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座驚艷我的歐洲城市
結實打在額頭上的陽光,蔥鬱濃密的熱帶樹木,飽滿的水果和橄欖果實。本想穿上旗袍,和帝國殘餘的輝煌交織在一起搖曳生姿,卻發現在這樣的環境里,穿成一個純正的義大利女孩兒才是最好的選擇。
把深棕色的頭髮盤的高高的,額前留許多打卷的碎發,透著陽光從推到前額的墨鏡空隙跑出來。義大利女人骨子裡總帶著芭蕾舞者的挺拔,哪怕滿鬢白髮,上揚的眉角也寫著桀驁和年輕。也像背著畫板去野外寫生的年輕女孩兒,散著濃密的捲髮,白襯衫上撲著一些已經幹掉的泥土。
羅馬的街道有著驚人的縱深,窄窄的街總能自然地把你的目光引向路的盡頭,而每一個盡頭都是風景。有時是形狀奇特的熱帶樹木,有時是不知名的古迹,多是斗獸場一樣的圓形,盛放著肉眼可見的歷史厚重感。
地形的起伏讓你望向路的盡頭時總是微微仰視或者俯視。身置街口往上下兩側望去,山頂是義大利,山腳也是義大利。
拱形在羅馬隨處可見。斗獸場里,每個遊客都驚嘆於建築本身的恢弘,仔細品著設計的精妙,我卻對一圈拱形著了迷。就像羅馬每條路的盡頭都是風景,他的每個拱形也都是畫幅。真真的可以稱作一步一景,恍得我讚歎連連。
比起中式建築的精巧,羅馬的建築有著帝國的磅礴。行走在羅馬,不過幾步就會遇到高聳入雲的記功柱、拱門或是神廟。哪怕是植物和園藝,也是密林、樹牆和大型噴泉,一眼就先佔了高大的氣勢。
在萬神殿前一恍惚,心想當中國的皇帝在蘇州園林里喝著梅花上收來雪水泡的茶聽戲避暑時,羅馬的帝王恐怕坐在高殿之上,雪白的階前鋪滿望不盡的公民和奴隸吧。
濃烈的陽光,一團團綠得髮油光的熱帶樹木,上千年前的古羅馬建築,比起巴黎的竭盡全力,羅馬簡直是浪漫和犯罪的溫床,贏得毫不費力。
《托斯卡納艷陽下》里那襲挺拔的白西裝和硬朗的下顎早在我心裡種下了義大利的情愫,真正到了羅馬才見識到義大利男人的英俊與多情。
路上的行人會比愛心和你說「撒拉嘿呦」,餐廳的服務生更是百般殷勤。也有和夥伴打鬧著的男孩突然轉過來對你笑,眼神里滿是「嘿,我知道你在看我」。關鍵是他們都還要命地迷人,汗水順著年輕的臉龐和脖頸滑下,羅馬的灼熱又升了幾分。
甚至連羅馬的小偷也透著年輕、調情和浪漫的氣息,像托斯卡納男人被陽光浸染過的胸膛,從襯衫領口透出誘人的光澤。哪怕我當初呵斥了一個把手伸進我包里的年輕女孩,事後還被她的同伴恐嚇,至今心有餘悸,也無法阻攔自己這樣的想法。
我甚至在腦海里想像,那隻伸進我包里的手四處摸索,卻只辨認出一支口紅的形狀。她聳聳肩,心想這也不錯,於是順了出來。下一個畫面,就是棕黃建築錯落的義大利街道上,迎著陽光,幾個姑娘並肩走著,吵吵鬧鬧地試著那支不熟悉的口紅。她們律動的步伐背後是藍得葳蕤的天空,路的盡頭又是一處人潮湧動的古迹。
當我已經開始美化罪惡時,才發現自己是真的對這座城市入了迷。
義大利的食物同樣不負盛名。如果自己一定要被吃掉,我想做一株生長在那不勒斯結實陽光下的小番茄。被多汁的果肉撐得硬邦邦的鮮紅果皮,輕輕一划就溢出新鮮的汁水和清香。
一切兩半,和新鮮的起司一起被做進街角小店的披薩里,讓連被中餐調教出來的刁蠻胃口都讚不絕口。或是被廚師切碎,撒進fancy餐廳的海鮮面里,混合著海鮮渾柔的口感,送來生長在露水與陽光下的清新。
去羅馬的前夜,我在日記里寫:我有著極強的預感,伍迪艾倫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他把巴黎和羅馬描繪得那樣動人(《午夜巴黎》和《愛在羅馬》),卻不告訴我文學和藝術都已經消失在了歷史裡,留下的只有城市空蕩蕩的遺骸。
後來我才發現伍迪艾倫是個徹頭徹尾的天才。已經死去的巴黎需要海明威和黃金時代去粉飾,而永恆的羅馬卻只需要在今日的setting里輕巧地講出平凡的故事,就能拍出一部美好的電影。
羅馬的美甚至不需要去描繪,屹立,就是風景。
羅馬,永恆之城。
田小姐
「陸機讀過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有我多嗎?」
想要寫出一本真正的書。
你如果湊巧看著雲朵出神,
就會聽出我的鐘聲里有故事。
一面求佛,一面問情。
「 鬱金和尚」
TAG:鬱金和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