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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朝聖,是一天天消解「自我」,一天天清靜

多年來,我一直進行在「朝聖」途中,而從不去管我經歷過什麼寺院。某年,我朝拜了五台山的幾乎所有寺院,但我沒有記下一個名字。只記得,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我寧靜地行走在那「朝」的途中。我心中的朝聖,不是去看哪座建築或是地理風貌,而純屬對一種精神的嚮往和敬畏。我所有的朝聖僅僅是在凈化自己的靈魂,使自己融入一團磅磗的大氣而消解了「我執」。

更多的時候,我的朝聖都選擇偏僻而冷落的所在。因為只有當自己拒絕了囂喧而融入寧靜時,你才可能接近那值得你敬畏的精神。我曾許多次接近朝聖的目的地,卻選擇了遠望靜思,而後轉身。某次,我去朝峨嵋山,到峨嵋山的腳下,卻放棄了上山。因為我朝的不是那幾座建築,或是那幾尊佛像。我只是在嚮往一種精神並凈化自己。這也許是真正的朝聖。跟文學的朝聖一樣,我同樣是在是敬畏和嚮往一種精神。我從來不願匍匐在「神」的腳下當「神奴」。我最不愛聽那些消解了智慧主體而滿口宗教辭彙的那套話語。

在文學的功利化、哲學的教條化、宗教的制度化之後,我一直在尋找一種新的東西。它能汲取宗教、哲學、文學、藝術的營養,但又能超越母體。它拋棄制度化宗教之垢病,拋棄哲學之繁瑣,文學之虛浮,成為一種能「直指人心」的東西。它簡單,澄明,乾淨,質樸,超越名相,能春雨潤物般為靈魂提供一種滋養。

有人說,這個時代,是一個眾神缺席的時代,教徒們仍在頂禮摩拜,但被摩拜的神卻不見了。信然。文學的諸種形態仍然存在,但文學精神卻不見了。一種徒有形體而乏精神的僵死,是不能在這個世上永存的。換句話說,時下的小說,已經喪失了一種存在的理由。所以,欲繼續存在下去的小說,必須找到那已經迷失的精神。

當你真正汲取了世界文學中的有益的營養,並以那些偉大作品做參照時,你就會發現中國當代文學的的問題所在。當代文學中充滿了貪婪、仇恨、愚昧的內容,對暴力的嘔歌更是達到了極致。翻開書籍,打開電視,我們總感覺到那些文字正在誘發我們的貪婪慾望,我們總能看到許多殺人屠夫在作家筆下成了英雄。我們很難想像,人類怎麼能將殺害自己同類的人,當成頂禮膜拜的對象。

我曾在跟《上海文學》徐大隆先生有過一個對話,我曾談到了這個問題。我說,這個時代最大的可悲就是,有一些沒有掌握真正的真理的人,去宣揚自己所謂的真理。這些人被稱為哲學家、思想家和作家。判斷這種真理的價值,應當要看他宣揚的真理,是否對整個人類有益。如果一個鼠目寸光的近視眼,只看到眼前的一點兒光明,卻認為自己掌握了宇宙間的真理,並且去拚命地宣揚這種所謂的真理,讓更多的人變成近視眼,從客觀上說,這是一種罪惡。這種罪惡是非常可怕的,它會像瘟疫一樣傳向這個世界。

那麼,什麼東西就不是罪惡呢,就是你所宣揚的東西是一種真正的真理。雖然有人說沒有絕對的真理,實際上有絕對真理,那就是要對整個人類甚至所有生物有益處,無論它講得如何堂皇,但要是對整個人類沒有好處,就絕對不是真理。所以,真理應該有一個基本標準:善,就是要對人類整個群體有好處。

選自《文學朝聖》雪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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