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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比烏斯環-其一

(卡拉秋·佩奧利斯塔-2014.7.30繪)

去年寫的小故事混更

紀念過去的時光

背景1:龍之谷,蓮花沼澤主線:佩奧利斯塔繼承人,主人公是卡拉秋和內爾文

背景2:170622的人間觀察(モニタリング~這一期個人覺得很有趣),其他還有兩個同系列的小故事,有機會更~

【一】

連卡拉秋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約內爾文來酒吧。

這個第一次離開阿努阿蘭德的精靈顯然對她面前那杯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麥芽香味的液體充滿了好奇。

「這就是酒嗎?我聽回到阿努阿蘭德的精靈說起過,這是人間的魔物。」

「可不是嘛,嘗嘗看。」卡拉秋以優雅的姿勢啜了一口作為演示。

內爾文學著她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大約過了一兩秒,也就是那一小股液體滾過舌頭,順著舌根滑下去的時間,內爾文的眉頭便緊緊地皺了起來。

「好古怪的味道,簡直像是獵犬的尿!所以這就是酒吧名字的由來嗎」

卡拉秋「噗」地一聲笑出來,杯子里的酒也跟著晃動起來,「瞧你那副煞有介事的樣子,難不成你真的喝過獵犬的尿?」

「才沒有!」說完,順手灌了自己一口,這讓女性精靈捂著胸口嗆了半天。

時值九月,正是黑木要塞最舒適的季節了。可惜這家名為獵犬的小酒吧沒有露天的座位,不然她們還可以欣賞一下一年之中最為壯闊浩瀚的星河。

卡拉秋與內爾文結識於蓮花沼澤。彼時內爾文作為阿努阿蘭德的使者拜訪黑木要塞,路過蓮花沼澤時遇見了在此修行的卡拉秋。

內爾文與卡拉秋所見過的其他精靈不一樣,但她也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不同,只能說是一種感覺吧。在之後聽聞內爾文成為了阿努阿蘭德的女王時,她還暗想,大概當時感受到的那種與眾不同的氣息就是她那與眾不同的特雷西亞的證據吧。

卡拉秋是那種沒法直白地表達感情的人,而內爾文則坦率到讓人覺得可怕;內爾文總是對卡拉秋的魔法讚不絕口,而卡拉秋也在心底十分認同內爾文那無出其右的箭術。大概正是這種截然不同的地方讓她們互相吸引,不知不覺中便成了相當親密的夥伴——儘管卡拉秋一直聲稱內爾文的爽朗讓她覺得難以應付。

不久之前,已經離開蓮花沼澤的內爾文寄信告訴她黑木要塞有異動的消息,她在與佩奧利斯塔的魔法師們取得聯繫後,決定前去一探究竟。

不過就當時的情況來看,似乎並沒有什麼大事,最大的事情也不過是要應對熱情過了頭的內爾文——在飛艇降落點迎接她的內爾文則激動得彷彿她們已經二十年沒見了——事實上自她們分開起不過過了二十天而已。

在她到達黑木要塞不久,內爾文便介紹了她的新朋友——傑蘭特。一開始,高傲如卡拉秋並沒有將此人放在眼裡,然而事實證明這個名叫傑蘭特的金髮青年確實有著讓人不由自主追隨的魅力,甚至卡拉秋在內心深處也對其產生了傾慕之情。

但在這個時點,傑蘭特還尚未展現出他那出眾的人格魅力,因此,內爾文對傑蘭特毫無保留的吹捧讓卡拉秋非常痛心,而更讓人不爽的是,在三人組隊一同討伐懸賞魔物的時候,傑蘭特遊刃有餘的姿態與自己蒼白的實戰能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讓卡拉秋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她不能眼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被一個討厭的傢伙給騙走。或許這才是此次約酒的真正原因。

然而事與願違的事,等卡拉秋回過神的時候,內爾文的尖耳朵已經染上了濃濃的一層紅色,並且口齒不清但喋喋不休地叨叨起傑蘭特的事來。

這可真是夠了!就在卡拉秋要開口訴說自己的不滿之時,世界突然陷入了一片暗寂之中。一瞬間,視覺和聽覺都像被剝奪了一樣,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

「什麼情況?燈被吹滅了嗎?」卡拉秋正要召喚火焰蟲點燈,不過看來還是老闆快了一步,酒吧里很快又恢復到之前燈火通明的樣子。

【二】

「這就是酒嗎?我聽回到阿努阿蘭德的精靈說起過,這是人間的魔物。」

坐在身邊的精靈臉色如常,帶著她一如既往的天真與好奇,注視著她面前的酒杯。

「內爾文?你怎麼了?」

「我沒怎麼啊?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沒……沒什麼。」

由於這次沒有卡拉秋做示範,內爾文便自顧自地抓起酒杯灌了自己一口。

「天吶,這就像獵犬的尿一樣。」

「……」

「唔,我可沒真的喝過獵犬的尿,不過我覺得它們嘗起來或許差不多。」

時間倒流了?看著身邊神志清醒,說著幾分鐘前她已經聽過一遍的話語的內爾文,卡拉秋感到一陣恐慌,但她還是決定先姑且看看情況。

內爾文儘管表示這裡的酒就像獵犬的尿一樣,但似乎終於回味出了什麼妙處,開始津津有味地品嘗起來。

「艾斯托娜說得沒錯,酒可真是魔物啊……」

「你不能喝那麼多,我聽說精靈酒量都不那麼好。」她不想再一次聽到關於傑蘭特的那些誇張的溢美之詞。

「唔呼呼……這種感覺,是、是我的特雷西亞嗎……」

在內爾文的喃喃自語中,世界又一次迎來了黑暗與寂靜。

這是……

她們被困在了這個時間裡,奇怪的是只有她能夠感受到時間的循環。卡拉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而這短暫的黑暗並沒有帶給她多少靈感,內爾文又一次好奇地凝視著前方的酒杯。

這或許是一種她沒有聽說過的魔法。

作為佩奧利斯塔的傳人,她掌控著操縱冰與火的強大力量,但這不是佩奧利斯塔魔法系統的全部,他們古老的魔法研究所里積灰的書架上,放著記錄那些禁忌的魔法的書本——那些魔法需要極大的力量才能夠施展,那就是扭轉時空的魔法。

怎樣才能破解眼前的局面。

「這裡不對勁兒,我們得趕緊離開!」在第三次聽到內爾文對麥芽酒的評論之前,卡拉秋湊到她的尖耳朵邊悄悄說。

「怎麼了?」

「出去再說!」

【三】

獵犬酒吧的門外是一片讓卡拉秋始料未及的血紅的黃昏。

「小心!」一陣黑色的氣流撲面而來,特拉瑪依及時地用盾牌替卡拉秋擋下,「這是戰場,不要分心!」

巨大的黑色怪物在空中盤旋,而內爾文不知何時已經不在身邊,身後的獵犬酒吧也不知去向。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卡拉秋大喊道。

「是黑龍突襲!卡拉秋大人!」近旁的一個魔法師回答道。

儘管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卡拉秋也只好投入到當前的激戰中,剛才酒吧中的平靜就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幻覺。

遠處一道銀光射向天際。卡拉秋立刻意識到,內爾文在那裡。傭兵團和牧師們也在其各自首領的率領下艱苦奮鬥著。遺憾的是他們的攻擊雖然抵擋住了大部分進攻的魔獸,但並沒有對黑龍造成多大的傷害。

卡拉秋漸漸感覺到法力不支,一陣酸痛蔓延向四肢。

「可惡!」她低聲咒罵了一句。也許世界就要終結於這個黃昏了吧……

在意識朦朧之間,她突然聽到周圍一陣巨大的騷動,一道金色的閃光掠過她的眼角。

「天啊!是龍!傑蘭特居然是一隻龍!」

她獃獃地仰視天空,金色與黑色的兩團交纏在一起,咆哮的聲音讓大地為之震顫。她明明處於戰場的中心,卻覺得自己彷彿一個旁觀者,那些金屬碰撞和血肉撕裂的聲音,那些怒吼和嘶喊,彷彿都來自於遙遠的深淵底部,讓她聽不真切。

「卡拉秋!」一聲高亢的尖叫聲在她耳邊響起,接著她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淡淡的,像風一樣的味道。

在內爾文撲向卡拉秋的瞬間,大片的漆黑覆蓋了她們的視線。

「內爾文?!」卡拉秋看到這隻向來活蹦亂跳的精靈正虛弱地倒在自己身上,潔白的皮膚上沾滿了與之極不相稱的骯髒液體——她自己身上也有不少,隨後她感到一陣脫力,意識彷彿沉入了水底。

【四】

「這就是酒嗎?我聽回到阿努阿蘭德的精靈說起過,這是人間的魔物。」

這是卡拉秋恢復意識之後聽到的第一句話。

「怎麼了?」

卡拉秋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樣溫暖的東西覆蓋。

「你的手在發抖,怎麼了?」內爾文輕輕捏住卡拉秋的手,用自己的手掌將其包住。

「我……」卡拉秋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樣一副表情,但一定不會太好看。她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是幻覺,還是說獵犬酒店的事才是幻覺,「對不起,我突然有點混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要不我們還是出去走走吧?」

門外並沒有特拉瑪依,沒有傭兵團和弓手團,更沒有黑龍。夜風輕輕地掠過黑木要塞的街道,星河燦爛,月色溫柔,一切美好得像一首歌。

「……呼……」

「嗯?」

「剛才那陣風告訴我,我身邊的這位女士美極了。」

卡拉秋笑了起來,「你又在開玩笑。」

剛才的一切,一定是在意識模糊中做的一場短暫的夢。綠色的精靈和黑木要塞的夜色,才是她的真實。

「我感覺好多了,回去吧。」

精靈女性與魔法師並肩沿著黑木要塞的街道,回到了剛才離開的酒吧。

叮……木門上裝著的鈴鐺清脆的叫喚起來。

【五】

內爾文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她從阿努阿蘭德出發,夢見她與名叫卡拉秋·佩奧利斯塔的高傲魔法師相識,夢見銀色新月弓箭手團,夢見龍之突襲,夢見了獵犬酒吧……

她想站起來打個哈欠,卻發現雙腿被禁錮住。

以生命之樹為倚靠的王座用盤旋的枝條將她與這棵巨木捆綁在一起,她就像被鑲嵌在生命之樹上的一件裝飾。

五十年過去了啊……

昨天從神聖天堂傳來佩奧利斯塔的掌門人卡拉秋·佩奧利斯塔辭世的消息。

曾經的六大英雄又少了一位。

在被黑龍之血污染之後,她本命不久矣,以一生的自由和前任女王的生命為代價,她才得以依靠生命之樹殘喘至今。

她尋找特雷西啊的旅程似乎才剛剛開始就已經宣告結束了,她得到了納爾希亞(舍己者)的真名並回到出生的地方,成為了精靈女王——這就是她的特雷西亞。離開阿努阿蘭德的那些日子,就算對人類來說,那也不是一段很長的時間,然而正因其短暫,才彌足珍貴。

她至今記得離開前,精靈中的長者給她的祝福:

帕拉特雷西亞,願你能找到自己的宿命……

【六】

在龍之突襲的幾個禮拜前,日後被人稱為「六大英雄」的六人在獵犬酒吧喝酒,第一次嘗試這種液體的內爾文很克制,但卡拉秋卻喝得相當豪爽,並且暴露了其酒品相當差的事實——醉酒之後的卡拉秋沒有控制好自己的魔法,她的火焰蟲燒焦了特拉瑪依的頂發,引得眾人哈哈大笑(雖然作為當事人的特拉瑪依一點也不開心)。

【七】

無論如何,佩奧利斯塔的正統果然還是元素師。

雖然我是個遊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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