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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王朝:康熙朝第一人精張廷玉,皇帝的貼心小棉襖

《雍正王朝》前半部,是康熙的兒子們明爭暗鬥,老康熙不堪其煩。上書房大臣張廷玉,雖然是一位男性,但扮演了老康熙女兒的角色,溫柔體貼,承歡老康熙膝下,稱得上是康熙晚年的一件須臾不可離身的小棉襖。

幾次面臨危機,兒子們都被隔離,唯獨張廷玉和李德全,圖裡琛三人,一直守在老康熙身邊,可見其受康熙的信任程度,超過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們。

五千年中國歷史上,張廷玉不是功業最大的,不是官職最高的,放在一堆名臣中並不起眼。但就是這個人,把當官的藝術發揮到了極致,上忠於皇帝,中能堅守儒家傳統道德,下面還懂得官場險惡該伸則伸該忍能忍。這樣的人,縱觀中國歷史,屈指可數。

雍正的智囊鄔先生,料事如神,能為人主謀,也能自謀,但性格孤傲,恃才傲物,並不擅長於人際交往。八阿哥胤禩,情商極高,善勾心鬥角,籠絡人心,賢名播於朝野之間,但聰明過甚,反被聰明所誤。老梟佟國維,權傾半朝,智商和情商俱高,又是皇親國戚,但鋒芒外露,權臣形象令群臣望而生畏,也會令皇帝如芒在背。

此三人者,皆是當時人中龍鳳,可張廷玉卻猶在此三人之上。張廷玉有此三人之長,而無三人之短。

由於張廷玉長期處於朝廷中樞,對朝局對人心的把握比鄔思道更加準確,但做出判斷之後,和鄔思道的表現完全不同。鄔思道會火急火燎地擋到四爺面前,擺著手說:萬萬不可,我料定云云。而張廷玉則低眉順眼,看著老康熙的臉色行事,有時候只是叫一聲「皇上」,說一聲「可能云云「,或是表達一下緊張的情緒,老康熙馬上就能明白張廷玉的意思,進而思索下一步決定。

二者之間有一絲小小的區別:鄔思道替雍正做出判斷,而張廷玉小心提醒康熙自己做出判斷。

小小的區別造成巨大的差別,任何英明的皇帝,都不喜歡太聰明的人天天在自己身邊,指手畫腳。鄔先生急流勇退是正確的,如果他留下,即使不因為知道雍正太多的醜事被殺,日後也會因為直言敢諫惹禍上身。相比之下,張廷玉實在是絕頂聰明,既盡了作為謀士的義務,又保持了應有的分寸,皇帝每一個決定都是自己做出的,張廷玉所起的作用,只是激發了皇帝的英明本色。

張廷玉遇事,很少自作聰明,而常常把皇上的英明掛在嘴邊,顯示自己的笨拙。他唯一自作聰明的一次,是康熙拿著太子涉刑部案的調查結果(八阿哥調查的),前去找張廷玉商量,張廷玉二話不說就燒了奏摺,氣的老康熙大聲斥責他大膽。但老康熙馬上便明白了張廷玉的良苦用心,知道張廷玉這樣做是對的。這樣的聰明,充滿忠誠與善意,讓老康熙十分感動,令張廷玉更加受寵。

如果八阿哥胤禩的每一次聰明,也能如張廷玉這樣,飽含赤膽忠心,那康熙也就不會討厭他了。胤禩每一次發揮聰明才智,一不考慮父子之愛兄弟之和,二不考慮國家穩定社稷安泰,三不考慮黎民安居百姓樂業,缺少的是胸懷天下的王者仁心,所以康熙說他」處處學朕,處處學的不像「,越聰明越招康熙厭惡,反不如老十三莽撞不羈,老十四以直邀寵。

明朝名臣徐階出任內閣首輔大臣,在辦公室貼了一副字,以示心志,字是這樣寫的:以威福還主上,以政務還諸司,以用舍刑賞還諸公論。徐首輔雖然這樣說,但自己並沒有做到,作為明朝名臣政治的奠基人,趁著嘉靖老年痴呆,隆慶柔弱平庸,大權獨攬,比前任嚴嵩更像一個權臣。

中國歷史上的權臣,如果不能更進一步當皇帝,下場都不怎麼好,即使生前能落個善終,死後也會被追究。徐階,高拱,張居正,無不如此。

佟國維專權的程度沒有徐階嚴重,但「佟半朝」這樣的稱謂也很厲害了。而佟國維的上級康熙,比嘉靖隆慶加起來還狡猾,他怎麼能夠容忍佟國維這樣牛逼的人物長期穩坐朝堂?這才是佟國維被罷黜的根本原因,推舉八爺當太子押寶失敗,只是個由頭。就像他自己說的,居中聯絡本來就是上書房的一個主要職能,怎麼能憑此定朋黨之罪?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張廷玉身在中樞,曾受命主持雍正和乾隆兩個皇帝即位,是三朝元老,門生故吏滿天下,但一直謙虛謹慎,奉行「萬言萬當,不如一默」的宗旨,高調做事,低調做人。康雍乾都是非常強勢的皇帝,不好伺候,大臣敢專權等於找死,張廷玉能夠歷經三朝而不倒,自有其過人之處。

然而張廷玉晚年,未能急流勇退,終致晚節不保。張廷玉表現的如此成熟老到,並不是他本來的樣子,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一個人裝一時不難,難的是要裝一輩子。裝逼很累,也需要費神費力,一不小心就要露出馬腳。

年老的張廷玉,身體和精力都跟不上了,脾氣也見長,辦事也越來越糊塗,乾隆皇帝越來越不喜歡這位老臣,將他削爵,還取消了雍正賜予張廷玉配享太廟的待遇。在這種情況下,張廷玉屢次上表辭官,可乾隆屢屢不準,想老貓玩小雞一樣,折磨這位老臣。張廷玉辭官不是做樣子,而是真的想辭,最終,康熙將張廷玉晚年所有待遇全部剝奪,准其以庶民的身份回鄉。

這是正史上記載的,而本學士私自猜測,覺得張廷玉晚年的昏聵和糊塗,很有可能是學王翦和蕭何的自污之術,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趕快辭去官職,圖個安穩落地。而乾隆也正是看出了張廷玉的用心,覺得張廷玉這是和自己不對付,才故意不讓張廷玉辭官的。

張廷玉辭官後,乾隆還不放過他,假借文字獄,查抄張廷玉府邸,目的是要查一查張廷玉有沒有寫什麼回憶錄,其中有沒有泄露宮廷機密的文字,如果有張廷玉就慘了。結果非當沒有抄出任何任何違禁物品,還發現張廷玉是個清官,家中已經一貧如洗。

聰明謹慎到這個地步,我覺得這已經不是人了,而是人精。

乾隆20年,張廷玉去世,享年84歲,也算善終了。張廷玉去世後,乾隆又假裝施恩,遵照雍正皇帝遺詔,讓張廷玉配享太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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