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鳳人間仙草

最新 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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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

雲水禪心

李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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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仙草

文/劉春鳳

伴著春天的腳步，草長鶯飛，各種各樣的野菜也在野外誘惑著我，「白蒿麥飯」最讓我垂涎。連我自己都很難說清楚，這神奇的綠色究竟是什麼在吸引著我，帶著苦味的清香，有著田野的溫度一直沁潤著我。

農曆正月中下旬到二月中上旬，在農村這片土地上，正是挑挖野菜的最好時機。新始開端，白蒿是味蕾的使者，迎春花是視覺的先行，勤勞的母親們總是將這最早的春訊帶回家，白蒿，薺菜，灰灰菜，蒲公英，豆瓣，刺筋菜……一波接一波，跟著氣候而來的野菜，滿桌的綠亮了眼，滿地忙活了一群追尋記憶的人。

在此情此景中，我靜靜的思想，思那長留心間的記憶，想著那年那月的成長，鄉間的小路邊，有能吃食的野菜，有能換錢的藥材，一般都是「豬耳朵」多些，春風拂過就瘋長的麥苗地里，無論小片或大片麥地，放眼望去，碧草青青，綠色盈盈，偶爾有一片空地也是留給季節的莊稼地，幾個想玩耍的丫頭，一人提著個小竹籠，拿把小鐵鏟，嘻戲跳躍著，活脫脫的「梁秋燕」去挑野菜，在麥苗稠密的情況下，小心翼翼的尋找能吃的野菜，片刻功夫就夠一家人下午的下飯菜。母親把挑回的野菜，用開水焯一下，過涼水浸泡，減弱苦味，控水涼拌，紅油辣椒柿子醋，就著黃澄澄的玉米粥，白蒿疙瘩，薺菜餃子，刺筋面（把刺筋野菜開水焯過，切碎用鹽揉搓和麵粉糅合成麵糰，擀麵切片）母親總能做出萬千誘惑的美味。緣何我如此深情，皆因那漫天遍野的綠佔據了心，入深了眼。

在那遙遠的時代里，春節過後的年月，是青黃不接的貧瘠，冬藏的蔬菜物質漸殆，紅白蘿蔔大白菜也漸失光澤，此時，上天眷顧生活塵世的人們，給大地灑下救命的仙草，於是，一切又都鮮活了，母親將孩子不愛的白蒿（茵陳），孩子們吃不了這有著獨特苦味的中藥香，母親就將其和麵粉相拌，加水適量，蒸成「疙瘩」（麥飯）放蒜末，蔥絲，紅辣椒，椒油潑之，自然味美，充饑且益於身體養生。

人往往都是這樣，身臨其境的感覺與多年之後回味的感覺，是大相徑庭的，肚皮缺油水時，見不得那滿眼滿嘴的素綠，吃到肚子里走個過程，撥節風一樣成長的娃娃們，是受不了的，我最深的記憶就是干鹹菜，乾鮮菠菜，各種野菜，家裡篩子，簸箕，席子全是曬的綠，吃得嘴裡感覺至今為止都是鹹鹹的苦苦的田野香，有時都懷疑自己個子是如何長這麼高。心裡彆扭著母親那一碗面片里就是一個綠菜白面片，以致我多年不喜吃面，是傷了脾胃還是傷了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