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中的佛國狂想——敦煌漫遊隨想記
[傳統村落微信第111期]
一次敦煌之旅，一篇遊記隨筆。作者向大家展示了她眼中「佛國」無盡的浪漫與想像力，同時，推薦了一種足不出戶即可遍訪敦煌的「數字敦煌」神遊方式，並結合傳統村落數字博物館展望了遺產的數字化展示前景。
第一次知道敦煌是通過余秋雨的散文《道士塔》。文章裡面沒有怎麼正面描述敦煌遺產的價值，但是在作者痛心疾首批判王圓簶愚昧和西方冒險家貪婪的語言背後，大概可以想像敦煌遺產的珍貴。再次被敦煌吸引，則是從某篇文章裡面了解到，三毛來到敦煌莫高窟，驚鴻一瞥，彷彿回到了故鄉，告訴同行的夥伴，她死後要葬在這裡。至此，敦煌對我來說，就像字面上的意思，有了盛大而輝煌的想像。
敦煌莫高窟壁畫（數字敦煌網站截圖）
2017年底，終於，我有幸借著考察的機會，來到了敦煌，來到了莫高窟。一幅幅壁畫，一座座泥塑，向我展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佛國景象。涅槃窟里的佛像體形優美，神態自在，嘴角噙笑，讓人看著不禁想要悟出點兒什麼，具體是什麼則「不可說」。滿壁風動的飛天窟一面是寶雨圖，漫天絲帶系著精緻珠寶，一面是各類樂器隨絲帶在風中不奏而鳴。祥雲托著許多「天空之城」，讓我不禁懷疑宮崎駿的創作靈感莫非來自這裡？這一幅幅「佛國狂想」帶給我震撼，不禁驚嘆祖先竟有這樣無比浪漫的想像力，也終於理解了先人的「愛」與「恨」。「愛」是愛著這一片佛國凈土、藝術天堂；「恨」則是恨著曾經我們卻不夠珍視，使得這樣寶貴的遺產被破壞、被騙取而散落異鄉。
敦煌莫高窟外（賈萌攝）
敦煌藝術是集建築、彩塑、壁畫於一體的綜合藝術，是我國的佛教藝術瑰寶，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同時，透過壁畫、題字、敦煌遺書等，我們也得以窺探歷史上的社會生活細節。可遺憾的是，敦煌遺產那麼重要，那麼珍貴，卻又那麼脆弱。且不提歷史上的各種人為破壞，即使是在受到專門機構保護的今天，由於每年大量的遊客參觀，敦煌壁畫顏料受光，在空氣中發生氧化作用，也在迅速地發生變化，甚至消失。
值得慶幸的是，國家對敦煌文化遺產保護的力度不斷增大。從過去的文物守護、搶救性保護到今天的科學保護，敦煌遺產保護取得了跨越式的進步。
敦煌數字展示中心的球形巨幕廳（圖片來自網路）
敦煌研究院從1993年開始進行「敦煌壁畫計算機存儲和管理系統研究」，是我國最早進行數字化保護工作的單位之一。採用數字化技術，不僅能夠實現遺產及其歷史信息的有效保存，還有利於進行進一步的研究、修復和展示。同時，通過虛擬交互技術，也有效解決了文化保護與利用的難題，緩解了旅遊熱潮與文化保護之間的矛盾。對遊客來說，高精度的展示、精美的畫面剪輯、詳細的解說也帶來了較好的參與體驗感，調動了觀眾的探索求知慾，增加了文化遺產的吸引力，也加強了人們對文化遺產的保護意識。另外，數字化敦煌還具有文物回歸的意義。採用數字化的技術，可以將流失國外的文物彙集到一起恢復，保持敦煌文化遺產的完整性。
今天，除了參觀實體洞窟帶給來的美的享受，我們還可以躺在敦煌數字展示中心的球形巨幕廳里觀賞莫高窟壁畫講解視頻，獲得全身心的愉悅。精美的壁畫、雕塑通過數字化技術，藉助計算機建模，可以放大、近距離接觸，配上恢宏的音樂與精心編排的解說，帶領我們穿越時光隧道，回到千年以前，感受敦煌遺產的文化藝術魅力。
敦煌數字展示中心鳥瞰（圖片來自網路）
不僅如此，我們還可以打開「數字敦煌」的官網，近距離瀏覽10個不同朝代的30個洞窟，4430平米的經典壁畫，點一點滑鼠可以放大，精度達300dpi以上。在敦煌參觀時無緣得見的壁畫和雕塑，卻可以隨時隨地通過互聯網瀏覽，而且看得更為清晰，可盡情鑒賞。
敦煌莫高窟全景漫遊（「數字敦煌」網站截圖）
採用數字化技術進行遺產保護，也體現了文化與科技的融合與互相滲透。科技的發明和進步可以應用在文化藝術想像與創造的保護利用上。我不禁聯想到，在自己從事的鄉村遺產保護利用的工作中，可以採用什麼樣的數字技術呢？
2017年2月底，國家住建部發布了建設中國傳統村落數字博物館的通知。據介紹，中國傳統村落數字博物館分為綜合館和村落館。綜合館將展示中國傳統村落整體歷史、文化、藝術、科學等價值，村落館則逐個展示建館的傳統村落全貌。村落館中「展品」即為各個村落，包含相關文字、照片、分布圖、航拍照片、空-地組合360全景漫遊等。中國傳統村落數字博物館的建設，將更好地展示優秀傳統村落文化遺產，讓人們足不出戶就能了解傳統村落，與村落互動，共同參與村落的保護髮展。
中國傳統村落爨底下村
帶著對傳統村落數字博物館的好奇，我打開了「微景天下」的網站。這是一個利用全景和三維重建技術，呈現VR實景漫遊的技術平台。打開網頁，就可以暢遊中國傳統村落了。山水林田、街巷屋舍、一景一物無不呈現於眼前，讓人盡可以舒舒服服躺在椅子上進行「神遊」。對於遺產保護從業者來說，也省下一些跑到實地進行調研測繪的時間和金錢，節約了成本。並且，用戶可以在網站上不斷提交補充內容，使村落的信息越來越豐富，也促進了全社會對傳統村落的保護與發展的參與。
安徽祁門縣歷口鎮歷溪村全景漫遊（「微景天下」網站截圖）
可見，不管是文物單體還是聚落遺產，都可以通過採用先進的科學技術與正確的文物保護理念，構建多元化與智能化的數字資源庫，通過互聯網進行全球共享，為我國文化遺產的長久永存、永續利用提供基礎和保障。這是一項具有重大意義的社會工程，值得我們關注和期待。
責任編輯：覃江義、李君潔
美術編輯：陳欣然
我們致力於傳統村落的保護與研究，期待您能與我們共同關注中國傳統村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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