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形物語》:若你喜歡怪人,其實也就這樣
文 | 朱古力 編輯 | 珺先生
魔幻手法與探險類型天生是雙生體,魔幻手法是對重置世界的追求,重點在於和現實世界的互文和在重置的世界裡邏輯自洽充滿趣味。
《水形物語》的魔幻手法、文藝質感、視覺特效,包括人物的心思都挺好看,但整體來看,如戴錦華教授所說比較平庸。
面對本片導演吉爾莫·德爾·托羅,心情通常比較複雜,喜愛他的視覺和故事類型的選擇,只是每次看完總覺得差一口氣,很憋悶。
之前他的《潘神的迷宮》也是這個風格,視覺畫面有臟感又有油畫和靠近夢境想像的粗糲和炫奇,他愛塑造女性為主角,進入一個虛幻的世界,經歷人性的冒險。
《潘神的迷宮》
兩個電影都看過的人大概能認同這個想像,這兩個電影怕是同一個女主人公吧?!
當然導演還拍過《環太平洋》,這個更趨向於好萊塢套路和日本漫畫的結合,趣味性在於人機結合需要大腦的全神貫注,視覺則完全讓位於打怪獸和機甲燃燒。這不算是導演的作者電影,但也能看出這個導演在這方面很有造詣。
《環太平洋》
我們回到魔幻手法的討論上來,這裡容許我展開聊聊。私人理解,神話、童話、奇幻、科幻、都屬魔幻,可以相對不考慮現有的科學邏輯,但事件邏輯要成立同時還要有趣。
文學上,在魔幻走的非常遠的作家有馬爾克斯,他的《百年孤獨》就發揚光大了一種南美風行的寫作風格,你知道他寫的是魔幻的,但放在南美這個神奇的國土又都很成立。被資本主義,戰亂,疾病影響的國土,也不影響這片土地的人們熱烈的生命力。
還有一個短篇小說稱霸世界的作家是阿根廷的博爾赫斯,他的小說他自己號稱隨便寫寫,其實大量奇幻電影的創意估計都取材於他,他把虛擬這件事幾乎寫盡了,到了戲耍哲學的程度,比較有名的《小徑分叉的花園》,讀過的人懂。
魔幻電影最重要是如何通過視聽手法創造一個有趣的世界觀。和之前的《潘神的迷宮》相比,托羅這次的魔幻手法比較簡單,用在一個魚怪上。魚怪擁有人類的情感,女主角愛上了他。
《潘神的迷宮》里,小女孩被選擇為潘神的傳人,他需要經歷磨難,才能進入到王國。這兩個故事都是和現實的一個冷酷背景結合,都有一個不近人情的反派形象,總是自私殘忍,又標榜為高等動物。女主角的年齡和力量不同,但都是在社會群體里被人忽略的弱勢群體。
《水形物語》裡面,女主角不能說話,她孤獨,渴望愛。她陪伴著同樣被遺棄有同志傾向的老人,在政府的科研機構工作,面對同樣受到強烈傷害的魚怪,他們彼此發生了愛情。
這個魚怪在導演的塑造里並不美好,甚至有點醜陋,可導演的功力也就體現在把整個場景做出一種獨特的美感,而女主角的心思是非常合理的:孤獨的人珍惜被理解的愛。
導演塑造女主角是非常細膩的,魚怪的話更多像是一個象徵,他在故事裡還不算有充分的智力算做一個人物。直到結尾大高潮應對反派的時候,魚怪突然覺醒為英雄。
總之我覺得在人物塑造上,更多是女主角為重要,而魚怪真更像一個象徵,一種讓女主角去抗爭命運的理由和能量。
所以這裡,平庸的意味就出來了。這種平庸就是用了魔幻的手法,卻沒有搭出一種獨特的世界,回歸了比較俗套的情愛慣例。
尤其是結尾的時候,導演營造出魚怪和女主角在水中,大概重新獲得了生命,也可能就只是死了。這種看似高級的「開放式」結尾和《潘神的迷宮》一樣語焉不詳,讓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摘得奧斯卡大獎,或許充分證明了這種魔幻風格搭配政治爭取已經真正被主流認可。
可惜我私人的期待是怪誕版的《魔戒》或者蒂姆波頓——畢竟蒂姆波頓還有個清晰的嬉笑精神在裡面。是的,這裡的關鍵詞是「清晰」,我不覺得《水形物語》里的啞女或是魚怪有傳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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