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斑馬,斑馬
斑馬,斑馬
安和橋北
宋冬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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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時光的碗
我知道,每個人都有逃不開的命運,就像我無法離開草原一樣。只有離去了,才成為別人的詩歌,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吟唱。
「斑馬,斑馬,你不要睡著了,再給我看看你受傷的尾巴......斑馬,斑馬,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個只會歌唱的傻瓜......」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只會歌唱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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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那一隻斑馬。
我叫斑馬,不知道姓什麼,
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叫斑馬。
這是人類給我取的名字,就像她們一樣愚蠢。
可時間長了,慢慢我也就習慣了,
叫著叫著,有一天我突然發現,
這名字也不錯,我有點愛上它了。
斑馬,斑馬,我是來自非洲草原一隻快樂的斑馬。
我每天的生活,除了吃草喝水,
就是追逐、追逐,
直到太陽下了山,才停下追逐的腳步進入夢鄉。
這一成不變的生活就是我的全部,
從未想過改變,也從未走出草原半步。
直到有一天,我受傷的尾巴和心告訴我,
草原就是你無法逃脫的命運,我還是不相信。
我分明看見夕陽下,
一隻只動物的生命在人類的相機里變成了剪影,
以另一種方式活著,
我才明白,我告別家鄉的時候到了。
我願做一隻孤獨而憂鬱的斑馬。
我從草原中央向西行的時候,
是人類說的一個叫冬季的季節。
我不知道冬季是什麼,
在我的記憶里,一年裡除了炎熱,還是炎熱。
偶爾的雨季,就像沒有故事的人那些悲傷的眼淚,
硬擠下幾滴,也很快就被歲月的風吹乾。
我告別了族群,告別了過往,
敏感而怯懦地向著一片看不見的未來出發。
鷗,斑馬,斑馬,我就要成為一隻孤獨的斑馬。
鷗,危險,危險,我是否也會成為一隻憂鬱的斑馬。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不停地往前走,往西走,
因為他們說,西邊除了草原,還有一片我未曾見過的世界。
我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一隻羚羊。
在遭遇過幾次獵豹的襲擊,還有獅子的撕咬後,
我受傷了,
我失去了可愛的尾巴,還有小半個屁股。
那一天,慶幸自己逃脫後,
我獨自坐在一個叫溪水的河岸邊默默流淚,
我想到了我的族群,
想到了夥伴們的追逐,還有落日的寧靜。
當我想到自己周身完美的花紋在屁股上缺了一塊的時候,
悲傷像止不住的閃電再次襲擊了我,
我嚎啕痛哭起來。
我的哭聲驚動了四周,
長頸鹿、河馬、犀牛、還有很多未曾見過的動物都被我驚動了。
可它們只是冷漠地抬頭看了一眼我,又默默地低下頭打算睡了。
難道屁股被咬了不痛嗎?你們就不會痛嗎?冷漠,冷漠啊,這世界!可悲的動物們!
哦,可是......可是我忘了,
被咬的屁股的確不是它們的,它們有理由不痛,不理我。
一想到這,我倒有些心安了,
可劇烈的疼痛讓我撕心裂肺難以忍受......
睡夢中,我感覺到屁股上有一陣陣的溫熱,
我睜開眼,發現一隻羚羊正舔著我流血的傷口。
噓,別動。唾液是可以止血的,止住血你就不痛了。我媽媽告訴我的。
哦,天使,從天而降的天使,
給我帶來了溫暖,也帶來了力量與希望。
只是,我拿什麼回報你,陌生的羚羊。
隨後的半個月里,
這隻可愛的羚羊始終陪伴著我,
走過風景,走過雨季,走過彼此的過去。
我發現,我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它。
再見了,受傷的尾巴。
可是,可是故事的結局總是那麼的意外與冰冷。
羚羊說,你錯把善良當成了愛情。
不是善良,是日久生情、悄然而至的愛情啊。
可是......我是羚羊,你是斑馬。我們註定無法相愛的。
......
雨季終於來臨。我心裡的雨幾乎淹沒了整個世界。
我無法從泥潭走出來,
我甚至覺得,這一輩子也無法從中走出來。
淚流滿面。
幾乎半年的時間,我始終在四周徘徊,
希望能再看見它,可是,從此我再也沒有見過這隻可愛的羚羊。
有一天,犀牛大哥叫住我,說:
你知道長頸鹿為什麼長著那麼長脖子嗎?
不知道。
因為它幻想著有一天能吃到月亮。
這說明了什麼?
沒什麼。
那你為什麼告訴我?
只是告訴你而已。繼續上路吧,你會發現生活的。
我不明白。可是,我好像又懂一些。
我的心似乎沒那麼痛了,我屁股上的傷口也癒合了,
只是我的尾巴,永遠也長不出來了。
再見了,受傷的尾巴。
寫下這段故事的時間,後來我才知道,是我走到非洲邊境線附近的時候。若干年後,我漂洋過海的走過很多地方,亞洲歐洲大洋洲.....也經歷了海洋叢林高原盆地......最神奇的是,我經歷過極地的寒冷也沒有被凍死。現在,我可以驕傲地說,在斑馬的族群里,我一定是一個神奇的存在,成為它們故事裡永遠的傳奇了。
今天,我依然在路上。在我的身後,有更多的族群加入了我的步伐。如果,按人類的說法,你也想去詩與遠方,不妨去認識一下這位旅遊達人吧,她代表我,也代表著人類,一定會給你一個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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