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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來‖致敬詩人:藍馬

《淄博詩人》是2018年創刊的一家微信詩歌刊物。《淄博詩人》自創刊以來,堅持「文本第一,人品第一」,堅持詩歌原創,堅持呈現淄博最優秀的詩人,堅持呈現淄博高品質的詩歌,打造一個真正屬於淄博的詩歌平台。

----------《淄博詩人》

藍馬

淄博詩人

詩人藍馬

藍馬,1956年生,1978年發表作品,1984年第4期在《北大荒》文學開始用筆名藍馬發表作品。1980年被《北大荒》推向詩壇。1988年被淄博市委市政府以專業人才身份引進淄博市文聯文學創作室從事專業文學創作和編輯工作,國家二級作家。在《飛天》《醜小鴨》《詩人》《詩林》《詩刊》《星星》《十月》《詩歌報》《深圳青年報》等報刊發表詩歌數百首。著有詩集《膚色風》《給你》《不老的情歌》《小白鴿的童話世界》《大白話詩選》,散文集《快樂如沙》《門縫看天》,長篇小說《人生筆記》等,現從事圖書出版工作。

愛詩寫詩一輩子,沒有寫出一首好詩,沒有寫出一首自己滿意的詩(只是蹦出幾句好的詩句而已),這是我十分遺憾的。我是詩歌戰場上一名失敗的戰士,可惜我那滔滔江水和狂放的詩情,都寫白瞎了。我沒有成功的經驗,只有失敗的教訓。我期待年輕人寫出好詩,向今天的詩人學習,向今天的詩人致敬!

汪洋(組詩)

1

一切都張開胖胖的手指

如鋼琴上奔跑的白色,如初升

再跨越一步就是野葡萄掉進嘴裡

清風把我吹成電影的慢鏡頭

朝著發癢的視線

同你的高頭之發一起晃動

藍天薄薄的冰層可以壓我們一萬次

但熱膚色的悸動必須與野丁香齊名

不要把身子化為遠歌

把擁抱化為垂手

我擦太陽神,擦水之神

擦天空的高部

黑色的騷動無休止地流浪

艷陽越越,出破壞之光

拿噴射蘇醒之手

蹭人類每一個部位

把慾望高高地擺遍天空

最美的是少女了

讓少女之美在眼前出現一萬次

2

我望著寧靜的黃昏

將無邊的動脈注入汪洋

困惑的亂髮之嶼

慢慢地挺起白色肩胛

那是怎樣地祈禱和搖晃之舉啊

整個大地泛濫成潮

最有生命力的牡樹也不願訴說了

柔軟的身軀展示著黑瀑布的威風

站在大江汛期的夜晚

一群群少女急忙將胸衣脫去

她們以開闊的視線穿透岸邊的柳地

她們最曉得江風怎樣地撞擊前胸

奮力的人群奔向高高的山魂了

無邊的煙塵落滿前胸

那些新生之雨的到來

使田壟和大地一起更新

人們的身軀將無畏地高漲

高漲成最會擁抱的世界之謎

3

那些魚一樣微微前傾的身軀

就要靠近海了

靠近人群簇擁的深海

萬頃波濤之發掀起層層黑浪

在齊腰深的愛慕中被蝙蝠衫高高舞動

世界之瞑推入深遠

人類以其特有的溫馨向前趕海

大幫大幫的燕子驚起遐想之風

在陽光莫名的撫弄下

顯形衣緊緊地蜂擁而去

這時,媽媽的手已無力挽回

只有高高的悸動在天空浪蕩

最不起眼的土地也被人佔領了

她們洒脫脫地出入著

望日升而醒

望日落而瞑

望清泉而浴身

她們的腳步把地球帶動得滾滾而動……

東方,龍的隊伍開始傾移

注深深的礦脈,隆隆的聲音

將幾片殘垣的瓦礫震落

她們依然碰水的溫和

碰花的香郁

碰太陽的金色鍾

4

我風風火火地簇擁起你

簇擁起三月飛天的月夜之神

火是世界之點人是動力

在默默撫摸的幸福中

一片片溯源之水流入人的寬胸

鼓盪微雨震蕩起潮震蕩彪悍

從遠方出出落落的那個凈體

已經告訴人們手為什麼涼了

雲山頂上的那對戀人

飄飄洒洒,以溫順遮住半個天空

我揭開所有的目光

讓人們通過道路走進那裡

時間因為你的神聖而消失了

布滿噪音的心靈出現春天

風可以去,水可以去

憑少女還沒有誕生邪念為你作證

該怎樣刷好潔白色的高牆

讓一群群候鳥煽動季風吹起

你的頭髮當然落上雨後的草香了

你的前胸微微上漲成峰

壯闊,整個世界重新聳動肩胛

在高高起伏的荒叢中

上萬的人群歡聲震天

5

我默默撩起黑色之裙

瘋瘋的雨水半澆在袒露的肩上

從幽谷里爬出的半透明的液體

已經把世界籠罩成雄渾

我的手指仍留有你白色的膚香啊

在大江出汛的夜晚

我們顛倒了那些最不起眼的光芒

保留在失敗的河床里

還有不願死去的嬰兒的躁動

她們急劇不安嗎

她們伸出雙手像失聲痛哭的少女

一種藍藍綠綠的窗帘讓我看不透啊

終於起步的腐質土

閃爍著膚色的壯闊之風

威嚴像生鏽的鐵疙瘩被扔棄了

一群幼芽稚嫩得使人發抖

那該怎樣地敲開那扇小門

讓滿身的熱望像所有的小鳥飛起來

最後進入一種迷宮

我微微地啟動雙唇

一朵玫瑰花悄悄地開放了

蒲松齡故居(組詩)

滿井

滿井於蒲家之東

外溢而溪

周圍翠柳籠蓋為屋

先生終日設茶於此

聽過往行人談狐說鬼

於是有鬼狐自夜殺出

奪走西窗輕叩房門的仙女

你一覺醒來

呵壁自問

不堪怨憤向人間訴說

人間太大,迴音只寥寥數縷

但於你心中

足以溫暖成溪

待月上寒梢

更鼓驚飛牆頭之鳥

你便走入竹間

深深蛙鼓為誰輕擊

硯台上斑駁的指印

至今未變

滿井盈盈

可被小翠濯過孕身

一片發黃的柳葉

自空中瑟瑟而來

引飄飄仙女彈指相戲

是妖非妖

清靈之氣散蕩如韻

就這樣有鬼有神神神鬼鬼至今

可滿井小口緊閉

沒有一點言語

我扣問已久

只有微風盪晚小暈如愁

滿井之唇

後人的唾沫星子

升高八尺

拜石

月懸如吻

飄銀輝之須

石光於陰,石氣裊裊升天

空冥的水處

拜石者將心深入青石

水波如時光淌來淌去

你以影鏤石

靜思其慮

遠處深哲疊出

秀竹清俊,瑟瑟如鶴招魂

今夜煙雨

又被晚蟬濕透

石入心骨

而心已遁於身外

幾卷經書寫明去向

落英飄謝

你敞開僧門

將細碎的疏影淋漓滿地

這虛幻的種子

自此金光燦燦

你口若懸河

將細細經語傳入後人

滿地僧侶

如石永生

蒲公

蒲公搖一葉之扇

於驢畔之心忐忐忑忑

懸月如初

幾縷輕絲飄蕩

蒲公有大學問

雅愛搜神,喜人談鬼

於是總有鬼神蝶飛鳳舞額頭

野妖山精紛紛纏繞青衣

也許夕陽未落

殘血先出

而蒲家之庄綠柳拂拂

蒲老整日於滿井之畔耕耘如墨細土

滿是蒼涼的雙目

鞭及齊天

用一生心酸擰成繩子垂於千古

先哲很苦,凄月煞星

竟有女子飄然清風的滌盪

蒲老滿身落塵有些經受不住

血性發光發熱於舌端

滿目如燦

去仕途之路漫長遙遠

狼骨猙猙

叩遍世間大大小小松門

卻不見柴門輕開

於是整日抱一支老筆

在豆棚瓜架深處

以墨洗心,詼諧玩世

冷淡如僧

靜夜

像濃郁的墨汁滋潤田畝

汪一泓清水

綠葉如旌昭然

傍晚襲來的陰影

漫過西斜小徑悄悄散去

石板歷歷在目

幾曾道人拂過

便那樣地亦真亦幻

徐徐妖氣衝天

僧人蹣跚的塵土遮住布袍

而僧者之目燦若星辰

於佛門的缺口處

幾多遊人拐過牆角

他們咿呀嘆息

如經歷大慈大悲

屋檐雀鴉不語

遁於深處窺望

那懸樑誦讀之經

被香煙扭住

在僧侶的胸前撞成濤聲

他們就這樣將更玄的東西玄起

落得個後人膜拜

每拜都如鞭聲擊心

蒲公墳

你自知三閭氏感而為騷

便有如螢之火心中跳動

極目齊天,捻斷幾莖鬍鬚

你飄若仙人

抱定磐石靜坐如碑

至此,才烽火散

你幻入歷史

走進聊齋志異的墨字之屋

大鬼小鬼依於兩側

明月如盤

有女子嚶嚶啜泣

那時斷時續的聲絲

是你生前殘存心底的珍珠

有多少小徑

就有多少大路

但路邊有鬼

也許鷹虎神過於高大

才引起道士雞鳴焚誦

香煙繚繞掩住自己

只有身旁一葉蒲扇袖塵拂土

自門縫徐徐踏來的月輝

引青巾飄揚潤卒

所有苦沮如墨

一滴滴濺遍古史的衣襟

最後爬滿明哲的虱子

咬住後人不放

齊人在蒲公的墳頭彳亍徘徊

逐漸有群人路北而去

那個犬姦婦人

共老狗與西天漫遊

而留在故里的屐印

絆倒多少男女

他們依欄自熱

至今抬不起頭

給你(組詩)

1

你想把太陽含在嘴裡當糖吃

你不滿意方格般規矩的路

如果你寫字肯定像小鳥嘰喳喳叫

我該怎樣看你呢

我看你最好眼睛貼在眼睛上

我看你最好有小狗為我們把門

春天的草灘上我們扔石子

你扔我一個我扔你一個

我們誰也不欠誰不短誰

大風吹來了

你緊捂著腦袋往我身邊跑

你說再也不走了

你說人和人在一起好

我再也不能看你發瘋了

我要用吻當棉被蓋遍你的全身……

2

你穿著白色的游泳衣站在河岸上

同河岸一起向我招手

世界開始平靜了

平靜得如采蘑菇的小女孩

我們在樹林子里跳過跑過

扯著白蝴蝶的翅膀上下旋飛

在中秋節的夜晚

我們抓著一把把露水往天上拋

天空出現閃閃爍爍的眼睛

後來走向水的世界

水的世界也充滿氣息了

緩緩的波浪像小猴子啃噬我們的皮膚

就這樣我們的皮膚更白更白

你披散著長頭髮在世界奔跑

世界也像剛剛洗過

3

你是一隻藍蜻蜓

在我的心上曬陽光

細細的爪子給心爬出無數條道道

早晨來了

你怕別人看到似的

把心拉上一層窗帘

在飄來盪去的草原上

你不讓小女孩穿著花裙子玩

你不承認蟈蟈的叫聲出自一種本能

你說那只是翅膀的震顫

那個地方爬出一根一根小芽了

高高的深草地隆起一片乳峰

一切都是力、蠕動和雨

把世界打扮得濃濃的與味

4

森林扑打著傍晚的翅膀

空氣流血般地呻吟著

乾裂的思念拍著缺氣的皮球

我用一切搖起皮膚的香味

太陽光隨著喊聲踩出赤道

在沒有撫摸的微笑上

目光生出雨後無數個水泡子

向著你豐滿的躁動

我跺起腳來啃你的心

就這樣地死去

把幻想當作道路塗上色彩

讓憂傷的小黃帽

化作滿天陽光落滿你的頭頂

在樹葉的極高處

有我們留下的狂草筆跡……

5

你是坐在草灘上的女孩子

你坐著用長頭髮遮遍全身

你歪著腦袋好像懷疑世界沒有別人

那麼你該看到晚霞抹到樹梢上

看到老黃牛甩著尾巴轟蚊子

沙灘上的水紋會告訴你海漲潮了

天空那麼藍你也該是藍藍的

海水那麼深你也該是深深的

黑陣陣的山頭有兩隻小鹿在對望

你坐在那裡夕陽有些凝滯了

你坐在那裡地球有些沉重了

你坐在那裡世界像戴一朵花

6

你像一隻白蝴蝶

從遠方靜靜地飄來

不在旗杆上落落腳

也不在柳叢中站一站

就一直朝我身上飛

我把全身都伸出手

用所有的心思為你獻花

最後抓一把把雨

在你的身上洗澡

世界都吃得飽飽的

大眼睛也乾淨凈

你用小手輕輕拍花貓咪

有你在世界什麼都不哭……

後記

詩人夢璇兩次誠懇約詩,我無法拒絕,所以只好紅著老臉匆忙拿出幾首詩來,全當完成作業。這也是我第一次在網路上發詩,所以寫個後記說幾句話。

我寫詩不是一首一首地寫,而是一堆一堆地寫,一片一片地寫,一個世界一個世界地寫。來了情緒就寫透,寫夠。以上的幾組詩,就是從我幾個情緒中拿出來的。當然每個情緒都是一個世界,一個審美。我應該銷聲匿跡於詩壇,一個詩人的生命,就是創作的生命,我沒有好詩,就不要以詩的名譽出現。記得我的同事——曾因一部《古城青史》而轟動一時的作家王厚選先生,曾經和我說過這樣一句話:「樹是有大有小的,是大樹把它栽到山底也能長成大樹,是小樹你把它種到山頂,怎麼澆水施肥也是小樹。」二十多年前隨口一說的話,我至今不忘。我只是一棵小樹,妄想長高是不可能的。我親身經歷過我身邊的一個作家,為了文學是「家破人亡」的。我雖無才卻愛詩如命,我是用「命」寫過詩的。但當我或許還有一步之遙就到達山頂的時候,我卻急匆匆收兵,離詩而去。但我還是詩的孩子,我還寫詩——但我今天所寫的詩與往日截然不同——我只是隨手一寫,隨手一扔,那只是我詩心跳動的一點顫音。當然,在文學的大家族中我最關心的還是詩,我最愛談的還是詩,每當談起詩來,我是那麼忘我和激動。只要這個世界還有星星,我就永遠和詩歌在一起!

——藍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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