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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談村上春樹別只提《挪威的森林》了

不知從何時起,村上春樹這個名字默默和(偽)文青連在了一起。而提到村上春樹,下意識地就要談一談《挪威的森林》。

電視劇《獵場》中,胡歌對《挪威的森林》手不釋卷

但是村上的魅力又何止一本《挪威的森林》,《IQ84》、《海邊的卡夫卡》、《奇鳥形狀錄》尚未來得及全讀完,《刺殺騎士團長》兩部又閃亮問世,引起了又一場「村上春樹大地震」。這位年近七十的作家,生產力真是毫不減退,而這部被譽為「村上最優秀的小說」,無疑成為這個春天最不容忽視的文化產品。

眼看要跟不上文青的談話節奏?沒關係,這篇文章幫你簡單了解一下這部新作的一些關鍵詞。

日本上市三天賣出50萬冊

試圖言簡意賅地概括《刺殺騎士團長》的內容是徒勞的,呈現的結果不是過於龐雜就是過於無趣,一如書中的「我」無法將一系列匪夷所思的遭遇用語言正確地述於旁人。但毫無疑問,這是村上貢獻的又一部精彩的說,「言說不可言說之物」是村上在這部書中所要嘗試的,理念、隱喻、黑洞、虛實……作者在歷史和記憶的迷霧中探尋內心的黑洞,一如書中「我」獨自穿越狹窄窒息的黑暗地洞尋求救贖。

村上春樹 《刺殺騎士團長》

林少華譯 上海譯文出版社

故事主人公「我」在36歲時突然遇到妻子出軌、事業瓶頸等一系列打擊,住進同學父親,知名畫家雨村具彥的房子,並在閣樓上發現一幅名為《刺殺騎士團長》的日本畫,故事由此展開。

《刺殺騎士團長》有很熟悉的村上小說的元素:三十多歲失去妻子的男人,永恆的奇特少女,有所隱藏的完美男人,不可思議的跨越虛實的事件,甚至包括唱片和英國車、威士忌和咖啡這些生活方式;但同時,這部小說又有其特殊的獨創性:村上在小說中首次借畫家畫畫的轉變歷程呈現了自己寫作的狀態;同時對「免色」這個人物的一些描寫,不妨可看作是村上對自己選擇沒有孩子人生道路的審視。

《刺殺騎士團長》日本宣傳海報

《刺殺騎士團長》問世後不出所料受到熱烈的討論,連帶大陸版本譯者林少華也被納入評論場,恰旁證了村上在市場上的流行力。儘管輿論總是將他往諾獎的風口不懷好意地牽扯,然而處於中心風眼的他想必是毫不在乎的風平浪靜。年近七十,村上春樹還在執著地寫作,一如小說中的老畫家雨田具彥,將生命中的力量與秘密都傾注在那幅名為「刺殺騎士團長」的畫中。

理念與隱喻

《刺殺騎士團長》分上下兩部,上部叫「顯性理念篇」,下部名為「流變之隱喻」,既是對內容核心的概括,也可以視作村上對自己的寫作觀的總結。

書中的「理念」借用畫中的「騎士團長」形象顯形成為實體,原因是「騎士團長並非什麼註冊商標,若是以米老鼠或波卡洪塔斯形象出現,難免要被華特·迪士尼公司嗷嗷不休索取高額訴訟費用。」騎士團長60厘米高,佩一把小劍,並嚇唬「我」是真正的劍,「雖然小,但砍下去肯定出血。」頗為可愛,理念無所不知,並在關鍵時刻捨身取義,猶如一個迷你先知。林少華在一場讀者分享會上解讀「騎士團長」的設定:「在《刺殺騎士團長》裡面,騎士團長是理念的化身,以理念自稱。主人公畫家以及所有出場人物及未出場人物製造的所有東西當然是現實世界,其實免色的白色豪宅和畫家發現那幅畫的閣樓,尤其像井又不像井的地洞不妨看作是對理念的模仿。主人公畫家創作的所有肖像畫又是對現實世界的模仿和藝術再現。」

「騎士團長」的創意來自莫扎特歌劇《唐璜》

而到了下部「流變的隱喻」,「我」在騎士團長的要求下刺殺了他,從而打開了隱喻世界的大門,和儀錶堂堂的騎士團長相對,隱喻化身「長面人」是一個從地下探頭出的丑角形象。在「我」的刀逼下瑟瑟發抖地擠出了兩個拙劣的隱喻句式,這一橋段在緊張迷茫的情節節奏下顯得頗為有趣。隱喻的世界中一切都是現實的影射,如現實中免色的左撇子習慣在隱喻世界中成為指引「我」向左的指引。走入地下的隱喻世界可以看作是對「我」內心潛意識的潛入,而在黑暗中穿越隱喻世界回到「井」中,亦是對「我」潛意識的一場跋涉。

審視記憶

書中的「我」是一個有天賦的畫家,「我」對繪畫從興趣萌生、追求形式到機械重複。最後再到在繪畫中發現自己,其實就是村上本人的小說創作心路。肖像畫家在繪畫中描繪的,與其說是對方,不如說是自我的「理念」(idea)。而被描繪的對象則通過呈現在畫布上的畫家的理念,重新觀照自我。

與「我「所對應的另一位畫家,是朋友瀕死的父親雨田具彥,他在閣樓上留下的」刺殺騎士團長「的那幅畫成為吸引一系列奇怪事件開始的契機。

雨田所代表的,是被遺忘在歷史中的「二戰」期間的往事。再一次,村上用小說貫通了歷史與當下,網上引發軒然大波的也是由這幅畫引出的段落,提及雨田具彥死去的弟弟參加過南京大屠殺。雖然只有短短几頁,但依然帶來震撼,村上在小說中將歷史的隱晦霧靄與「我」當下的人生困境設置成相互對照的一組比對關係。林少華認為,這表明村上的歷史認識已經從史實認知層面進入政治層面、現實層面,表現出了一個人文知識分子的擔當意識和戰鬥姿態。

當「我」迷失在隱喻的黑洞無法掙脫時,妹妹小路的聲音冥冥中指引,「心在記憶中,以意象為營養活著」。「在記憶中尋找」最終使「我」掙脫狹窄的黑洞得以生還,在此,村上以隱喻的方式表達了自己對歷史與記憶的觀點。

掙脫黑洞

「黑洞」成為《刺殺騎士團長》中反覆出現的意象,「愛麗絲的洞」也是書中明確所指的互文。從一開始,生活突然脫離軌道的主人公便感覺「習慣的路從腳下消失,墮入黑暗的洞中」;主人公「我」患有幽閉恐懼症,原因追溯至童年與妹妹探索地洞的經歷;小屋旁的莫名來歷的林中黑洞更是成為情節之眼,亦是聯通虛實的通道。

同時,「向洞中去」又成為所有人物的行動驅力或結果,剛發現林中黑洞時,免色突然要求把自己獨自關在洞中;妹妹小徑找到黑洞時,亦期望留在洞中,感覺「洞中身體在慢慢分解,唯剩下意識」。而被捲入這一切的「我」,也對林中的「洞」無法釋懷,作畫「雜木林中的洞」排解疑慮。

黑洞中隱含了惡與暴力的危險,但同時,必須直面黑洞,從中穿越,才能從中掙脫。而作畫(寫作)的過程亦是在逼迫自己拉出內心的惡,訴諸於光線下。在「騎士團長「的幫助下,」我「閉合了故事的環,圓滿地回到了原點,這也可看作理念對惡的抵擋。洞既是故事的開始也是故事的結束,以「洞」為中心,「我」不斷地穿越:穿越歷史,穿越記憶,最終穿越虛實,從自己的內心隱藏的惡中逃脫。

最終,時間來到三一一大地震前後,「我」回歸現實,與妻重修舊好,並生下一女;村上在小說的末尾用愛與悲憫給予希望,強調「相信」的力量:「『騎士團長真的存在。』我對著在身旁熟睡的室(女兒)說道。『你最好要相信。』」

《刺殺騎士團長》在立意上很接近《奇鳥形狀錄》,但又比後者要更為豐富,書中容量飽滿的心理流緒、藝術談論以及穿插的幽默,都是只有親自讀才可領會。儘管褒貶不一,但讀者都關注村上春樹,談論村上春樹,如他的粉絲所言,於喜愛他的讀者,村上是永遠不過時的存在。

文|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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