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禪詩賞: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詩佛」王維禪詩中的特殊意象
王維(圖:網路)
王維是唐朝著名詩人、畫家,字摩詰,號摩詰居士。王維參禪悟理,學庄信道,精通詩、書、畫、音樂等,有「詩佛」之稱。
王維有很多詩清冷幽邃,遠離塵世,充滿禪意,山水意境已超出一般平淡自然的美學,而進入一種宗教的境界,這正是王維佛學修養的體現。這裡有幾首禪詩可觀一二。
(攝影:慧德)
《中南別業》
中歲頗好道,晚家南山陲。
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一聯最為著名,行至流水的盡頭,坐起觀閑雲飄散。想像一幅這樣的畫面,詩人躺在一隻烏篷船上,在開滿荷花的池塘中隨著水流靜靜飄蕩,耳邊是水中魚群互相追逐破水而出的嘻戲聲,風中是由遠及近點點暈染的荷香綻放,當小船在流水的盡頭停下,睜開雙眼,天上的白雲在慵懶地翻轉飄散。
要參禪悟道,總有無路可走的時候,這時候要放下追尋之心,歇下腳來,智慧就在心中升起。王維將禪意融於自然風景中,顯得格外空靈蘊藉,自有一番別樣的美感。
(攝影:果明)
《鹿柴》
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
返景入深林,復照青苔上。
廣闊的山林,在蕭瑟的晚風中顯得格外寂寥,詩人獨自坐在密林中,耳邊似有「人語」切切,「人語」在空山無人的背景里若真若幻,跫然而響,杳然而逝。一切如夢似幻,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當黃昏的太陽穿過層層密林,照在青苔之上時,一切又歸於靜止和寂滅。
這才是永恆。
(攝影:妙雨)
《輞川集·南垞》
輕舟南垞去,北垞淼難即。
隔浦望人家,遙遙不相識。
輕舟向南垞划去,再回頭看北垞的時候,突然發現剛才認識的人,一起聊天的人,一起吃飯的人,感覺很陌生。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早晚有一天,無論多親密的人都會變成陌生人。如果我們將來在輪迴中再次相遇,我們還能記得彼此之間的愛戀,彼此之間的溫暖嗎?再親密的人也終會陌生,然後失散在輪迴的宿命里。看似是寫剎那之間陌生的心理體驗,實際上卻是在寫禪語。
(攝影:慧德)
《辛夷塢》
木末芙蓉花,山中發紅萼。
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
山中的芙蓉花,開了又落,落了又開。落了一地芬芳也好,被雨打風吹變得殘破不堪也罷。寂靜的深林山澗並沒有人來欣賞她的燦爛嬌艷,也沒有人來惋惜她的零落成泥。彷彿這浩浩湯湯的天地間只有這一株芙蓉花開。
整首詩,隱去了詩人旁觀者的角度,彷彿詩人自己也化身成為那山林間的芙蓉,「我」隱去之後,山便是山,水還是水,人與自然物我兩忘,不分彼此。在作為一株花的時候,生命的意義就是開花凋謝,如此反覆。而那些作為人的名利、功名、痛苦、哀傷,在此刻變得不再重要。這是一種境界,也是一種禪意。
(攝影:妙靜)
《過香積寺》
不知香積寺,數里入雲峰。
古木無人徑,深山何處鐘?
泉聲咽危石,日色冷青松。
薄暮空潭曲,安禪制毒龍。
這首詩表面上寫的是詩人尋訪香積寺,尋而不得。實際上講的是不能參透禪機,正處於迷茫中。但是,當山中傳來陣陣鐘聲時,詩人頓時了悟,通往古寺的路也就出現。
詩人在去寺廟的路上,看到泉水幽咽而不響,日光冷而不熱,石肅穆,松冷寂。但是當詩人走到寺廟外面安禪的時候,內心的一切雜念早已消除殆盡,古鐘聲聲,撫慰凈化人心。求禪是求一份清靜,也是求一條通向正途的道路。
編輯:妙月 責任編輯:王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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