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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紀歐洲:神權時代

在這紛爭與黑暗的時代,竟然孕育出一個龐然大物——羅馬教廷。在西羅馬時期,羅馬主教還是很不得志的,完全看皇帝的臉色行事,終日小心謹慎地伺候著。在墨洛溫、加洛林王朝,羅馬教廷依然是帝王們的跟班,以討主人歡心,爭取優惠政策。當羅馬政權瓦解、蠻族兵士橫行、百姓無依無靠的時候,基佐說:「主教們是城鎮里的天然首腦,他們管理每個城市的人民,他們在蠻族面前代表人民,他們在城裡是人民的行政長官,在外面又是人民的保護人。因此教士都是深深紮根於地方自治制度的,就是說紮根於羅馬社會的一切殘餘物之中。但不久,他們又把根伸到其他方面。主教們都變成了蠻族君王的顧問,他們向後者建議,對被征服人民應如何行事,為了成為羅馬皇帝的繼承人又應採取什麼方針。他們遠比剛從日耳曼來的蠻族經驗豐富,政治上也遠為聰明。他們酷愛權利,他們已習慣於靠權力來辦事來獲利。」他們為墨洛溫王朝的開國之君克洛維舉行加冕儀式,並且為克洛維創造「神鳥帶來神油」的超級神話。他們既幫國君們穩定民心,又神話國君,國君沒有理由不給他們好臉色。

羅馬教廷最成功的賭博,莫過於出賣前主人墨洛溫王朝。

教廷在最困難的時刻,費盡心思幫助墨洛溫王朝的宮相丕平篡位,拋棄尊嚴為丕平的兒子查理戴上皇冠。

伏爾泰笑道:「斯蒂芬教皇並不限於為丕平舉行加冕儀式,他還規定法國人永遠不得擁立另一家族的人為王,否則給予絕罰。這位主教在他自己被趕出祖國而在異鄉求告的時候,卻敢於發號施令,因為他擁有權威,足以保障丕平的權力。而丕平為了牢牢地享有不該他享有的東西,也把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讓給了教皇。」

投桃報李,丕平率軍驅逐教皇的敵人,將所得地盤轉送給教廷,並授予教廷在西歐的精神領袖地位和羅馬公爵頭銜。

世俗君主們深知,只要教廷願意神化自己,自己就應該神化教廷,因為神化教廷就是在神化自己。

斯蒂芬親吻了丕平的腳,丕平之子查理親吻了斯蒂芬的腳,於是,雙方都是神了。

查理不知道,他與父親接力捧出來的神,後來做了害死自己的兒子虔誠者路易的幫凶,整垮了他們辛苦創建的帝國。

如此這般,羅馬教廷順利地消滅了各地的原始宗教,造就了天主教一統西歐的神話。當騎士授甲禮儀也基督教化時,羅馬教廷就成了西歐真正的精神領袖,西歐的三個等級形成了。用教士的話說,「有人祈禱,有人戰鬥,還需有人勞作。此三者為一整體,不可分離」。專司祈禱的教士是與神溝通、受神管理的,當然是最高等級;維持世俗社會秩序的戰鬥者,自然是第二等級;剩下的人便是第三等級。這並非教士一家之言,而是文盲歐洲的共識。

國王賞賜土地、大小貴族捐贈土地給教會,成了家常便飯。「在中世紀的各種機構中,再也沒有比寺院享受著更大的公眾崇拜。所以,寺院在建立時,通常是獲得大量的基金的贈與。幹得斯亥莫女修道院,即薩克森族所偏愛的團體,在956年開創時,獲得了一萬一千處莊園的捐贈……」湯普遜說,「禿頭查理曾賜給阿維那寺院一千一百五十座莊園,來維持四十個尼姑和二十個牧師的生活。」

人一闊,臉就變。

對於在自家莊園上耕種的農奴,主教們毫不猶豫地擺出了領主的架勢來。湯普遜指出:「在解放奴隸和釋放農奴方面,教會是社會中最保守的分子。幾乎所有大批解放農奴的事件,都是由世俗領主而不是由宗教領主所做的。找不到例子可說明寺院曾釋放過大批農奴。」不僅如此,馬克?布洛赫說,為了顯示和維護教士團隊的高貴血統,「在各個地方,某些大宗教團體過去一直拒絕奴隸出身的聖職申請者,它們也只是在這方面表現出貴族精神,然而,現在它們決定接納他們,條件為他們是貴族等級的後代。」就是說,西歐的普通百姓沒有出家當和尚的資格。對於下賤的第三等級,教會已沒有絲毫憐憫之心。1375年,義大利一帶鬧饑荒,而教皇國里糧食豐裕,周邊各地紛紛求援,格里高利六世卻聲稱自己的糧食也很緊張。餓急眼了的佛羅倫薩人索性拿起武器發動「小麥戰爭」,闖進教皇國強奪了大批糧食。

為了斂財,教廷幾乎是不擇手段:

被任命為主教、修道院長,要給教皇的使徒交錢;被任命大主教,要交任命費——因教區肥瘦不同而繳費標準不同;

正式就職時要繳納任職費;

任職的第一年,要繳納「初熟之果」——擔任主教的第一年的全部收入;接受教皇的訓令要繳納手續費;

教皇直接保護下的教區要繳納免役費;

各教區都要繳納收入的10%,即什一稅;

各教區都要繳納巡遊費,作為教皇巡視的經費;

還有什麼教產稅、定期贈禮、空額費......

教廷還開礦山,辦商品交易市場,請「威尼斯商人」為他們理財。

後來,教廷乾脆公開出賣教職,出售「贖罪券」——只要買了這玩意兒,殺人放火也可以上天堂。

在中世紀歐洲,最最最有錢的,就是羅馬教廷。

教廷實現了華麗轉身,脫胎換骨,不再是國王的小跟班。「教廷固然首先是個精神組織,但它也是由一個國際社會組成的國際性國家,它的最高執政者是教士,也是君主。主教們和修道院院長們也是政治統治者,因為他們享有類似世俗王公們形式的那些統治權。此外,教廷也擁有巨大的財富,表現為捐贈的土地、市場特權、鑄幣權以及由主教團或修道院的居民經商的商店。教廷向修道院、領地和教士們徵收的歲收如此之大,使它成為全歐洲最大最富的收稅者、最大的財政機構和最富有的銀行家。」就此,教廷成為西歐強大的政治和軍事力量。馬克?布洛赫說:「教士在很大程度上構成一個合法等級……在財富、權力和指揮能力上,這些教會大領主相當於最大的軍事貴族。」

十字軍東征開始了。在文盲世界,精神領袖的號召力是無窮的。伊斯蘭教興起後,穆斯林對生活在阿拉伯世界的基督徒以及基督教堂,都十分寬容。「耶路撒冷教長狄奧西多,在869年寫給君士坦丁堡的同僚易格拉提阿的信里,讚揚了薩拉森人的寬大政策,因為他們准許基督徒建造教堂並依照他們的法律過活。」歐洲基督徒到耶路撒冷「朝聖」,也暢通無阻。

隨著在蠻荒歐洲的成功,教廷的征服欲不斷膨脹,他們宣稱聖城正在被穆斯林蹂躪,中東的基督徒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呼籲西歐的貴族和農奴團結起來,打到中東去,解放基督徒,殺光搶光穆斯林。

「最野蠻又最貧困的」西歐貴族和農奴,也自以為生活在天堂,紛紛義憤填膺地摩拳擦掌。許多人賤賣全部家產換取路費,拖家帶口地參加「聖戰」去了。「這些農民軍隊沒有一隊曾經到達耶路撒冷那裡。這隊伍由於貧困、疾病和毆鬥,在到達君士坦丁堡之前,已死傷很多。這些可憐隊伍的殘餘分子,又由於飢餓和土耳其人的進攻,大部分死在小亞細亞。」隨後,變賣領地拉起武裝的騎士也踏上了征途。這就是發生在1095年前後的第一次十字軍東征。

死人?和三十年戰爭相比,十字軍戰爭也許不算什麼

持續了兩個世紀的十字軍東征使歐洲餓死、凍死、病死、戰死者達300萬之眾,教會在這場戰爭中大發橫財:在基督徒舉家「東征」急需路費時,教會以超低價收購他們的土地家產;十字軍搶奪的穆斯林財寶,絡繹不絕地運進了羅馬教廷的倉庫;騎士國更成了教皇的私產。

為了拓展和保護自己在西歐的生存空間,教廷堅持兩手抓,兩手都要硬,一邊以「絕罰」的精神武器對付天主教徒,一邊建設自己的軍事力量。它與神聖羅馬帝國交過手,與強國法國打過仗,更不用說欺負弱者了。至於處死異端、阻礙科技進步之類的事情,那就更不用多說了。

教廷玩過頭了。終於,信奉天主教的君主們,開始推行宗教國家化。「教皇雖然在另半個基督教世界被視為教父,但他的一些兒女有時也理直氣壯對其進行反抗……路易十四在位期間,這種手段使法國的風尚產生的重大變化之一,就是修道士們全都開始樹立一種堅定的信念,即他們首先是國王的臣民,然後才是教皇的奴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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