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的歲生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一過生日，很多人就會自己感慨一下，或者被別人感慨一下，都三十多了，四十多了，五十多了……或者都奔三，奔四，奔五了……為嘛是這樣呢？因為我們都是十進位的，所以總是喜歡把整十作為一個標誌性的時間段，進而有了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等等。年齡越大，悲嘆的味道越重。

我對生日一直無感，從來沒慶祝過，也不會感慨，既不悲，也不喜。想一想，還是二進位好一些，一方面，如果要設定年齡段的話，那個跨度就很小，一兩年而已，對比差異不顯著；另一方面，有一種自己存活了很久的假象。如此計算，我今年是101001歲。

儘管說不悲不喜，近三年的生日前後，我還是都寫了一首舊體詩，而且都是集前人成句。前年是擬了個小曲，去年是填了一闋《風入松》。今年清明節期間，看見陳大安新作《八聲甘州》，很是喜歡，當時即有和詩的想法。恰好前不久讀了恭親王奕?《萃錦吟》中的幾首詩（六王爺不得意期間，貓在恭王府里研究唐詩，集前人詩句寫了一部詩集叫《萃錦吟》，上網查了一下，要五六千元一部，有些貴，未買），感覺也蠻好，遂依前例，仍集句，用陳大安韻，作了一首《八聲甘州》。詞如下：

問情懷相就是何時，相期復何年【1】？

悵高堂明鏡【2】，關山魂夢，淥水長天【3】。

再續笙歌無意，閉牖怕聞鵑【4】。

碧海年年月，都為誰圓【5】？

莫道海棠依舊【6】，嘆憑欄誰會，淚眼潸然【7】。

看如煙細雨，飛去暗平川【8】。

想浮生，江南江北【9】，法舟輕，水月可通禪【10】。

吟詩罷，一春將過，買醉無錢【11】。

注如下：

【1】宋，劉辰翁，《山花子》：此處情懷欲問天，相期相就復何年？

【2】唐，李白，《將進酒》：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

【3】唐，李白，《長相思》：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4】宋，張炎，《高陽台》：無心再續笙歌夢，掩重門、淺醉閑眠。莫開簾，怕見飛花，怕聽啼鵑。

【5】清，納蘭性德，《琵琶仙》：碧海年年，試問取、冰輪為誰圓缺？

【6】宋，李清照，《如夢令》：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7】南唐，李煜，《感懷》：憑闌惆悵人誰會,不覺潸然淚眼低。

【8】宋，范成大，《鐘山閣上望雨》：天闊山長雨似煙，忽然飛去暗平川。

【9】宋，黃庭堅，《念奴嬌》：老子平生，江南江北，最愛臨風曲。

【10】唐，錢起，《送僧歸日本》：浮天滄海遠，去世法舟輕。水月通禪寂，魚龍聽梵聲。

【11】宋，鄭會，《豫章客樓》：無錢可買東風醉，自寫唐詩過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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