的健美褲和上衣包裹著她另大部分女生羨慕的身材。

我沒有說很多,只是背著陽光,回答:「好」。

「好」。包括了很多,我希望你什麼都好,學業,未來,人生,都好。

我們都太小了,遺忘的很快,沒有年歲漸長的多長善感。甚至你的離去讓我沒有太多不舍,總覺得我們都還是在一起,永遠離不開那個小鎮,就像每周末各自回個家,周一再次相見一樣容易。

有人說時間猶如白駒過隙,可我覺得白駒過隙也比不過歲月的速度,就那麼一眨眼,距離昨天已經是13年了。

上了高中以後,聽說你去北京打工,掙了好多錢,穿著打扮很時尚,真的好讓人羨慕,而我一直傻子般坐在教室里,心安理得的花著父母的辛苦錢。

如果不是那次牙疼,我的回憶會一直停留在那天的陽光下,也不會有這一輩子的第一次遺憾和後悔。

高一那年的暑假,突然有那麼一天牙就疼的停不下來,疼的我哭天搶地,連續三天後,當麻藥也不起作用的時候,媽媽終於同意姥姥帶我無看牙了(別問為啥終於同意,因為真的很窮。)。

去縣裡補牙的那天晚上,出於睡不著,我跟著姥姥去河邊溜了溜,沒想到意外碰見了她,我一直以為她還在北京,看著她戴的鴨舌帽,兩隻大大的銀耳圈掛在耳朵上,烈焰一樣的紅唇,還吸著一根煙,那樣子真的是酷極了。但是在那個時候我小小的地方,那就是壞女孩的標誌,讓我覺得她變了但又好像沒變,她的眼神依舊是我熟悉的,但是外表又是陌生的。她在人群中也發現了我,一個下躍從台上跳了下來「!嘿!敏敏,你怎麼來了?!」「我來補牙」我指了指自己不習慣新的牙齒,說話還在漏風。「咱們好多年沒見了,你在哪呢?」「我在一中呢」「上學啊,真好!」「沒有,我喜歡你現在的生活。」她的眼神就這樣落寞了下去,我以為是她沒有繼續上學,所以有些許失落。

「我留下你電話吧,明天找你玩。」她說。「好」。

「那我回家啦」「... ...不待會了?嗯... ...好吧」「下次見,再見。」她沒回復我,沒有像別人一樣說「再見。」

第二天依然是暖陽,可能就是這暖陽,讓我失去了最後的一次機會。

「敏敏啊,我在昨天的地方呢,出來玩會吧。」我看了看太陽,好像不曬死我不罷休的樣子。「我不想去了,太熱了,咱們下次回家見吧。」「哦,那行吧。」

我這個人總是後知後覺,兩天後我的牙好了,我想走之前見一見她。打電話,無人接聽。發信息,沒有回復。生氣了嗎?我也不知道,印象中的小霞不會和我生氣的。可是,除了生氣,那為什麼呢?怪我,惹惱了她。

大家都說,時間會讓人忘記一切。可是,在我眼裡,時間並不是忘記一切的良藥,有時候他只是短暫性的,你在乎的,永遠忘不掉。

手機里一直留存著小霞的電話,我想等一個時間,等一個她不再生氣的時間。

2010年,我上了大學,上大學的城市,依然烈日如火,溫度高的根本沒法出門。

在新的環境,陌生的城市,我們熟悉的還是曾經的老同學,我沒有急著去適應新的生活,而是馬不停蹄的聯繫著每一個可能聯繫的同學、朋友。我們急切的訴說著彼此在新的環境的不適應,我們急切的訴說著曾經的過往。

「你還記得范曉霞嗎?」他說。「當然記得,可是再也沒聯繫過,怕是生我氣了。」「生氣?生什麼氣?」我把原委訴說了一次。

「我說句話,你要平靜的聽。」他說。「好。」「她去世了,白血病,就是那一年。」

一切就這麼靜止下來,沒有眼淚,無謂悲傷。

「你怎麼不說話了?hei。」「奧,沒事,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咱們先掛了吧。」「嗯,你好好的,別瞎想,我掛了。」

那句沒說出口的再見,就是再也見不到。對嗎?小霞。

... ...

你看看 你看看不到

我假裝過去不重要 卻發現自己辦不到

說了再見 才發現再也見不到

... ...

願我們餘生好好說再見,因為有一天可能真的就再也見不到。

那個我愛的人,祝你幸福。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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