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年打光2000輛戰車!敘軍以慘重代價學會反游擊作戰
2011年局勢惡化後,敘利亞境內爆發的大部分戰鬥都是圍繞城鎮所展開的巷戰或周邊郊區爭奪戰,雙方參戰兵力不多,烈度也普遍較低,而這與半個世紀以來(從1967年第3次中東戰爭算起)敘軍長期準備的數百乃至上千輛坦克對決的機械化戰爭相去甚遠。
面對飄忽不定、化整為零且經常打了就跑的反對派武裝,笨拙的敘軍機械化部隊總是在宛如迷宮的城鎮里被動挨打、疲於奔命。
特別是敘軍的坦克和裝甲車由於視野狹窄(車長或駕駛員探出身觀察很危險),導致坦克在逼仄、曲折的城鎮道路中行動遲緩,往往很難觀察到側後和高處的敵方反坦克火力點,再加上車載主炮仰角較低不適合對建築物實施近距火力壓制,結果屢遭佔據制高點的對手用反坦克導彈或RPG「爆頭」暗算。
據統計內戰爆發後頭4年敘軍就損失了大約2000輛戰車(包括坦克、步戰車、裝甲輸送車、自行火炮、裝甲推土機等),其中各型主戰坦克損毀近700輛,最慘的時候敘軍1個月就有上百輛坦克、裝甲車被擊傷、擊毀,而戰鬥中一旦己方戰車被幹掉,經常會引發跟隨進攻的敘軍步兵意志崩潰、倉皇敗退。
危急時刻幸虧幾個鐵杆盟友力挺,敘政府軍才得以稍加喘息並重振旗鼓,開始學習、探索和運用新的技戰術對付反對派武裝。敘軍最早的「老師」是伊朗革命衛隊和黎巴嫩真主黨武裝(最多時有1萬人在敘境內參戰),後者從2015年開始幫助敘軍開展巷戰訓練,向其傳授2006年反擊以色列入侵時獲取的寶貴戰鬥經驗。
正是從那時起,敘軍逐漸掌握並摸索出一套對付複雜城市環境下敵方隱藏目標與游擊戰的有效打法,具體來講包括派遣精幹人員和使用伊朗援助的輕型無人機偵察敵情、部署狙擊手壓制敵火力點和牽制小股敵人、派遣戰鬥工兵清除爆炸物(簡易炸彈和地雷)、加強反間保密工作等。
不過,真主黨武裝畢竟是一支脫胎於游擊隊的非正規軍事力量,其對於現代化戰爭中的地空、步坦、步火(前沿步兵與炮火支援)協同比較陌生,而補上這堂課顯然要靠「段位」更高的「老師」來幫忙。
東古塔之戰期間俄軍顧問與敘軍官兵在交談
2016年,大批俄羅斯軍事顧問被派駐至敘軍各級單位,據稱敘軍每架滿載突擊隊員的直升機、每支獨當一面的機械化部隊都「伴隨」有1至2名俄軍顧問,後者不僅向敘軍傳授從車臣戰爭、俄格衝突、東烏衝突中用無數鮮血生命換來的實戰經驗,還經常親臨火線與敘軍基層指揮員商討作戰部署、提供建議,甚至在必要時直接下達命令或抄起武器參加戰鬥。
有資料顯示,俄軍還直接參与了2支敘軍新銳力量(都是2016年才成立)——海軍陸戰團(編入共和國衛隊103突擊旅麾下)和第4集團軍的組建、訓練及指揮工作。例如2016年3至9月,俄軍顧問花費半年時間完成了對1000名敘海軍陸戰隊員的訓練任務。
而第4集團軍雖因戰果不佳而被認為「辜負了莫斯科的期望」,但通過俄軍教官的辛勤努力還是成功地將一幫烏合之眾(既有被打殘的共和國衛隊,也有散漫慣了的地方民兵)鍛造成一支「有組織、有紀律的武裝力量」,取得這樣的成績在山頭派系林立、內部勾心鬥角的敘政府軍中實屬不易。
就這樣在盟友幫助下,隨著敘軍戰術協同能力逐漸提高,以及重型裝備普遍加裝反應裝甲模塊、裝甲裙側板和波浪式瓦狀防護板,從2016年起敘軍坦克、步戰車的損失開始直線下降,敘軍官兵的傷亡也明顯減少。
而2018年2月下旬至4月上旬的東古塔大戰堪稱對近年來敘軍改革、整訓效果的一輪「摸底測試」。此役中,以「老虎部隊」和第4裝甲師為首的敘軍參戰部隊採納俄羅斯和伊朗軍事顧問的意見,運用新戰術擊破了東古塔守敵賴以頑抗的反坦克火力體系,打出了近1:5的交換比——敘軍傷亡約3000人,反對派武裝則損失(斃傷俘)達1.5萬之眾(詳情可參見《東古塔之戰雙方損失多大?叛軍傷亡1.5萬每天打光1個營》)。
有資料顯示,東古塔反對派武裝主要裝備2類反裝甲火器——第2代反坦克導彈(ATGM)和無制導的RPG火箭。其中,反坦克導彈在超過500米的相對開闊地域打擊效果最好(300米以內沒啥準頭),RPG則在200米以內的巷戰條件下威力發揮最充分。
需要說明的是東古塔戰場地理環境比較特殊——反對派武裝都據守在堅固設防的城鎮和鄉村裡,這些城鎮、村莊相互距離僅1至2公里,中間大多是開闊、平整的農田。在這種地形下,敘軍如果盲目沿用中東戰爭時期「裝甲集群正面衝鋒」的老套打法,勢必會讓對手像開瓶蓋一樣用導彈把己方坦克挨個敲掉。
對此「老虎部隊」採取的破解之策就是「尋找敵方軟肋猛攻一點,迅速爭得主動權而不給對手喘息之機」。當其計劃穿越開闊地進攻某座城鎮時,首先會用無人機偵察並找到對手防線上的疏漏、薄弱之處(稱為「缺口」),然後將擔負「開路先鋒+敢死隊」任務的坦克群(都是防護力較強、性能較先進的T-72改進型或T-90A)分成2撥,在己方火力、煙幕或夜色掩護下從不同方向快速逼近「缺口」。
前文提到開闊地寬僅1至2公里,按照T-72和T-90的速度跑完這點路只需短短几分鐘,等到敘軍坦克距離「缺口」100至200米處並佔據相對安全的有利位置(比如土堆、圍牆)後,就通過無人機回傳的情報對敵方火力點(特別是反坦克小組)進行壓制。
等到這個時候,緩過神來的反對派武裝再想用反坦克導彈攔截已然錯失良機,而拿RPG去打「皮糙肉厚」的敘軍坦克更是枉然,何況這麼干還會瞬間暴露自己的位置。
與此同時負責火力覆蓋的敘軍火箭炮、TOS-1A噴火坦克、240毫米重型迫擊炮和UR-77「隕石」火箭掃雷車也沒閑著,他們專註於摧毀敵方核心防禦工事、集火殺傷對手有生力量,而敘軍戰機和炮兵則會阻斷來援之敵。
說到空中支援,俄敘空軍其實是有戰場分工的,還以東古塔之戰為例——敘軍戰機主要負責對一線部隊實施近距支援,俄空天軍則負責搜尋、摧毀位於敵縱深區域的兵營、隧道、彈藥庫、指揮所以及正在集結的部隊和重型裝備(包括炮兵陣地),這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夠解釋為何近年來被擊落的俄軍戰機飛行員跳傘後總是深陷敵方重圍。
排在裝甲兵、炮兵和空軍之後出場的才是敘軍步兵,他們在己方坦克、步戰車、ZSU-23-4「石勒喀河」自行高炮和裝甲推土機掩護下沖入城鎮或村莊內掃蕩殘敵(特別是敵方狙擊手和反坦克火力點)、清除爆炸物並設立防禦前哨和通信站,以確保後續滿載彈藥輜重的無防護後勤、醫療車隊到來時安全無虞。
值得一提的是,敘軍「老虎部隊」等精銳力量還廣泛裝備了夜視器材,其在東古塔戰場上經常發起「星光攻勢」並多次挫敗對手的夜襲企圖,創造了短短2周就收複數十座鄉村、城鎮的驕人戰績,而該部只損失了5輛坦克和裝甲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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