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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在散漫的春日裡

春日

 床頭抒情輕音樂

Bandari 

00:00/04:31

春日散漫,無思緒,昏昏欲睡,好像漂浮在空中,如飄忽不定的雲,虛無縹緲,空幻的存在。幸好春日的午後,有一個橙子讓我清醒著,不然終日這樣活在夢中,毫無任何小確幸。

我好像得了一種奇怪的病,連續幾天不去郊外,野外、山上,就覺得自己像泄了氣的球一樣,沒有了生機,沒有了靈感,沒有了眼淚和欣喜。當我重新騎著自行車,穿梭於林蔭道,江邊小路上,立刻感覺自己又充滿了活力,有了一些天馬行空的想像,有了對美的事物發現的能力,有了對生活的熱情,對未知的東西有了滿滿的好奇心。一顆浮躁的心在大自然中又重新歸於平靜。

心裡想著:我可能是屬於森系女子吧!一直相信著植物的治癒能力,每當自己情緒有點不一樣的時候,就會在野外尋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兀自釋放,讓溫柔的風吹散煩惱,帶走不快。

所以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夢想有一天,生活如陳醉雲的一篇《鄉下人家》,這是小學四年級課本里的課文。

小時候,不知道生活在鄉下的美好。春日就站在櫻桃樹下,一天一天等著樹枝上的小櫻桃慢慢地長大,再慢慢地穿上紅里透亮的衣服,在這個時候,就等大哥哥爬上樹給我們摘櫻桃吃。這幅畫面就如《槐鄉的孩子》里這一段的情景:雞熱得耷拉著翅膀,狗熱得吐出舌頭,蟬熱得不知如何是好,在樹上不停地叫著「知了,知了」。槐鄉的孩子可不怕熱,他們背著水葫蘆,帶著乾糧,沒等雲雀開口歌唱黎明,就已經爬到小山上去了。男孩常常是爬到樹上,用長長的鉤刀到一下又一下地削著槐米。一簇簇槐米落下來了。女孩有的彎腰撿著,兩條辮子像蜻蜓的翅膀,上下飛舞著;有的往籃里塞著槐米,頭一點一點的,像覓食的小鴨子。當縷縷炊煙從村中升起的時候,孩子們滿載而歸,田野里飄蕩著他們快樂的歌聲。

鄉村的一年四季都很美麗,特別是春日,但農人們可沒有時間去沉醉在爛漫的時光里,忙著插秧、種各種瓜果蔬菜的小苗。

昨天晚上打電話給媽媽,媽媽說:「你種的草莓已經掛果了,快回來吃!還有櫻桃樹上已經掛滿了綠色的小小櫻桃,枇杷也長大了一點。你買的桃樹、梨樹、李樹,葡萄也已經長出了鮮嫩的葉子。」

我聽了,滿生羨慕,好想現在就回去。每次在春天的時候就離開家鄉,總是享受不到春天小村莊的浪漫和美好。

有時候,我很慶幸工作在江南,到處瀰漫著戴望舒的《雨巷》里的畫面。我租的房子在一個很狹窄的小巷裡,有著江南古老房屋的風格。閑來沒事時,總是在江南的小巷裡到處轉悠,發現有很多盆栽,有些是廢棄的缸,桶和盆子,裡面也有一抹綠意,牆角還有牽牛花在往破舊的牆攀,還有金銀花在屋頂。

轉角處,總是能偶然遇見一處別樣的風景。如一間破舊的小房子,上面已經爬滿了綠油油的爬山虎,整個房子看起來就像宮崎駿的《魔女宅急便》里魔女琪琪居住的小房子,漂亮極了。

我發現江南的人很喜歡養花種草,隨處都可以瞧見一盆盆薔薇花,各種顏色的都有,就那樣靜靜地呆在牆角,給過路人一個美好的驚喜。還有各種其他的小盆栽,若沒有這些,也會種滿各種蔬菜瓜果。

王爾德名言:To live is the rarest thing in the world. Most people exist, that is all.」

(生活是世界上最罕見的東西。大多數人僅僅是活著,就是這樣。)

生活對於大多人來說,僅僅是活著,就是這樣活著,沒有生活的意義可言。那麼「生活」和「活著」有什麼不同呢?

在虛度上看見這樣一句話:一個懂生活的人會追求三樣東西--美、儀式感和心靈自由。

唯一可仰賴的出口,是一顆充滿自由與歡喜的心,如蔓草般肆意生長,如柳鶯般自由來去,靈魂不系與任何龐然重物,在最平凡的生活中發現最美好的詩意。

儘管我們眼前只是生活的苟且,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將生活變得像詩一樣美好,簡單卻很浪漫,質樸卻很溫馨。他們把「美」放在了比「實用性」更重要的位置,用美來抵抗現實生活的貧乏、荒謬和虛無、瑣碎。

福柯主張:人應該主動改造自己的生活,讓生活更具有優美的形式,每個人都是自己生活的美學工程師。

阿蘭?德波頓(Alain de Botton)在《旅行的藝術》所說:「人的一生如果在大自然中度過,人的性格會被改變不少,不再會爭強好勝,羨慕別人,也不再焦慮。跟人接觸多了,要多看看景色,才能凈化複雜敏感的心情。」

養花種草修身養性,植物的寂靜讓自己心安。它們安靜地生長著,不張揚不喧鬧,只是生長著,還綻放出美麗的花兒。我想生活應該像植物,既有安靜的存在,又能生機勃勃地生長。希望自己也能像一棵植物一樣,安靜地長成自己喜歡的模樣。

你能想像嗎?一棵植物的生活嗎?也許在下面這首詩中能感悟到一點什麼,我第一次讀到這首詩,好像有什麼東西碰撞著我的心,是怎樣的忍耐呢?你一定無法想像,那樣的幸福!

你能想像嗎?---瑪麗 · 奧利弗(美國)

例如,想像樹,

不只是在電閃雷鳴的一刻,

在夏夜濕漉漉的黑暗中,

或者在冬天白色的羅網下,

而是在此刻,此刻,此刻——我們看不見的

無論哪一刻。你一定無法想像

它們不跳舞,內心渴望著

去旅行一小會兒,而不用這樣擠成一團,爭奪

一個更好的視野和更多的陽光,或者貪圖

更多的蔭涼——你一定無法想像

它們只是站在那裡,愛著

每一刻,愛著鳥或者虛空,黑暗的年輪

緩慢而無聲地

增長,除了風的拜訪,一切

毫無變化,只是沉浸於

它自己的心境,你一定無法想像

那樣的忍耐和幸福。

美,儀式感和心靈自由,你的生活在追求什麼呢?願我們如成為生活的美學工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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