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農不及預期，中美貿易局勢再度升溫，美股演繹過山車
正式報告請參見東北證券宏觀研究報告《非農不及預期，中美貿易局勢再度升溫，美股演繹過山車》
東北宏觀：沈新鳳 189 1725 2281
報告摘要：
3月美國非農新增就業人口創六個月以來最低，但薪資水平有所回升，失業率略高於預期。美國3月非農就業人口增長10.3萬人，大幅低於預期的18.5萬人，且遠低於過去三個月的平均水平，這部分可能是受到美國此前氣候因素的影響，就業主要增長部門為製造業、醫療保健行業和礦業。美國3月平均每小時工資同比增長2.7%，符合預期，略高於前值2.6%；環比增長0.3%，與預期持平。美國3月失業率為4.1%，略高於預期的4%，與前值持平。
美國3月Markit製造業PMI終值 55.6，創36個月以來新高，指向美國製造業繼續擴張；2月終值55.3。3月ISM製造業指數 59.3，不及預期的60，較前值60.8有所下滑，不過仍接近2004年以來的最高水平。歐元區3月製造業PMI終值 56.6，為八個月以來新低連續第三個季度出現增長放緩。歐元區主要經濟體製造業擴張增速均疲弱，其中德國3月製造業PMI終值 58.2，創2017年7月來新低，法國3月製造業PMI終值 53.7，創近一年以來新低。日本、英國製造業同樣疲軟。
歐元區3月CPI同比初值 1.4%，創去年12月來新高（當月CPI也為1.4%）。歐元區3月核心調和CPI同比初值 1%，預期1.1%。歐元區通脹的表現驗證了年初關於通脹復甦的觀。美國2月耐用品訂單環比終值 3%， 2月扣除運輸類耐用品訂單環比終值1%，2月扣除飛機非國防資本耐用品訂單環比終值 1.4%。美國製造業在2月展現較為廣泛的回暖跡象。
本周五美聯儲主席鮑威爾在非農數據後發表講話稱，進一步漸進式加息乃美聯儲最佳目標，美國經濟增長正在穩步推進，持續、穩定的加息是必要的，美聯儲繼續漸進式加息。整體來看目前美聯儲鷹派氣息濃重。但市場對美聯儲今年加息計劃預期有所下降，美國聯邦基金利率期貨暗示美聯儲6月和12月進一步加息的預期均有所下降。
本周中美貿易局勢再度升溫，中美雙方頻頻過招、互不相讓，從測算結果來看中美貿易對抗對中國宏觀經濟影響有限，電腦與外圍設備、機械、航空、能源設備、家庭用品、生命科學與服務等行業集中度較高，因此可能受此次中美貿易對抗影響較大。受貿易局勢影響，疊加美國非農數據不及預期，本周金融市場波動較大，美股經歷「過山車」式震蕩行情。繼續關注中美貿易局勢演進。
報告正文：
1. 下周海外重點數據和事件預警
2. 非農不及預期但薪資回升，外圍經濟體PMI回落
2.1. 非農遠不及預期，薪資增速回升，失業略超預期
3月，美國非農新增就業人口創六個月以來最低，但薪資水平有所回升，失業率略高於預期。
非農就業遠不及預期。美國3月非農就業人口增長10.3萬人，大幅低於預期的18.5萬人，前值由31.3萬人上修至32.6萬人，這一數字也是六個月來最低，且遠低於過去三個月的平均水平，這部分可能是受到美國此前氣候因素的影響。分項來看就業主要增長部門為製造業、醫療保健行業和礦業：製造業就業人口增加2.2萬人，與預期持平，錄得自1998年以來連續12個月的最佳表現；醫療保健行業同樣增加2.2萬人，保持在之前12個月的平均水平；礦業則增加9000人。與此同時，零售業就業人數減少4000人，2月時，該部門就業增長4.7萬人。建築業就業機會也減少1.5萬人，前月則增加了6.5萬人。
薪資水平增速回升。美國3月平均每小時工資同比增長2.7%，符合預期，略高於前值2.6%；環比增長0.3%，與預期持平，高於前值0.1%。3月私營部門非農僱員平均時薪上漲8美分至26.82美元，同比上漲2.7%，略高於前值，符合預期。
失業率略高於預期。美國3月失業率為4.1%，略高於預期的4%，與前值持平，已連續第6個月維持在4.1%。3月勞動力參與率為62.9%，不及前值的63%，依然維持在上世紀70年代以來的最低水平附近。
3月單月非農數據波動不足以說明就業轉向疲軟。此次非農數據受到天氣等客觀因素的影響，美國勞動力市場依然穩健、緊俏的基本面並沒有產生很大的變化，一方面失業率連續6個月持平，另一方面薪資增速已有所回升，這些都表明美國就業市場仍處於充分就業狀態，本周美聯儲主席鮑威爾的講話也驗證了這一點。
2.2. 美國製造業穩健擴張，歐元區PMI繼續走弱，英、日製造業擴張乏力
美國製造業景氣度仍維持高位。美國3月Markit製造業PMI終值 55.6，創36個月以來新高，指向美國製造業繼續擴張；2月終值55.3。3月ISM製造業指數 59.3，不及預期的60，較前值60.8有所下滑，不過仍接近2004年以來的最高水平。其中，製造業物價支付指數創下近7年來新高，新訂單指數為去年8月以來新低，就業指數也較2月略有下降。數據表明，工廠無法繼續滿足消費者和企業的需求，同時還需要支付更高的原材料價格。
歐元區製造業連續第三個季度增長放緩。歐元區3月製造業PMI終值 56.6，符合預期，為八個月以來新低，較2月終值 58.6明顯下降，連續第三個季度出現增長放緩。歐元區主要經濟體製造業擴張增速均減弱，其中德國3月製造業PMI終值 58.2，創2017年7月來新低，不及預期的58.4，較2月終值 60.6下降近2.2個點，法國3月製造業PMI終值 53.7，創近一年以來新低，同樣較2月終值明顯下降。整體來看，主要經濟體中荷蘭、德國和奧地利等國家表現較強勁，而法國和愛爾蘭的增長最弱，法國3月製造業PMI更是錄得一年來新低，此外，義大利3月製造業PMI也為8個月最低。結合近幾個月的數據來看，歐元區製造業景氣程度較此前出現了較為明顯的回落，但整體處於較高景氣區間，表明歐元區製造業持續擴張，但增長勢頭繼續回落。
日、英製造業仍疲軟。日本3月製造業PMI終值 53.1，較2月終值54.1下降一個點，為近5個月以來新低，也是18年以來連續第三個月回落，表明日本製造業擴張速度持續放緩。英國3月製造業PMI 55.1，連續第五個月回落，創九個月以來新低，前值由 55.2修正為 55.0，表明英國製造業擴張同樣疲軟。
2.3. 外圍經濟體非製造業PMI均現回落
美國非製造業小幅下滑，但經濟整體仍穩健。美國3月Markit服務業PMI終值 54，不及預期的54.2，較初值 54.1小幅下降；2月終值55.9。3月Markit綜合PMI終值 54.2，初值 54.3；2月終值55.8。3月ISM非製造業指數 58.8，不及預期的59，前值 59.5，為連續第二個月下滑，不過非製造業業仍以健康的速度擴張。訂單積壓的增加和交貨時間的延長，鼓勵了非製造業加大招聘力度以滿足需求。儘管新訂單數量和生產增速有所降溫，但是經濟依然穩健，不過中國和美國之間醞釀的貿易戰可能會對經濟前景造成一定負面影響。
歐元區非製造業PMI全線走弱。歐元區3月服務業PMI終值 54.9，創七個月新低，預期 55，初值 55；2月終值56.2； 3月綜合PMI終值 55.2，創2017年1月來新低，預期 55.3，初值 55.3；2月終值57.1。分主要國家來看，德國3月服務業PMI終值 53.9，創2017年8月來新低，預期 54.2，初值 54.2；2月終值55.3；3月綜合PMI終值 55.1，創2017年7月來新低，預期 55.4，初值 55.4；2月終值57.6。法國3月服務業PMI終值 56.9，創2017年8月來新低，預期 56.8，初值 56.8；2月終值57.4；3月綜合PMI終值 56.3，預期 56.2，初值 56.2；2月終值57.3。近期數據表明，歐元區非製造業景氣程度出現較為明顯的回落，所有歐元區的國家擴張速度均呈現放緩趨勢，但按歷史標準衡量整體經濟增長仍保持著較為強勁的勢頭。
日、英非製造業PMI繼續走弱。日本3月服務業PMI 50.9，為17個月最低，前值 51.7；3月綜合PMI 51.3，前值 52.2。英國3月服務業PMI 51.7，創2016年7月來新低，預期 54，前值 54.5；3月綜合PMI 52.5，預期 54，前值 54.5。
2.4. 歐元區通脹繼續回暖，美國訂單數據不及預期
歐元區通脹繼續復甦。歐元區3月CPI同比初值 1.4%，創去年12月來新高（當月CPI也為1.4%），預期 1.4%，前值由 1.2%修正為 1.1%。歐元區3月核心調和CPI同比初值 1%，預期 1.1%，前值 1%。歐元區2月PPI環比 0.1%，預期 0%，前值 0.4%。歐元區2月PPI同比 1.6%，預期 1.5%，前值由 1.5%修正為 1.6%。歐元區通脹的表現驗證了我們年初關於通脹復甦的觀點，目前來看美國、歐元區通脹均處於持續復甦狀態，但進程均較慢、距離2%的通脹目標仍有不少距離。
美國2月工業訂單數據不及預期。美國2月耐用品訂單環比終值 3%，初值 3.1%；1月修正值 -3.5%。美國2月扣除運輸類耐用品訂單環比終值 1%，初值 1.2%；1月修正值 -0.4%。美國2月扣除飛機非國防資本耐用品訂單環比終值 1.4%，初值 1.8%；1月修正值 -0.2%。美國2月工廠訂單環比 1.2%，預期 1.7%，前值由 -1.4%修正為 -1.3%。美國2月扣除運輸的工廠訂單環比 0.1%，前值 0.4%。美國製造業在2月展現較為廣泛的回暖跡象，耐用品訂單和工廠訂單都走出了1月環比萎縮的狀態。不過，耐用品訂單終值遜於初值，工廠訂單遜於預期，可能反映需求波動的現象。
3. 美聯儲漸進加息立場堅定，日央行討論退出策略
3.1. 非農數據並未影響美聯儲加息計劃，美聯儲鷹派氣息強烈
本周五美聯儲主席鮑威爾在非農數據後發表了講話，從講話內容來看，3月疲軟的非農數據並不影響美聯儲此前對於經濟形勢的判斷，依然維持進一步漸進式加息的路徑。但市場對美聯儲今年加息計劃預期有所下降，目前美國聯邦基金利率期貨暗示美聯儲6月加息至1.75%-2.00%的可能性為79.1%，而周四為85%；美聯儲年底前至少加息至2.00%-2.25%的可能性為44.3%，而周四為77%。
鮑威爾表示，少數指標意味著美國勞動力市場仍然存在鬆弛，許多指標暗示勞動力市場接近充分就業狀態，進一步漸進式加息乃美聯儲最佳目標；在加息問題上保持耐心，已經帶來好處，必須在太過迅速地加息與行動過慢之間取得平衡；與FOMC同僚們都認為，美國經濟增長正在穩步推進，持續、穩定的加息是必要的，美聯儲繼續漸進式加息；美聯儲正穩步推進縮表計劃。鮑威爾預計，通脹將繼續接近美聯儲2％的目標，即使工資漲幅仍然低迷，12個月通脹數據料將在2018年春季顯著上升；失業率可能會下降到4％以下，而通過實施合適的政策組合，勞動參與率有望上升；如果美聯儲等待實現通脹和就業目標，通脹可能會上升至不受人歡迎的水平。此外鮑威爾還對目前美國金融系統表示認可，認為美國金融系統得到改善，對大型銀行的預期將保持在非常高的水平，美國經濟前景所面臨的風險大致平衡。
本周John Williams被任命為紐約聯儲下一任主席（紐約聯儲主席被視為是美聯儲中影響力第三高的職位，僅次於美聯儲主席和副主席），將擔任現任美聯儲主席鮑威爾的高級副手。出任紐約聯儲主席意味著John Williams不但擁有FOMC利率決策的永久投票權，而且擔任政策制定委員會的副主席，同時還負責掌管美聯儲4.4萬億美元資產及監管華爾街所有機構。Williams此前在舊金山聯儲的一份報告中表示：「基於我所看到的經濟發展狀況，我認為2018年開展三到四次加息是合適的。」他對美國經濟前景持有樂觀立場，在他看來全球經濟已經觸及拐點，不僅是美國經濟穩固前行，而且連歐洲甚至是全世界都在呈現增長態勢。在本周的講話中，Williams表達了偏鷹派的立場。他表示，將需要2-3年時間，讓美聯儲重新實現中性利率，目前美國經濟增速高於趨勢水平，美聯儲需要加息以防範經濟過熱，利率預期點陣圖預計FOMC將在2018年加息3-4次，並表示支持這樣的預期；相信美聯儲未來兩年漸進式加息，同時避免傷害到經濟增長和就業，即便加息至更低的新常態，也會加大平衡預算的難度；預計失業率到2019年年底前料將降至3.5%，美國2018-19年GDP增速將達到2.5%左右，通脹料將在未來數年內升至高於2%的水平。
亞特蘭大聯儲主席Bostic（有投票權）本周也釋放了進一步加息的信號，他表示：關於利率預期的點陣圖並未鎖定美聯儲政策路徑，暗示具體的點陣圖屬於誰其實並不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點陣圖表示的是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FOMC）成員們的利率觀點分布範圍；一旦實現中性利率，美聯儲就應當暫緩加息，預計中性的聯邦基金利率在2.25%-2.75%區間，美聯儲已經非常接近實現中性利率；隨著經濟改善，美聯儲可能會加息至中性水平；我們會看到美國通脹略微上揚，但並不認為2%的通脹就是天花板，樂於見到通脹在未來升至略高於2%的水平，直到知曉更多情況，再判斷對前景的影響，對美國2018年經濟有信心。此外，他還對美國近期的金融市場提出了警告，認為部分資產市場在定價上變得越來越激進，金融市場波動性上升並不讓人感到驚訝，但當前還不認為對美聯儲而言市場波動是一個問題。
3.2. 日央行一反常態宣稱正討論退出策略
此前，日央行對於退出QE政策一直三緘其口，上周日央行行長黑田東彥在講話中稱還表示維持強有力的貨幣寬鬆措施至關重要、日本央行將繼續維持寬鬆的貨幣政策，但本周黑田卻一反常態的宣稱日本央行目前內部在討論退出策略。
黑田表示，日央行目前內部在討論退出策略，但在接近政策正常化時機前不會公開溝通，在此之前日本央行將繼續通過寬鬆政策實現通脹目標，過早談論退出策略只會引起迷惑；政治因素不會妨礙日本央行採取必要措施，退出策略取決於物價、經濟以及市場狀況；央行調查顯示企業信心維持在高位，日本經濟需要日本央行保持當前的寬鬆政策。黑田東彥還表示ETF買入可以降低風險溢價，目前也不會引發太大的問題，但討論ETF購買的退出時機與退出方法為時過早。
4. 中美貿易戰進入第二輪，對中國影響幾何？
上周中美貿易局勢有所緩解，但本周再度升溫。此前我們曾指出中美貿易失衡問題不太可能在短期內就會有實質性進展，雙方更有可能是「邊打邊談」，局面的發展也基本在我們的預期內。
4.1. 中美雙方頻頻過招、互不相讓
本周二，中國於稍早前針對美國「232措施」出台的對等關稅政策正式落地，標誌著中美貿易博弈進入第二場。繼中國發布減稅清單後，美國周三以301調查為名義公布價值約500億美元的商品關稅清單，涵蓋約1300中商品，包括航天航空、信息技術、通信等高技術產品。中國在當天就給予了回應，同樣對美國價值約500億美元的商品徵收關稅，涵蓋14類106項商品，這其中更是包括了大豆、汽車等在內的重要產品，這些產品在美國的對外出口中佔據了相當大的比例，可謂是傷其要害，中國的反應如此迅速，顯然是早有準備的。除了以對等的方式徵收關稅以外，中國正式啟動了世貿組織爭端解決機制，對美國301項下徵稅提起磋商請求。但對於中國的行動美國似乎並不買賬，本周五特朗普公開聲稱，「中國並沒有糾正其不當行為，而是選擇傷害我們的農民和製造商。」「考慮在中國不公平的貿易報復，」已經下令美國貿易辦公室考慮對一千億美元中國商品額外附加徵稅。
正如此前所預期的那樣，中美雙方當前都處於互不相讓的強勢對立狀態，任何一方都不太可能向對方做出妥協和讓步，目前中美貿易局勢已經愈演愈烈，但同時應該注意到形勢尚沒有發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一方面，中美雙方為對方制定的關稅清單尚沒有落地，按照美方的說法，「任何額外的關稅都從屬於公開評論程序，要到相應的程序完成後再生效」，對中國商品關稅生效之前將給出60天的窗口期，今年6月前或不會開徵關稅，而中國方面顯然不會在美國採取實際行動之前主動升級事端，因此目前來看在關稅政策實際生效之前中美之間尚有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去談判和協商。另一方面，美國似乎也並不想事情發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中美兩國作為世界上體量最大的經濟體、又互為對方重要的貿易夥伴，貿易戰對雙方都沒有實質性益處，對此我們在之前的報告中已多次說明，特朗普對此顯然也是清楚的，因此此前宣布的關稅計劃並沒有立即予以實施，也是為雙方談判解決貿易爭端創造時間窗口，但令特朗普沒有預料到的是，中國此次的反應會如此堅決、迅速和有力，原以為中國會在美國重重壓力之下有所妥協，可沒想到「中國並沒有糾正其不當行為」，惱羞成怒之下要求對中國價值1000億美元的商品再額外加征關稅。
此次中國所傳遞的信號已經足夠明顯，以「貿易戰」來威逼中國就範的想法顯然是行不通的，美國方面應該已經意識到談判協商才是解決中美貿易問題的上策，本周四美國政府中最具貿易保護氣息的商務部長Ross即表示，中美可能最終會以協商解決，但不能給出任何中美貿易協商的時間表，「如果進行貿易戰，美國不會輸，中國的關稅（涉及約500億美元自美國進口商品）相當於美國GDP的0.3%，因此，這並不會帶來致命打擊。」此外，特朗普本人也表示，「希望能解決貿易爭端。與中國的貿易爭端可能會帶來一些痛苦。我們已經輸掉了貿易戰，我們現在並沒有在和中國打貿易戰。」
4.2. 從測算結果來看美國關稅對中國宏觀經濟影響有限
美國關稅對中國經濟影響有多大？不妨假設美國此前宣布的關稅政策最終落地，甚或事態進一步發展，特朗普進一步對中國不同行業進口商品加征關稅，在此情景下測算中國經濟大致會如何反應。為此我們設計了以下五種不同的情形，來具體分析美國關稅對中國的影響：
情景1：對所有高技術產品徵稅；
情景2：對機電產品徵稅；
情景3：對鋼鋁等金屬產品徵稅；
情景4：對所有製造業產品徵稅；
情景5：對所有中國出口產品製造徵稅；
以上設定更多是提供一種參考意義而非意圖精確量化政策所帶來的影響，因為這既不太可能也不太現實，例如很難想像在目前中美貿易格局下美國會對所有中國產品都徵收關稅，這對於美國自身的受害可能會更大。假設在每種情形之下分別按25%、50%、70%三檔稅率徵收，則意味著中國出口美國的產品價格將分別提高25%、50%、70%，參考孫剛等（2014）對我國各行業出口價格彈性的計算結果，可以估算出各種情形下各行業出口額的變動大小，進而估算出對我國出口、GDP的影響。從估算結果來看並不是太難以接受，即使在最悲觀的情景下中國GDP的影響也僅在-1.5%以內，因此總體影響也較為有限。
4.3. 行業集中度視角：關稅政策哪些行業上市公司影響較大？
在美國對中國關稅政策最終落地的預期下，中國各行業出口總額勢必受到影響，從我們的測算結果來看，按照HS貿易商品分類，機電、音像設備及其零件、附加影響最大，在25%的關稅率下出口總額下降約1.16%，其次為紡織品、雜項製品（包括各種傢具及其零件、彈簧床墊、床褥及其他寢具或類似用品等），分別為-0.42%、-0.31%。假設各行業中上市公司營收規模與其出口額成正比，則上市公司規模越大、行業正比越高、受關稅的影響也就越集中，因此行業集中度越高受關稅影響也就越大。我們計算了WIND三級分類下A股各行業上市公司營收（2017年前三季度）集中度，及行業內前五大企業營收規模占行業營收總額的大小。測算結果表明A股市場各行業集中度整體偏高，這可能主要受到國有企業的影響，在受美關稅政策影響較大的幾個行業中，電腦與外圍設備、機械、航空Ⅲ、能源設備、家庭用品Ⅲ、生命科學與服務Ⅲ等行業集中度較高，因此可能受此次中美貿易對抗影響較大。
5. 全球主要市場表現
5.1. 非農遇上貿易戰，美股演繹過山車
雖然中美關稅清單還沒有落地、還未對實體經濟產生明顯的影響，但金融市場反映強烈。受本周中美先後出台關稅清單影響，全球進入市場出現劇烈波動，避險情緒在主要市場瀰漫。
本周一中國發布對美關稅反制措施過後標普500股指期貨跌幅擴大至0.7%，恆指跌幅擴大至1.7%，美元指數擴大跌幅，黃金擴大漲幅。隨著中美貿易戰升級，全球股市面臨拋售狂潮，周三盤初，道指最深跌超500點，納指跌近2%，標普跌破200日均線，工業和科技板塊領跌，波音是表現最差道指成分股。由於美中都留下再談判的可能，雙邊關稅也不是立即生效，市場恐慌情緒在周三午盤前有所消退，標普幾乎平盤，道指跌幅不足50點，納指和羅素2000小盤股率先反漲。本周四，白宮國家經濟委員會主任庫德洛關於中美兩國的關稅提議還沒有真正實行、關稅可能永遠不會出現的講話使得市場情緒明顯緩解，美股跌幅明顯收窄，令開盤大跌的股市迎來了「奇蹟日」，道指漲幅超0.8%，標普500指數漲約0.6%，納指漲超0.6%。歐股創將近兩年最大單日漲幅，貿易摩擦擔憂降溫之際科技和原材料等多個板塊表現突出。本周五美股情緒再度反轉，特朗普有關「市場迎接陣痛」的推文則直接打擊到了風險偏好和市場情緒，疊加非農遠不及預期，美股盤初半小時一度跌幅收窄，但開盤一個半小時後，標普500大盤和納指均跌超1%，道指跌超400點或1.6%，刷新日低至24100.27點，歐洲股市也在貿易戰的影響下普遍下跌。
截止至本周收盤，標普500指數跌1.4%，道瓊斯指數跌0.7%，納斯達克指數跌2.1%。歐洲市場普遍收漲，義大利ITLMS指數漲2.12%，倫敦富時100漲1.78%，巴黎CAC40漲1.74%。新興市場普遍收漲，阿根廷、印度、日本漲幅均在1.9%以上。
5.2. 美、日國債收益率小幅波動，歐元區公債收益率維持短升長降趨勢
受貿易形勢及股市波動影響，美債收益率呈現小幅波動行情。周五紐約尾盤，美國10年期基準國債收益率跌5.85基點，結束之前連漲三個交易日的表現，報2.7735%，本周累漲3.46bp。3個月短期國債連漲三日收於1.7150%，本周跌1.5bp。
日本國債本周也出現小幅波動，10年期國債收於-0.13%，本周上行0.4bp；10年期國債收於0.037%，本周下行0.6bp，周中跌幅達2.1bp。歐元區公債仍維持短升長降趨勢，3個月公債收益率收於-0.6646%，本周上行0.9bp；十年期公債收益率收於0.5473%，本周下行0.1bp。
5.3. 金價漲、布油跌，金屬價格差異明顯，豆類產品價格回落
受貿易形勢變化影響，本周金屬、農產品價格波動較大，整體仍處於調整之中。金價上漲、原油大幅下跌，主要金屬價格表現差異明顯，其中DCE焦炭漲3.68%，LME鋁漲2.44%，黃金漲0.58%，DCE鐵礦石跌幅最深達4.78%，布油跌3.49%。主要農產品價格中CBOT玉米漲幅最高達4.48%，已連續兩周大幅上漲，DCE棕櫚油漲1.58%， CBOT豆油和大豆跌幅最高，達1.03%、0.7%。
風險提示：中美貿易對抗升級超預期。
東北證券宏觀團隊
沈新鳳，上海財經大學經濟學博士。先後服務於期貨、股票私募投資公司，建立了完善的海內外宏觀研究體系，擁有投研一體的市場思維。2016年4月加入東北證券。
感謝您的支持！歡迎關注東北宏觀！
TAG:東北宏觀by鳳來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