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女子許穆夫人和她的《詩·鄘風·載馳》
《詩·鄘風·載馳》為中國有記載以來第一位女性詩人——許穆夫人所著。大家最耳熟能詳的女性詩人莫過於大名鼎鼎的李清照,或者就是感情細膩真摯的魚玄機,但這裡要說的是一位最具愛國情懷的女性詩人,許穆夫人。
許穆夫人是衛公子頑(昭伯)和宣姜的女兒。她媽媽宣姜是個大美人,一生經歷坎坷傳奇。她一生嫁過三個男人,生了很多孩子,許穆夫人老爸是她最後一個男人,二人還很恩愛生了五個孩子,有兩個還成了國君,總算還是有個不錯的結局。真是個很傳奇的女人啊。這事兒一句兩句說不完,以後我們再專門來說下這段故事……
春秋時期,諸侯林立,周天子的統治仍然存在,但作用已經是日漸衰竭了,各諸侯國互相征伐,有的時候會結成盟友,有的時候也會忽然絕交。而位於黃河中下游地區的衛國,在當時算是一個中等規模的諸侯國。
許穆夫人在少女時期就深為祖國的安危擔憂,思索著如何為保家衛國做出貢獻。她繼承了母親的美貌,又身份高貴,是貴族中的焦點。有一天她跟幾個女孩在河邊釣魚,當她好不容易釣魚上岸時,身後有一俊俏公子卻出聲惋惜魚兒的命運。公子離開後,身邊的宮女向她介紹說是齊國的公子。她深深記住了這位公子。
然而在她長大後,許國和齊國都派使者前來求婚,希望以通婚聯姻這種方式達成政治同盟。她希望能嫁給齊國公子,但是最終她的父母昭伯和宣姜卻選擇了把她嫁給聘禮豐厚的許國國君許穆公,她也就成為了許穆夫人。不得不感慨一下她父母的目光短淺,只看眼前的聘禮,卻不看未來發展。
那位沒有成功娶到許穆夫人的齊國公子,不久後成為了齊國君王,即大名鼎鼎的齊桓公。他對許穆夫人的愛慕之情深深埋在了心裡。時間飛逝,轉眼在她30歲的時候,北狄入侵衛國,許穆夫人得知祖國被亡的消息後,悲痛欲絕,但丈夫卻膽小如鼠,不敢出兵援救。許穆夫人決然馳驅至漕,歸唁衛侯。她與衛國王室在漕邑會合後,商量了復國的對策,招攬了四千多士兵進行軍事武裝訓練。
然而,許國派來的大夫趕到了,他們紛紛指責許穆夫人罔顧許國的利益,指責她有失許國尊嚴。要帶她回許國。許穆夫人悲憤交加,遂賦《載馳》這首詩,以此來痛斥許國那些鼠目寸光的俗吏,抒發了熱愛祖國、想要拯救祖國的情懷,同時也是向大國發出的求救信。
齊桓公得知後,立即派公子無虧率兵救援了衛國,使衛國避免了一場災禍,衛國復興,重建了都城,此後延續了四百年。而許穆夫人的《載馳》被錄入《詩經·鄘風》。這大概是最早的有名愛國詩篇之一,甚至比屈原的《離騷》還要早了三百多年。
世人只說紅顏禍水,卻不知也有紅顏救國的時候。許穆夫人雖為一個女子,卻能揮斥方遒,與衛國王室組建部隊,還能引來大國救兵,救母國於危難。不得不說實乃巾幗英雄,衛國功臣。
【原文】
載馳載驅,歸唁衛侯。驅馬悠悠,言至於漕。大夫跋涉,我心則憂。
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視爾不臧,我思不遠。
既不我嘉,不能旋濟?視爾不臧,我思不閟。
陟彼阿丘,言采其蝱。女子善懷,亦各有行。許人尤之,眾稚且狂。
我行其野,芃芃(peng peng)其麥。控於大邦,誰因誰極?大夫君子,無我有尤。百爾所思,不如我所之。
【簡譯】
駕著輕車快速馳騁在回去弔唁悼衛侯的路上。揮鞭趕馬路途遙遠,在剛剛到達漕邑時。許國大夫跋涉趕來,阻擋我的行程,讓我無比憂愁。
竟然不肯贊同我回去母國,我怎麼可以返回許國。比起你們的心懷叵測,我懷念祖國難以放棄。
竟然不肯贊同我回去母國啊,我無法渡河歸故里。比起你們如此居心不良,我愛著祖國情難自已。
登高來到那山岡,採摘一些貝母排解憂鬱。我身為女子,雖多愁善感,但也有我做人的準則。許國人責難我,實在是狂妄又稚愚。
我在田野間緩緩行走,壟上的麥子繁密茂盛。我好想去求助於大國,誰能依靠誰來援助我的祖國?許國大夫君子們,不要對我生尤怨。你們考慮上百次,不如我親自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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