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丟手鏈懷疑鄰居男孩偷走，老人賣書賠償後她才發現是女兒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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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儒盧是鐵城三中的退休教師，今年已經七十二歲，退休後不久，老婆又一病撒手人世，才半年時間，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在一次偶然的車禍中，他的獨生兒子和媳婦又雙雙去世，丟下一個年幼的孫子小虎給他這孤寡的鰥夫撫養。

轉眼間，小虎今年已經１２歲，正讀五年級，金老師退休得早，退休金很少，他又患上心臟病，因此家裡經濟據拮，但是他一心想培養小虎成為國家有用人才，因此對小虎又慈愛又嚴加管教，總怕小虎出什麼差錯而對不起他死去的父母。他們祖孫倆相依為命，雖然生活清貧，但經他們省吃儉用，日子也算平安無事，其樂融融。

小虎是一個活潑逗人喜愛的孩子，但是他又有點兒調皮搗蛋，不拘小節，因此時時被爺爺嚴詞訓斥。

金儒盧家住市三中的教師樓集體宿舍３幢底層，這些樓房雖然是五十年代所建，現在外表包皮剝落，但是內屋經學校一番裝修，現在雖不算豪華，但還是十分舒適的。

在學校房改時，因底層潮濕陰暗，人人都不想要底層，學校為了平衡樓層，決定凡要底層的，都搭配門前的一個小院，現在底層的住戶都按自己的愛好裝扮自己的小庭院，或種上鮮花綠草，或是布置巧奪天工的盆景，使這小小的庭院生意盎然。

金老師的隔壁鄰居是何小意老師家，其實何小意也是金老師的得意門生，她就是在金老師的悉心教導下，在這裡考上省師大，畢業後又回到母校作教師的。因此她對自己的老師非常尊敬而關心。

何老師的丈夫叫林仲達，是市林業局一名工程師，他們還有一個寶貝女兒雯雯，一家三口成為金儒盧老師的芳鄰。

林仲達作為一個林業工程師，他家的小庭院別具一格與眾不同，別家都是種花種草，布置盆景，他卻在自己的庭院中種上良種巨鋒葡萄和幾株枇杷，當果實成熟季節，鮮果累累，惹得隔壁的小虎饞涎欲滴。

小傢伙實在是憋不住了，他調皮的本性實在經不起果香的誘惑，在爺爺不在的時候，他用一根長竹竿，安上一條繩套，悄悄伸到隔壁何老師家的葡萄架下，套住一串葡萄或幾個枇杷，到手後就躲入自己房裡美滋滋品嘗鮮果的美味。

林仲達下班回來待弄他的園藝，發現自己葡萄架下少了葡萄或枇杷不翼而飛，詢問妻子果子的下落，何小意當然也是心裡明白是誰作的「案」，但是她不願說出真相，她怕自己的老師金老師受不了，況且這也是值不了多少錢的東西，沒必要斤斤計較，於是都說是自己採摘吃了，當然，林仲達見是自己愛妻所為，也就不再追問了。

也是那天有事，星期六早晨，爺爺去散步了，小虎想看「七劍下天山」這光碟，何老師家有這光碟，他走入何老師家，看見何老師的四歲小女兒雯雯正在院子里玩耍，何老師正在衛生間洗頭，他說明來意之後，何老師在衛生間里說：「小虎，你坐下等等，我洗完頭就找給你。」

小虎坐在客廳里等待了約有十多分鐘，何老師才從衛生間里出來，看見小虎坐在客廳里等候，她還抿著濕漉漉的頭髮，就從卧室里找出那碟光碟遞給小虎，小虎歡天喜地地走了。

再說何老師打發小虎走後，就坐到梳妝台前梳妝打扮起來，她梳好頭，照了一下鏡子，突然想到自己那條白金手鏈，洗頭前，她從手腕上摘下來，順手放在餐桌上，怎麼現在不見了呢？

她一陣慌亂，因為這條白金手鏈，是她結婚時，丈夫林仲達送給她的結婚禮物，她非常珍惜，平時上課時，因學校禁止教師佩戴首飾上課，她是在雙休日在家休息時才佩戴的。

今天丈夫林仲達說要帶女兒雯雯去遊覽區鴛鴦湖遊玩，她才從首飾盒裡取出來，戴在手上，林仲達到單位交待一些事情騎摩托車走了，她在家裡準備行裝，她照了一下鏡子，發現自己頭髮有頭屑，於是她順手脫下手鏈放在餐桌上，就進入衛生間洗頭去了，頭洗到半，小虎就來了，現在手鏈不翼而飛，不是他拿又是誰？

為了進一步弄清情況，她就找回四歲的女兒雯雯問道：「雯雯！剛才我洗頭的時候，有誰來過我們家嗎？」

雯雯說：「不是小虎哥來了嗎？你還同他說話，又找光碟給他。」「除了小虎哥，還有別人來過嗎？」「沒有呀，我一直就在院子里玩，沒見有人進入我們家。」

情況弄清楚之後，何小意感到這事太難處理了，將這事告訴小虎的爺爺金儒盧老師嗎？金老師是她的老師，現在風燭殘年，撫養著一個孤寒的小孫子，爺孫倆相依為命，小虎就是他的精神支柱，他日盼夜盼小孫子茁壯成長，要是他知道小虎有這惡習，他那體弱多病的身體，如何經受得起這樣無情的打擊？

何小意正在左右為難之際，她丈夫林仲達騎摩托車回來了，看見妻子獃獃的眼神，他不解地問道：「我才出去一下子，怎麼就不高興啦？」

何小意就將剛才手鏈丟失的事告訴丈夫，林仲達是一個直性子的漢子，他聽後大聲吼道：「真是沒爹娘教育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學成三隻手，我到他家去討回來。」

但是被何小意拉住了，說：「我看算了吧！一條手鏈，也不過千把元錢，你這麼去一鬧，金老師是個愛面子的人，他不氣死才怪，虎子爸媽死後，虎子就是他老人家的精神支柱，他教導虎子極嚴，他時常對人說，若不教育好虎子成為國家的有用人才，他就對不起死去的兒子和媳婦，若是他知道虎子學會偷竊，他又有心臟病，我怕要出事啊……」

林仲達說：「但是我們也不能看見小虎如此下去撒手不管，他才十二歲，就幹這種事，長大了還得了？我們不管，才是害了他呢？」

「啊！全怪我，我早就發現小虎偷我們家的葡萄，當時我認為孩子還小，這葡萄嘛，又值不了多少錢，往時摘下來我們吃不完還送過去給他吃，想不到小虎這麼快就養成這毛病，我對不起金老師啊！」

林仲達想了一下說：「假如我們不管，更對不起金老師，現在唯一的方法，讓我過去悄悄叫小虎出來，要他交回手鏈，並保證今後不再重犯，他爺爺嘛，以後才告訴他。」

何小意也認為這是唯一的辦法，就點頭同意了。林仲達悄悄走到金老師家，金老師正好在院子里澆花，林仲達問道：「小虎呢？」

「他在裡面看影碟。」林仲達就走入屋裡，不一會兒，金儒盧老師就聽到屋裡小虎和林仲達大聲爭吵起來，小虎哭著說：「我就是沒有偷你家的金手鏈，我沒有偷，沒有啊！」

金儒盧聽到爭吵聲，忙放下手中的澆壺，快步走入屋裡，問了為何與林叔爭吵，林仲達此時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就將何小意手鏈失竊之事陳述一遍，金儒盧瞪著大大的眼睛望著小孫子，好似看一個陌生人，聲間顫抖地問道：「你說實話，是不是你乾的？」

小虎子沒奈何，只好對天發誓說：「假如是我偷，就不得好死。」金儒盧見小孫子語氣肯定，就說：「這事非同小可，我們小虎從沒幹過偷偷摸摸的事，讓我查清楚再處理好嗎？」

林仲達聽了，一聲冷笑說：「小虎從來都沒幹過偷偷摸摸的事？」突然他看見門背後那根加上繩套的竹竿，說：「你問他，這是幹什麼用的？」

小虎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只摘過他家的葡萄，但是我沒偷過他家的手鏈啊！」話剛說完，金儒盧顫抖地掄起巴掌，狠狠一巴掌扇在小孫子的臉上，氣得說不出話來，自己也緩緩蹲了下來。

當晚，金儒盧氣得飯也不煮躺在床上，爺孫倆飯也不吃，小虎滿臉淚水雙膝跪在他床前。金儒盧長長嘆上一口氣說：「小虎，我就相信你這一回，你說你沒有偷，你叫人家怎麼相信你，因為你曾偷過他家的葡萄，這就是所謂『前科』懂嗎？概然你入了人家的客廳，再沒有第二人進去，人家受了損失，我們就該賠償。」

「小虎爭辯道：「爺爺，假如你答應賠償，那我就成賊子了。」

「我相信何老師若不是真的丟失了金手鏈，她不會亂說冤枉你，只要你認為自己真的沒有偷，那麼這條手鏈就還是在她家裡，等到有朝一日她找到了，就真相大白了，你偷沒偷？假如你真的沒偷，就大膽同意爺爺賠人家的手鏈，自己委屈一下，假如你真的偷了，你才不敢讓爺爺賠人家呢。」

說得小虎只好點頭答應，但是說：「爺爺！這條手鏈，何老師說值１５００元，我們哪有錢賠人家啊！」

「爺爺還有一套線裝古書，你奶奶死那年，我拿去拍賣行估價了，可以值兩千元，明天爺爺就拿到拍賣行去換錢回來賠償人家。」

翌日，金儒盧果然拿了他的傳家寶線裝古書去拍賣行，換回兩千元，他拿了１５００元走到何小意家裡，對何小意說：「小意，老師我胡塗了，那天是小虎這孩子一時貪心，將手鏈拿回來，我一時家裡急錢用，就拿去賣了，現在我想好了，假如不賠償你的損失，今後如何教育小虎這孩子？你就原諒你的老師吧！」

何小意說什麼也不敢要，金老師正色道：「假如你不收下來，你叫我怎麼對小虎說呢？豈不是鼓勵他干這樣的勾當？」

說得何小意只好收下來。

時間一晃又過了一個星期，那天，也是星期天，何小意上街買菜回來，看見四歲的女兒雯雯正在院子的沙堆玩耍，弄得小臉滿臉都是泥沙，她去拉女兒回來，突然間，她發現沙堆里有露出一片彩色布片，她問雯雯，說：「雯雯！你把什麼埋在沙堆里？」雯雯一本正經地說：「我的白雪公主死了，我給她埋葬。」

「傻丫頭，白雪公主不會死的，媽媽給她起死回生。」說完，何小意伸手將這個洋娃娃從沙堆扯出來，突然一驚，因為她看見這個洋娃娃的頸脖子上，掛著一條光閃閃的手鏈，她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天放在餐桌上的這條手鏈。

卻是四歲的女兒雯雯拿去裝扮她的白雪公主，而丟失手鏈後，自己卻認為女兒太小，所以疏忽沒有問她，現在怎麼辦呢？金老師已經自認將手鏈賣了，錢也賠了，小虎受了天大的冤屈，怎麼辦啊？

晚上她與丈夫商量，起先丈夫林仲達認為金老師已經賠償了損失，現在自己又承認是自己冤枉小虎，這話怎麼說得出口，不如將錯就錯，默不出聲，悄悄拿去市場賣掉另換一條……

話還未說完，何小意恨恨地說：「你還是人嗎？小虎受了天大的冤屈，出錯完全是我們，現在卻讓他冤沉大海，你良心過得去嗎？

還有金老師為什麼在尚未弄清楚的情況下卻賠償了我們的損失，是他相信了我們是正直的人，因為手鏈既然小虎沒有偷，那就一定還在我們家裡，既然在我們家裡，總會有朝一日會找到，他相信我們一旦找到，就一定為小虎平反冤案的，這是金老師對我極大的信任。」

說得丈夫不斷地點頭。翌日，何小意和丈夫林仲達，帶了女兒雯雯，手上拿著失而復得的白金手鏈，還有那１５００元錢，滿臉愧疚地走到金老師家，面對金老師和小虎，誠懇地賠禮道歉。

小虎聽了哇的一聲，撲入爺爺的懷裡，泣不成聲痛哭起來。

爺爺撫著小虎的頭顱說：「小虎，堅強起來，古話真金不怕爐中火，只要自己真的沒偷，事情總會明白，你要吸取這次教訓，因為你曾偷過葡萄，一個果子也是偷呀，因此，何老師懷疑你也沒錯，為人在世，不是自己的東西，那怕一顆葡萄，也不能私自去要，懂嗎？」

小虎淚流滿臉，哽咽地道：「爺爺，我記住了，永遠、永遠的……」作者謝少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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