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們錯怪你了,這部高分恐怖片
文丨Cydeny
資深旅美影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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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絕大多數時候,恐怖片的觀眾都是故事的被動參與者:觀眾自身處在絕對安全的上帝視角,享受的是銀幕上的角色在危機邊緣遊走,由共情和視覺刺激引發的心理/生理快感。而這就引發了一個有趣而又奇怪的問題:恐怖片究竟應該嚇壞觀眾,還是嚇壞角色?稍微留心就會發現,有為數眾多的恐怖橋段僅僅是為了嚇壞觀眾,而對戲中人卻並沒有產生相當的影響。大部分恐怖片都要求觀眾主動將情感映射到角色的命運中,才能提升參與和互動程度。在這個前提下,只有Jump Scare這一簡單直接而又有效的方式,被無節制地用到爆。
這就使得《寂靜之地》顯得非同尋常。作為約翰·卡拉辛斯基的導演處女作,整部電影在設計和構思上,既有試驗性的成分,也有十分商業化的內容。這與去年的《逃出絕命鎮》,甚至是更主流一些的《小丑回魂》,都可以說是異曲同工。
聽聲辯位的怪物設計並不少見,甚至能算是爛大街了,但整部電影能否只靠著一個點子撐起來,就是一件非常考驗執行力的事情。2016年的《關燈後》是一個典型的反面例子,開頭很強,但中途就無法圍繞中心點營造持續的恐怖氛圍,結尾自然無法讓人感到滿足。
電影《關燈後》劇照
但約翰·卡拉辛斯基聰明地將觀眾的參與感保留到了最後十分鐘之前。在非常有節制的音響效果的配合下,觀眾不自覺地成為了《寂靜之地》的積极參与者,而不僅僅是被動的觀察者。由此,《寂靜之地》成為了一部緊張刺激的電影——能夠讓觀眾心跳加速,滿足期望,同時又不把他們當成傻子。
換句話說,這是一部非常好的恐怖片。
《寂靜之地》的劇本由布萊恩·伍茲和史考特·貝克合寫,二人早前在2015年推出的作品《Nightlight》屬於典型的低成本恐怖片,偶有亮點但整體俗套,反響平淡。而導演約翰·卡拉辛斯基敏銳地捕捉並放大了《寂靜之地》的一個核心元素:家庭與成長,由此改變了整部電影的基調:不再是以販賣恐怖元素來驚嚇觀眾,而是利用移情,去引導觀眾和建立聯繫。
從《異形》到《侏羅紀公園》,敏銳嗜血的異形生物一直是恐怖電影的重要一部分。約翰·卡拉辛斯基自然也知道這一傳統,而且非常聰明地引領觀眾進入這一場聽覺遊戲。和許多恐怖片一樣,《寂靜之地》中存在著「誘導預期」的內容:通過視覺和聲音,利用觀眾常識,來誘導觀眾對特定行為的後果產生心理預期——見到鬧鐘就知道會響,見到釘子就知道會踩上去,見到產婦就知道會不會一聲不響。但約翰·卡拉辛斯基既沒有過度使用(高度精鍊使其能夠最大程度發揮功用),同時又成功激發了觀眾好奇,去參與到破解這些既定規則的過程中去——刨去了廢筆之後,這就構成了優秀驚悚電影的重要元素。而當導演和編劇們刻意迴避了對話這一主要的敘事方式後,這就對整部電影產生了一種非常微妙的變化,讓觀眾們得以從一種意想不到和難以置信的愉悅方式,融入銀幕上的世界。
當拋棄了聲音後,視覺的重要性就更為凸顯出來。約翰·卡拉辛斯基和攝影夏洛特·克里斯騰森帶領的技術團隊,將《寂靜之地》的每個鏡頭都小心設置,令得電影就像是定時炸彈上的計時器,完美平衡了恐懼感和自然風光——這些富有美感的場景,也奠定了角色們的情感空間。從畫面中我們也可以發現,雖然是恐怖片,但電影的本質並不是在於「毀滅」,這是一個強有力的核心信息。《寂靜之地》是一部關於如何找到力量,而不是避難的電影,這一想法在片尾真正提升了結局的情感力量。
除了很可能毀掉你對整部電影觀感的古怪結尾(暗示了一個糟糕的續集開發方向),《寂靜之地》是近年逐漸回暖的優秀恐怖片浪潮中的又一部令人驚喜的作品。我們生活在一個無比嘈雜的世界中,很難想像無法發出聲音的生活是怎樣的。所以很多經典的恐怖片,都是關於那些不得不去適應惡劣環境的人們——他們必須挑戰自己的不安全感和先入為主的常識概念,才能獲得一線生機。
考慮到這一點,演員的表演就至關重要。真正的夫妻檔,艾米莉·布朗特和約翰·卡拉辛斯基是電影的定心丸,前者是母性和力量的化身,而後者是典型的堅強和溫柔的父親形象。但真正出色的,是飾演大女兒的聾啞女演員米莉森·西蒙斯。在《寂靜之地》中,聾啞的人設對整個故事的設定構成了天然的衝突,這與反抗期女兒對家庭的抵觸和自我成長交相呼應。而米莉森·西蒙斯在去年的《寂靜中的驚奇》中就展現了相當的潛力,在本片中的表現也非常自然和融洽,具有非常強大的戲劇力量和可信度。
《寂靜之地》中還有很多的細節能夠令人屏住呼吸坐立不安,但觀看本片的最佳方式是儘可能少的接觸任何訊息。作為一部具有強大表現力和視覺元素的「無聲」電影,《寂靜之地》不需一言,就能深入人心。
※學人混社會,三分作弊七分背景,你背後有什麼?
※看完這個系列,我並不懷念青春,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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