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哭無數人的紀錄片：「如果不能再見面，一定要好好道別」
雖然未曾謀面，但這裡有你的影子
「這世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01
上一期的《奇葩大會》來了一位嘉賓，他叫秦博，是一位年輕的紀錄片導演。
相信很多人對這個名字很陌生，但就是他，拍了一部賺足很多人眼淚、也獲得極高評價的醫療紀錄片《人間世》。
曾經，我寫過紀錄片《生門》，它告訴我們：每個母親和自己的孩子之間，都是生死之交。
在我看來，《生門》和《人間世》最大的區別就是：前者告訴我們新生命活下來有多難，而後者則告訴我們死去是多麼的容易。
在醫院裡拍攝記錄的三年里，秦博目睹並經歷著人間所有的世態。
為了喚醒植物人的女兒，父親每天在病床前為自己的女兒念課文、讀地圖......
弟弟被宣布腦死亡之後，父母主動提出捐獻兒子身上所有可用的器官，姐姐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一位腎臟移植者，醒來後，妻子祝賀、鼓勵的話說了一堆，但他開口第一句，只問：還有錢沒.....
醫生奮力為病人求生，病人心裡，卻依舊不得不計算著活下去的成本。
也有手術失敗後，病人家屬衝進醫生辦公室，掐緊醫生的脖子......家屬的憤怒能理解，醫生也是無奈啊。
而那些司空見慣的醫生，也並不是對生死都能淡然面對。
車醫生連續工作48小時，一連做了整整三台手術，其中一個病人沒救回來，他都不知如何面對鏡頭。
醫院是最冷酷的地方，因為它處處都在見證生老病死，但醫院卻也是最溫情的地方，在死亡面前的親情、愛情，最具考驗卻也最為珍貴。
秦博除了看到了那些讓人五味雜陳的畫面，也感受到了讓人動容淚目的故事。
02
36歲的陳莉莉，由於體內有水狀分泌物排出，醫生判斷這是惡性腫瘤的前兆，建議摘除子宮。
子宮，對每一個女人意味著什麼呢？它不只是一個生孩子的器官，更承載著愛與希望。
雖然摘除子宮可以救命，可子宮沒了，她就失去了生育的權利。當醫生宣布病情的那一刻，陳莉莉的天塌了。
丈夫在旁邊安慰她：沒關係，沒關係，只要人在就好。可是陳莉莉不甘心：醫生，可不可以不全拿掉？
醫生了解子宮對一個女人有多重要，於是提供了第二個方案，切除一部分宮頸，進行活檢實驗，為保留子宮創造最後的機會。
手術那天，對於夫妻兩人來說是重生的日子，陳莉莉高興地合不攏嘴：不管成功率百分之幾，最起碼還有希望，我都要試一試。
丈夫默默地看著妻子被送進手術室，對天祈禱：手術一定要成功。可是當切除的宮頸被送往病理科後，醫生卻把她丈夫叫進了辦公室：葉狀增生，隨時有癌變的風險，建議全子宮切除。
這個一直在鏡頭前鎮定自如的大男人突然愣住了 ：切，切掉吧。說完後，他眼眶濕潤，躲避鏡頭，肩膀塌陷，他特別內疚自責：自己連妻子最大的心愿都實現不了。
可是，他沒有選擇，只要人好好的，子宮一點也不重要。
為陳莉莉感到高興的是，她有一位深深愛她勝過一切的丈夫，在生死關頭，能對她不離不棄，或許這才是我們最願意看到的愛情。
03
26歲的張麗君來說，懷孕5個月，她被查出胰腺癌晚期。丈夫勸她引產，好好接受治療，她不願意：你才27歲，你不能一輩子一個人過呀，你老了，也要有人陪啊！
老公韓詩俊難過地掉眼淚：我們才剛結婚，家裡的喜字還沒有擦掉呢！我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麗君說：讓我引產我就跳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起振作起來打到腫瘤君吧。懷孕期間，韓詩俊特別小心，唯恐哪個地方做的不好，讓麗君受了委屈。
動不動就親吻她，確定她還在身邊。
在全家人的期盼之下，孩子終於安全呱呱墜地。
麗君可以安心接受化療，可是，一直逞強地麗君在剪頭髮的時候突然崩潰：「還有機會長頭髮嗎？」
她也不是大無畏，她也不是不怕死，只是愛給了她一腔溫柔與孤勇。老公心疼地不得了：會的，我老婆剪了頭髮也是最漂亮的。
為了給小孩子留下紀念，張麗君決定給寶寶錄下18年的生日祝福。
化療過後的她，身體已經很疲倦了。但她說，兒子的生日一定要看上去精神飽滿，十分開心，所以她特意換上了紅色的大衣。
錄著錄著一段又一段的視頻，她的頭髮就掉光了，腫瘤從額頭長了出來，她依舊堅持著。
秦博在《奇葩大會》上說：「18個視頻拍完後，張麗君跟秦博開玩笑：我兒子小籠包1歲我28，小籠包10歲我28，小籠包18歲我28，我青春永駐的.....」
趁著老公不在，她偷偷為他唱了一首歌，是張國榮的《共同度過》，錄著錄著，張麗君忍不住哭了出來。
謝謝你風雨內，都不退願陪著我，沒什麼可給你，但求憑這闕歌......
視頻畫面有點顫抖，因為攝像大哥在鏡頭後面，已經哭得不成人形了。
張麗君還為自己的公公婆婆錄了一段視頻，從她生病以來，她的婆婆經常躲在角落哭泣....
她的公公說，希望她下輩子可以做他們的女兒，讓張麗君的老公韓詩俊做她們的女婿......張麗君在錄這段的時候，淚水中都透著滿滿的不舍。
她還說自己想死在一個美麗的地方，於是決定和老公一起去美國邊化療邊旅行。
去美國前老公去理髮店剃了光頭，理髮師問他：去度蜜月啊，他淡淡地說：嗯，度蜜月。
而幸運的是，期間她的腫瘤慢慢向好的方向發展。
2016年8月，她和家人回到了上海，兒子小籠包也長大不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大家都為她鼓掌、祝福。
但最終，老天還是把張麗君從她深愛的寶寶和深愛她的家人身邊帶走了，幾個月前，她去世了。
《人間世》這個名字，別有韻味，一所醫院，一間病房，離合悲歡，苦辣酸甜，便是人間。
我們嚮往幸福，卻要面對死亡；我們期待相聚，卻又難逃別離。
張麗君在離別之際說了這樣一句話：與其追問什麼是死亡，倒不如先想想怎樣才算是活著。
死亡是我們每個人都必須要經歷的，我們每個人無法決定自己的生，也無法預言自己的死。我們能做的只有：珍惜當下，好好活著，不留遺憾，過好每一天。
這個世界上，除了生死，真的都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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