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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上有山川,枕畔有蟲鳴,他一提筆,什麼都有了

每一座山,都是大地上的孤島,

每一片水,都是擁抱孤島的綢緞。

這堅韌和柔軟的相互依偎,

像極了你我虔誠而沉默的靈魂。

圃生

幾年前,圃生還在北京城裡做設計。

而現在,他已經搬到了北京郊外

一個安靜的小院兒里,專心畫畫。

在圃生的家裡,

隨處可見十厘米見方、

巴掌大小的畫。

他的畫與宋代的小品有異曲同工之妙,

畫幅雖小,卻能小中見大。

亭台樓閣、朦朧樹影、白雲流水,

寥寥數筆,

就生出了悠然世外的意境。

在圃生滿屋子的小畫里,

最多見的,就是園林。

他曾為了看看真正的園林,

特意跑去蘇州呆了幾個月。

「古人真的很有趣,

現代人都是想著往山野跑,

他們卻在城市裡造了一個大自然。」

有時,他會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擺上一盤花生、一壺小酒。等著院子的主人把自己的好友相邀到家,圍著小几一邊啜飲,一邊吟詩作對。

有時,他會畫一間擺放著文房四寶、各種藏書畫卷的書房。書房的主人也許常常在這裡搖頭晃腦地讀書,倦了就趴在桌子上聽窗外的蟲鳴和鳥叫,悄悄打個盹兒。

有時,他會在岸邊畫一艘小木船。不遠處,是一片片接連在一起的白荷花,撐船的船篙被綁在船頭,船在岸邊隨著水波不經意地搖蕩。船里的主人,正枕著遠處的蟲鳴和河上的花香睡得正香。

圃生畫里的庭院,

有一種「遮遮掩掩」的感覺。

有時庭院會被一棵老樹擋住,

有時則是一堵圍牆。

他在人和庭院之間創造了一個「隔閡」,

這樣人們就不能把園子里的景色

一下子看個透,

只能站在牆外想像。

被圍牆擋住的老樹下,

也許有一個孩子在抱著樹樁捉迷藏;

被老樹擋住的屋瓦上,

也許正站著幾隻小鳥;

被雜草遮住的小船上,

也許坐著一個垂釣的老者。

圃生少時的家,

在廣西桂林邊的一個村子裡,

因後山有一片楓樹林,

林里有一處道觀,

於是村子就叫道村,

村裡的池塘就叫道塘。

父親種了果園,

果園中間有個小小的四合院。

離開家鄉後不常回去了,

但那個院子憑著他的想念化作精怪,

常常入畫,入《家山》,入《隱廬》。

家山系列:山光綿邈,村落煙橫。雲生滿谷,一抹萬家。

隱廬系列:竹籬茅舍,木榻席枕。陶然世外,心夢俱閑。

圃生畢業之後去做書籍裝幀,

工作不忙,收入有限,糊口尚可。

七八年做下來,沒多麼不喜歡,

甚而也想過這一輩子就做書籍裝幀也挺好。

做編輯的好處,

能接觸到很多有趣的國畫老先生,

但不好的是總被雜事拖著,

偶爾塗抹,總是不能恣意暢快。

後來,圃生覺得還是想畫畫,

於是辭職,

心裡沒存一定要當畫家的念想,

就是想畫,

不對任何人交代,

自己畫,自己玩。

辭職初期還接一些

書籍裝幀的活養活自己,

後來有一兩個喜歡自己的畫的常客,

每月挑幾幅,生活也就夠了。

偶爾會做一些小展覽,

能賣就賣,賣不出也不打緊。

獨古系列:松端看月,水湄撫琴,花朝吟詩,雪夜酌酒。

現在,圃生每日的生活,

一般早上七點多起床,

侍弄外面的院子,種花鋤草。

之後做早飯,有時是粥,

有時是桂林米粉。

圃生是廣西人,

家鄉的味覺一直延續著。

上午畫畫,

中午有時會與同租的朋友一起做飯,

你做一個菜,我做一個。

午睡過後,收拾屋子,

想畫畫了就繼續畫一會。

圃生有一隻叫墨墨的貓,

天生是個老鼠性格,叫聲像,

犄角旮旯鑽來鑽去也像,

圃生畫畫的時候,

墨墨就去別的地方閑逛,

或者睡覺,有時候畫得好好的,

它也會突然一屁股坐在畫上,

填得滿滿的。

畫畫,可以在一方小天地里,

按著自己的心意,

隨意布置亭台樓閣、

草木山石、白雲流水,

過上「案上有山川,枕畔有蟲鳴」的日子。

「只要我們心裡有一片園子,

生生不息的土壤,

總會有花長出來。」

來源:物道、好好虛度時光、微博@圃生-L,文章有改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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