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塞和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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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6
Chocolate
Сила трёх
Sereb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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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塞有巧克力情懷。
老塞到我家後,對中餐不感興趣。每天的一日三餐,我總是熱情洋溢地準備好一桌或去餐館喊上一桌,而老塞似乎一點興趣都沒有。每次,我們怕老塞餓著,總是屢屢相勸:這是靖江的特產……這是中國人最喜歡吃的……這是《舌尖上的中國》曾經拍攝過的……老塞執拗得很,總是一手摸著肚子搖著腦袋說"Full,I amfull。"我總是質疑的眼光注視好久,於是一餐飯總要問幾次,懷疑幾次。他總也委婉地拒絕幾次。飲食點點,我生氣=地用漢語跟老朱說:這是喂鳥兒呢!來的是只麻雀么!
連續好幾餐如此,我開始懷疑自己的點餐能力,對於一個吃貨,這是很不榮耀的事兒。我很想知道,這個跟兒子一般大的小夥子到底是吃什麼長這麼大的!
那晚,熱情的人安排去榕湖吃烤鴨。幾道菜品上桌之後,主角登場,三五個異鄉來客在本地小夥子的言語指導加親手示範,一對一現場傳幫帶地演示如何包卷漂亮的烤鴨卷。老塞的眼神跟其他孩子無二,仔細觀察,認真動手,規範操作,翠玉的黃瓜絲,菲白的蔥絲,油亮的烤鴨被一併捲入憨厚的麵皮里,模樣精緻小巧,大抵不像一個男孩子的作品。唯一不同的,老塞是一口吞了烤鴨卷,而非小口咬慢慢嚼。我不知道整個的烤鴨卷被老塞是如何咽下的,只知道這個過程一定是囫圇吞棗般,不知其味,不解其美的。
老塞吃中餐,在我們眼裡是受罪的。金濟食匯的早餐:豆漿油條、豆花花捲、包子饅頭、煎餃餛飩小籠包,素的葷的上了一桌。老塞緊盯著我們,根本聽不進老朱和小朱兩位熱情的介紹。最終,他死盯著一碗豆漿,因為兒子說,這是"中國牛奶"。老塞雙手捧起大碗,一口氣喝完這碗"中國牛奶",不管不顧豆漿的絕配——油條。(我還興緻勃勃端著油條去前台,要前台要麼給個刀叉,要麼把油條化整為零。現在想想,傻。)油條還在盆里躺著,豆漿已經沒有了。我左看老朱,又看小朱:豆漿是這麼喝得么?小朱不言。老朱假裝沒聽到,夾起油條泡入豆漿。我想起了前一晚上的烤鴨卷。
靖江的湯包,名揚海外,來了靖江沒吃蟹黃湯包,都不能跟人說"我到過靖江"!南園的蟹黃湯包名氣在外。我們趕早!早早起床,早早排隊等桌。站著等桌的兒子一臉饞樣。老塞一臉迷茫。坐下,籠屜上桌,專人拿捏。老塞懷疑的眼神環顧著周圍低頭趴臉啃湯包的人群。他端著小碟,晃動湯包,無從下口。隔壁好學的異鄉女孩一口氣吃完了三個。老塞在我去尋刀叉的一分鐘之內幹完了一個熱乎乎的湯包。執意不肯再吃第二個。我想像著他的風捲殘雲樣,一定是一口氣不帶喘的。
中餐對於老塞,如同美人之於僧人,沒有絲毫的吸引力,任你搔首弄姿,百般挑逗,都無動於衷,不解風情。老塞只鍾情於故土的味道。
老塞來的第三天,表達了他的早餐只要麵包和巧克力醬。我盡地主之宜,不說翻山越嶺,倒也跋涉百里,弄來了他心儀的巧克力醬。老塞喜歡,難得一笑,只說,沒有德國的軟滑。我說,德國的Nutella也是義大利產的,同一個牌子,可能來自不同的義大利爐火。當然,這句話我沒有任性的用英文。老塞可能不知道,在我沒弄到Nutella之前且為之奔波的那天,我在風雨里給他買了塊禮頌至品的這塊巧克力蛋糕,當作補償。
味覺,這東西不肯撒謊,只鍾情於自己。如同最真的心只給最愛的人,巧克力只給懂生活的人。
2018.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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