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活成了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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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昨天，一個在上海打拚的朋友給我打電話，聊了一個多小時。我們以前在大學的時候關係不錯，但畢業的時候各奔東西，聯繫只能靠電話和微信。印象中，我們也會經常通話聯繫，但聊這麼久還是第一次。
在一番噓寒問暖之後，話題很自然地轉到了重點上。他說，他在上海的生活雖然累，但很快樂，也交了不少朋友。不過，現在他回老家考了公務員，馬上就要開始上班，這個穩定的工作卻讓他心裡很不穩，很彷徨。
其實，我這位朋友是個很有想法和目標的人。早在大學的時候，他就自己在廣告公司做過兼職，跑客戶、拉業務，那身著正裝幹練成熟的模樣，不僅女生們芳心暗許，就連我們這些男生都覺得頗為嚮往。那時候，他跟我說，他要進一流的廣告公司，成為業務骨幹，然後開創屬於自己的企業。
而且他現在的確也在上海一家還不錯的廣告公司就職，所以當他說要回老家當公務員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震驚的。對於我的疑惑，他聲音苦澀地說，上海房價太高，自己三十幾了總該考慮結婚，存的錢在老家可以活得很瀟洒了。
02
小丁是我侄兒的英語補習老師，剛從學校畢業一年，是個長得清清秀秀的姑娘，可惜總板著一張臉，看起來很嚴厲的樣子。最開始我也以為她就那性格，後來有機會聊多了，才發現她其實很活潑開朗。等稍微熟了些後，我問她，怎麼總是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她想了想回答，因為她就是不開心。
她在學校她讀的是對外貿易，英語是她學習專業課必備的技能，並不是她的主要專業，也不是她的興趣。在畢業之前，她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會去當一名老師，哪怕是補習學校的老師。之所以沒有從事外貿行業，她說，主要是因為父母不希望自己一個女孩子走太遠。
那次要呢？
次要，是因為她對所學的專業也沒有太大興趣。
我問她，她對什麼感興趣，她喜歡什麼？結果她給了我一個意料之外的回答。
她說，她喜歡畫畫。然後拿起筆在草稿紙上畫給我看，畫的是卡通圖，雖然並不專業，但作為業餘愛好者已經很不錯了。
關鍵是她畫畫的時候，表情非常生動，感覺像是一座石像活起來了。
突然，她停下筆認真地跟我說，她討厭當老師。
03
老徐是我認識的人中，堪稱成功的典範。他是一家電子設備公司的總經理，年薪百萬，住在精裝別墅里，妻子美麗賢淑，兒女乖巧懂事。我在跟人聊天的時候，總會將他作為人生成功的例子。
直到一個月前，我們單獨一起喝酒的時候，不勝酒力的老徐開始像其他人一樣感慨人生。我很憤慨地問他，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結果老徐的話讓我也跟著感慨起來。
老徐小時候家境其實很普通，他父母都是鋼鐵廠的職工，後來父親下崗後自謀職業開貨車，因為交通事故去世。他母親一手將他跟妹妹撫養長大，因為家庭拮据，他立志要掙大錢讓母親好好享福。
大專畢業後，老徐放棄了繼續考本科的念頭，跑到廣東謀生。正值早期智能機開始萌芽，他在某電子廠邊干邊學，很快就辭職自立門戶。公司剛成立的時候壓力很大，因為規模小，他不得不花費了幾乎所有時間來打理從接單到生產的全部業務。
母親在老家病危的時候，他還一無所知地忙碌在生產線的監督上。等他紅著眼睛趕回家，他母親已經離世半日了，因為這個原因，妹妹氣得至今不跟他來往。
現在的生活雖然幸福，但老徐說，他是個不孝子。他不但沒有在家孝敬母親，就連母親的最後時刻，他也沒有見上一面。
這是他心裡永遠的一根刺，他越富足安樂，那根刺就越是隱隱作痛。
有一次我跟朋友在酒吧喝酒，聽到鄰桌有人跟另外一個人說：「你現在怎麼活成了這個樣子？」
這句話對我觸動很大。
我有時候會想，一個人應該活成啥樣才算好？怎樣的生活才算做好的生活？
社會這麼大，總會有各種活法，有人拒絕高薪回家種田，有人賣車賣房週遊世界，但絕大多數人還是本分地做著各自的事業，過著並不出奇的生活。
普通生活也沒什麼不好。
並不是說一定要跟錢過不去才算個性，也不是把自己當作吉普賽人才叫洒脫，每個人的人生都是獨一無二的，無需讓自己的選擇被社會新聞牽著走，只是很多人並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有的人夢想成為揮金如土的富豪，有的人夢想成為備受尊敬的科學家，有的人夢想成為光鮮亮麗的明星。可惜那是在做夢的時候，當夢醒後，該幹什麼還得干，這就是大多數人的樣子。
有人會說，那是因為他們不夠努力。的確，努力是必要的，但並不是只有努力就夠了，除了夠努力以外，還要夠堅持。
人的天賦各種各樣，境遇千差萬別，如果僅僅是隨波逐流，沒有對抗命運和社會的勇氣和堅持，你總會在悲嘆生活不易命運不公中老去，卻忘了一切的源頭是自己。
我們都是吃五穀雜糧的普通人，生活在這個有著諸多規則的社會裡，要想固守本心，堅持理想，實在是一件太難的事。
就拿我那位上海的朋友為例，讓他放棄堅持的主要原因是結婚。他是一個孝順的兒子，必須顧及父母的感受。要想結婚就得有套自己的房子，因為他要顧及女朋友的感受。回老家不自己創業而是考公務員，因為他知道創業的話沒有太多時間照顧家庭，況且他也該到了生子的年紀.
有太多看似合情合理的事情，約束你沒辦法沿著自己想要的路前進。我們一面要求別人恪守各種社會道德，履行各種或必要或不必要的責任，一面又苛求對方在金錢和事業上達到不錯的水平。在這種有意無意給出的壓力下，能堅持自己道路走下去人的太少了。
所以很多時候，我們沒辦法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是因為我們容易被別人動搖和壓垮。「別人」指的是自己之外的人，包括最親近的人——父母，愛人，子女等等。那些堅持乃至實現當初夢想的人，光鮮亮麗的背後，總有不為我們所知的痛苦。
人應該活成什麼樣？我認為，應該活成自己最真實的樣子。
有理想，那就拚命努力去實現它，哪怕其中會付出多麼慘痛的教訓，哪怕會埋下多少根尖刺，哪怕會忤逆哪位親戚長輩的想法。
有追求，那就不顧一切去追尋它，哪怕過程有多艱辛痛苦，有多曲折坎坷，有多少嘲笑和白眼，也要向著唯一不變的目標奮鬥不止。
遺憾的是，能做到這些的人太少太少。
所以如今，人的模樣只有兩種，一種是滿身傷痕的行者，一種是安於現狀的眾生。
人們嚮往的是前者，但人們選擇的，卻往往是後者。
（圖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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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沈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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