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世界的瘋狂扭曲,我在這部片子里見識到了
哎,又一位電影大佬去世。
我說的是米洛斯·福爾曼,在美國時間13日在家裡過世,享年86歲。
創作出像《飛越瘋人院》和《莫扎特傳》這樣的作品,福爾曼的導演才華自然有目共睹。
每次有名人去世的時候,朋友圈的蠟燭就點亮了。
每到這個時刻,毒藥君還會想起錢鍾書的一句話,
文人最喜歡有人死,可以有題目做哀悼的文章。
毒藥君這篇推送算哀悼文章嗎?今天說到福爾曼,好是推薦一部好電影。只是覺得當一個導演的作品被人觀看時,他就永遠活著。
今天推薦的這部電影就是福爾斯最知名的一部作品,讓我見識到人類世界的瘋狂扭曲——
《飛越瘋人院》
One Flew Over the Cuckoo"s Nest
豆瓣評分9.0,好於98%的劇情片。
高口碑不是蓋的,《飛越瘋人院》同樣成為第48屆奧斯卡最大贏家,狂攬最佳影片、最佳導演、影帝、影后、最佳改編劇本五項含金量最重的大獎。
很多人第一次接觸《飛越瘋人院》都是在課堂上,坦白講,毒藥君的觀影初體驗跟大家一樣:這是部「沒啥感覺的公認好片」。但工作幾年,被投進紅塵滾滾的社會大熔爐後,再返回來看,word天,好一幅生龍活虎又死氣沉沉的浮世繪。
廢話少說,上車吧。
電影講述了「假精神病人」麥克被關進精神病院後,與病患共處、和護士撕逼,最終「被精神病」變成白痴的故事。乍一看,這是個講述社會邊緣人的喜劇故事,但毒藥君賭一包辣條,沒人能笑著看完。
首先當然是請出主人公,麥克墨菲,由毒藥君男神傑克·尼克爾森扮演。
為了逃避監獄勞動,他假裝精神病來到了這裡,幾個鏡頭交待人物性格,熱情洋溢。
像火苗一樣「冷鍋里冒熱氣」。
跟誰都自來熟。像一隻跳躍的火柴,點亮了灰濛濛的醫院。
初來乍到,殺威棒是必須要吃的。麥克被請到門診室,經過一番病情探討,我們得知,麥克是因為「閑不住」而被當作試驗品投放到了精神病院,麥克一個銷魂的笑容表示,百分百配合。
在「治療」的日子裡,麥克結識了一幫小夥伴——
懷疑妻子有外遇並因此焦慮不安的哈定。
有著戀母情結而口吃、懦弱的年輕人比利。
眉眼彎彎好似永遠笑著的馬緹尼。
情緒極易沮喪悲傷且爆發後很難平息的契士威克。
體格如小山般高大健壯卻行動遲緩獃滯、「又聾又啞又傻」的酋長....
儘管是「假裝精神病」進來的,但在與真正病患相處時,麥克沒有一絲一毫的身份優越感,打心裡平等地與他們相處。
認真且嚴肅地打賭:我要把儲水池扔出窗外。
打牌時,一根煙的籌碼代表10美分,有耍小聰明的小夥伴將10美分一分為二。這種行為對於一個精神病患者很正常,但麥克卻較起了真兒。
用「激將法」嘗試改變這些憂鬱的小夥伴。
試想,自詡正常人的我們,又怎麼跟一個傻子費口舌?
而麥克小夥伴的對立面,則是代表著瘋人院最高統治者的「瑞秋」護士。
先來看她的妝容,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眉目咄咄逼人,平和的語氣中自帶傲嬌。
在所謂的人道主義精神下,瑞秋將病院打造成了井然有序、體制完備的「現代文明社會」。而瑞秋自己,則像用仁慈的外表和平和的語調維護自己的統治。毒藥君必須承認,瑞秋的扮演者路易絲·弗萊徹拿下當年的奧斯卡影后,實至名歸。
再來看她的「統治政策」:
1
開會
會議討論的主題很邪惡,是導致任意一位患者病因的事件。
例如,強制大家討論哈丁破裂的婚姻。
然后冠冕堂皇地稱為「一種療法」。
2
沒收財產
把原本屬於患者的香煙扣留起來,以此來要挾、獎勵病人,最終達到控制的目的。
3
嚴苛的規章
幾點吃飯幾點喝葯,放風時間的行為規範都是出自瑞秋之手,她像一個思想警察一樣監視著每個人的舉動。
病人在她面前,沒有支配自己行為的權力。
為了彰顯自己的權威,瑞秋甚至可以剝奪一個病患對「音量」的要求。
然后冠之以一個偽善的理由。
必須要提的,瑞秋小姐動不動就以「人道主義」自我標榜。
呵呵,對於常人來說,簡直是煉獄。
靈魂極度自由的麥克,不願也不能被這間打著「人道主義」的牢籠束縛。
從一開始,飛越瘋人院的他,只是「到外面爽一下」,站在酋長的肩膀上,完成了漂亮的一躍。
出來混不能沒義氣,麥克按計劃,帶著小夥伴們出海打漁。
BGM輕鬆愜意,加上攝像機的平移俯拍,此處是電影最明媚的片段。
看著這幾張綻放的笑臉,很難不想起另一部影片——
《肖申克的救贖》中,囚犯們在屋頂爭取到了片刻的自由時光
在麥克得知小夥伴們都是自願來到瘋人院並根本不想走出去的時候,他更加堅定了飛越瘋人院的決心。
為了鼓舞小夥伴鬥志,麥克「聚眾鬧事」,打破醫務室窗戶,卻遭到了終極懲罰——電擊療法。
此處請允許毒藥君聊兩句「電擊療法」。長期泡在電影中的我們,可能對這個東西已經不敏感,畢竟雷神楊永信已經用事實證明他可以更慘無人道。但放在19世紀70年代,只有四個字:臭名昭著。
毒藥君查到資料:
在20世紀70年代,美國心理學學會發表了一篇關於電擊療法的報告,報告支持將電擊療法用於抑鬱症的治療,但之後的10年中電擊療法依然備受批評,不受大家的歡迎。
有個形象的比喻:大腦好像有一些毛病,雖然我們(上世紀的醫生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強行電擊重啟一下總是沒問題的。來,1、2、3……
此處可以看出《飛越瘋人院》的時代價值,導演對治療黑歷史提出了嚴重控訴。
說回電影。
一路奮戰的麥克,並不孤獨。一起約架後,得知酋長的「聾、啞、傻」都是裝的。
那麼問題來了,酋長人高馬大,為什麼要裝聾作啞?
電影給出的答案是:酋長的父親被人利用,終日醉酒,含恨而死。明眼人都知道美國西進運動中,印第安人被驅逐的黑歷史。
毒藥君認為,酋長是不想重蹈父親的結局,他缺乏面對這個世界的勇氣。麥克身上的不羈,為他鼓起了衝破牢籠的勇氣。
而麥克也不再孤獨,不僅因為酋長為自己大打出手,更重要的一點:酋長和自己一樣,都是這個病態世界的正常人。所以,出逃這件事,必須得辦!
同時,小夥伴們在一次次救贖中,得到了精神上的感召,不再麻木不仁,開始對權威發起質疑。
他們似乎開始覺醒:為什麼本屬於自己的東西成為了別人要挾自己的把柄?
其中有一幕,瑞秋小姐用文字遊戲的伎倆拒絕病人看球賽之後,盛怒下的麥克,用隔空喊話+意淫現場的形式,為大家直播了現場。
在這場戲,毒藥君看到的不是一具具穿病號服的驅殼,而是在空中飄揚碰撞的靈魂。
最後,大家搞了個大新聞——聖誕夜,麥克往醫院領了兩名女人給大家喂酒,為比利安排了「成人禮」,而事兒後的高潮便是,出逃。
但不幸的是,小夥伴們都喝大了,逃跑之前就睡著了。於是,第二天,杯盤狼藉,惹怒了瑞秋,瑞秋先拿開苞的比利下手,再次諷刺他的戀母情結——
比利瞬間土崩瓦解。
在瑞秋的精神高壓下,比利選擇了割喉自盡。
一切看在眼裡的麥克,最終還是沒有咽下這口氣,向統治者發出最猛烈的衝擊。
被制服的麥克,被迫接受了腦額葉切除手術,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瘋子。雖然活著,卻如同行屍走肉。
此處毒藥君還需要強行安利:
大腦每個半球分為四個葉,額葉是其中最大的一個,之所以要破壞額葉,是因為科學研究發現額葉與人的性情、性格關係密切,接受額葉切除之後患者會明顯性情溫順。這項毛骨悚然手術的發明者叫Moniz,並獲得了1949年的諾貝爾獎。
隨著時間發展,更多的術後報告顯示,前額葉切除術並沒有像Moniz所聲稱的那樣產生良好的療效,反倒帶來了一大堆問題。儘管發明人不斷辯解,但在科學面前的謊言早已被戳穿。到1955年Moniz去世時,除了少數支持他的醫生外,額葉切除術基本上已經淪為一個笑柄。
影片的最後,在殺死麥克後,酋長用麥克試圖搬起的儲水池砸向窗戶,最終飛越瘋人院。
有人說,相比《肖申克的救贖》中安迪逃出生天的暢快淋漓,《飛越瘋人院》麥克墨菲的結局則讓人悲愴憤悶久難平復,但在毒藥君看來,這是個充滿希望的結局:儘管時代不需要個人英雄主義,但追求自由的精神必須傳遞下去。
《飛越瘋人院》改編自坎·凱西的同名小說。原著小說發表在60年代,60時代的美國正在動蕩:二戰結束後的東西方冷戰、麥卡錫主義、馬丁路德金倡導的黑人民權運動、肯尼迪總統被暗殺等等,我們有理由推測,導演是想借這個故事來表達對60年代美國體制的失望和不滿。
導演:米洛斯·福爾曼
拋開電影的時代背景,它究竟有什麼現實意義呢?
毒藥君認為,電影中的瘋人院,映射從古至今的任何社會,因為體制、規則存在在每一個地方。
盧梭在《社會契約論》中說過:人生而自由,但卻無不在枷鎖之中。
手機對面的你可以四處望一望,在一個森嚴的規則下,總有規則的執行者,擁護者,反叛者,裝睡的人,沉睡的人等。而你作為構成體制的一份子,已經被條條框框束縛住,骨子裡的奴性碾壓了飛越的勇氣,所有的豬隊友也一樣,躲在在死氣沉沉的一隅,等著別人戳到死穴後耳提面命的威脅。
所以我說,你的朋友圈,其實只是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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